第三十四章 前途在軍界
第二天清晨，左天問在巴蜀商會的院中揮刀，一旁的左亦梅照常的扎起了馬步，練功就是這樣，如浪里行舟，不進則退。
最近武館去的有些頻繁，左天問準備放一段時間。
李存義還沒有回來的消息，聽說是去了京城辦些事情，而單陽海最近的行蹤也飄忽不定，找不到人。
天津武館并不少，左天問的時間還很多，在新的時代來臨之前，他都有機會。
武館踢得太快容易惹人厭煩，也會激起天津的反抗之意，這樣的踢館不像是比武，太像是挑釁了，尤其自己又不會再天津開館授徒。
如果真的讓天津所有的武師聯(lián)合起來，哪怕身后有著童如山，也是非常麻煩的事情，現(xiàn)在的左天問，最討厭麻煩。
院子中鴻銘揮舞的聲響不斷呼嘯，空氣仿佛都被一刀斬開，發(fā)出撕裂的聲音。
如果今日圣鴻云不來找自己，夜里他就必須要離開天津了，不然天津各門各派的里子就要出手。
揮刀，磨刀，練拳，洗澡……
一些都如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直到傍晚的來臨。
“圣鴻云來了。”
隨著童如山走進房間，左天問的目光望向了外面那名落魄的年輕男子。
“我看到了。”
神色落寞的走進房間，圣鴻云的狀況很糟糕，昨日比武，臉上的傷痕完全沒有處理，傷口上甚至還沾滿了泥土和灰塵。
看樣子，他昨夜應(yīng)該是在街頭流落了一晚。
“來了?！?p> 看著圣鴻云的樣子，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曾經(jīng)一個年輕人的傲氣，北方門派和天津兩次的打壓，似乎讓這個抱有希望的年輕人看到了現(xiàn)實。
“你昨天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赤紅的雙目望著左天問，圣鴻云的眼神里面帶著不解，還帶著期望，在他看來，左天問或許是他最后的機會。
這個自己曾經(jīng)最憤恨的人，確實唯一一個可能幫助自己的人，圣鴻云一時間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態(tài)度來面對對方。
昨天左天問留來的那些話，看起來像是嘲諷，可又有些不一樣，如果真是這樣，左天問也沒必要跟圣鴻云說這么多的話語。
圣鴻云更像弄明白，左天問那句江湖的格局太小，已經(jīng)不足以讓他關(guān)心，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學武，和開館授徒為了什么？就是為了宣揚劈掛門的名聲？如果只是這樣，你們也沒必要跟天下的武館對著干?！?p> 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邊，左天問的目光凝視在圣鴻云的臉上，想看出些什么。
“為了什么？”
神色迷茫，看了一眼左天問，圣鴻云的目光有望向了自己的雙手，他究竟為了什么？
“我?guī)煾刚f過，我是一個門派的全部希望，他也說過，這天下受欺壓太久了，漢人不如狗，只有學武才能夠讓人有骨氣，我為了什么？我也不知道?！?p> 臉上突然笑了起來，學武數(shù)十年，開館授徒，可是他連自己為了什么都不清楚！
笑容有些慘淡，圣鴻云的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頹廢的神情。
看到這里左天問就知道，不能在打壓了，在壓下去，這個小子怕是真的就廢了。
“有句話你聽過沒有?！?p> 突然開口打斷了圣鴻云的自我思維，左天問的話讓圣鴻云整個人抬起頭看向他。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你什么意思？”
圣鴻云覺得左天問話里有話。
“我當初就說過，江湖的格局太小了，我為什么不愿意插手北方武術(shù)的事情，追根揭底還不是因為他們的眼界只是那一畝三分地。你在天津呆了這么久就沒覺得有什么問題嗎？”
目光直挺挺的對視這圣鴻云，左天問眼睛里面的火焰，看得他內(nèi)心有些發(fā)毛。
“您是說租界？”
似乎猜測到了左天問的想法，圣鴻云不由自主的開始用上了敬語。
“一個城市，十個國家的主權(quán)，西洋的人甚至能夠堂而皇之的在華夏的土地上，掛上華人與狗禁止入內(nèi)的牌子！你作為一屆武人，看到這些就沒有觸動嗎？”
眼睛之中的火焰燃燒的愈演愈烈，仿佛那星星之火，呈現(xiàn)燎原之勢！
左天問的話，不僅僅是讓圣鴻云心驚，也讓一旁的童如山端正了起來，作為一名軍人，他比任何人都能夠體會到這種感受！
“天下苦蠻夷已久，可我只是一個被人排擠的拳師，我能做些什么？”
心中雖然同樣認同左天問的說法，可是圣鴻云的臉上滿是苦笑，習武之人要有傲骨，這是他拜師第一天就被叮囑的事情，他的嘴巴挑，吃不慣西洋的飯，可是這天下早已經(jīng)被西洋給包圍了。
“送你一句話，江湖落寞，前途在軍界！”
左天問的話語還沒落下，圣鴻云的眼睛就開始移向了一旁的童如山。
童如山有著軍界背景，這件事情在天津并不是什么秘密，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才讓巴蜀商會在天津發(fā)展的順風順水，沒有人趕去阻攔。
現(xiàn)在這個時代，除了諸國列強，沒有任何一個勢力能夠比軍閥更加強橫的，哪怕是那個還被稱作正統(tǒng)的清廷。
就連九國租界的長官，在天津也要給童如山一分薄面，這就是軍閥帶來的好處和威懾。
“軍界？為軍閥效力？”
“這就看你的選擇了，軍閥與軍閥是不同的，是為國效力還是為軍閥效力，取決于你?！?p> 毫無畏懼的對上了圣鴻云的目光，左天問之所以愿意跟這個家伙聊這么多，就是想讓他進入馮天魁的川軍，他與馮天魁交識了這么多年，兩人要做的事情，雙方都心知肚明。
圣鴻云的實力不錯，也更愿意教真的，他的加入，能讓馮天魁的實力再上一層。
最重要的是，劈掛門的刀法經(jīng)過戚將軍的改良，用來殺倭寇，在合適不過了！
“加入軍界，大圣劈掛門就能揚名？”
感受著左天問的目光，哪怕是質(zhì)問的圣鴻云，也在那浩然的目光下有些膽怯。
“這個也要看你自己，但他總歸是條出路。”
目光如火，仿佛是左天問心中焚燒的那股滔天烈焰，馮天魁人不錯，川軍更加不錯，左天問希望他們是站在那展揮舞著鐮刀和鐵錘的紅色旗幟下戰(zhàn)斗。
只有那面鮮紅的旗幟，才能夠擔得起川軍那股龍吟一般的沖鋒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