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到了南崖宮,王彥飛安排清老爺子和阿木古住在東廂房,自己則回到南院中向母親請安。
王彥飛的母親朱氏乃是正氏,不過一直不受王彥飛父親的待見。如今王彥飛同樣作為她的兒子,也受到了牽連。王彥飛的父親是個強(qiáng)勢霸道的人,喜歡溫而弱弱的女子,更喜歡那女子對他有著愛慕和敬佩之情。即使是裝出來的,他也不在乎。
恰恰相反,王彥飛的母親極為高冷,從嫁進(jìn)王府君的那一刻起,她就沒在露出過一絲絲的笑容。
五月里的一個皎潔之夜,一陣陣暖風(fēng),從田野吹來,風(fēng)里全是好聞的味道:成熟小麥的氣味,水邊蘆葦?shù)臍馕?,沙上紅柳的氣味,混著朱氏凄慘的叫聲。
朱氏本就生得貌美,加上前夫?qū)檺塾屑右恢比绻偌掖笮〗阋话恪K麄儽揪瓦^著閑云野鶴的自在生活,一直形影不離,甜蜜恩愛。朱氏丈夫外出與人砌房,說是十日之后再回來。朱氏只得獨(dú)自在家等待,王府君逃亡到發(fā)鳩山時暈了過去。恰逢朱氏上山敲筍,費(fèi)力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有些肥胖的他拖回來。
悉心照料一夜之后,王府君才悠悠醒過來,見到是如此嬌美得女子救下自己。心中一陣好感,可惜名花有主,王府君只好移花接木了。
他暗中聯(lián)系手下的侍衛(wèi),查清朱氏的丈夫給制造一起墜崖事故。再用一番心機(jī)贏得朱氏芳心,帶回發(fā)鳩山冊封為正室。后來,朱氏才發(fā)覺王府君的狼子野心,本想設(shè)計逃跑,可惜腹中有了胎兒。王府君也知道她的心思,便讓人一直看守著,朱氏干脆從怡園搬到這東廂房。
至于懷孕一事,早在田野之中就已種下的。如此說來,王彥飛的母親完全是被迫留在發(fā)鳩山,不肯離去也怕是為了王彥飛。
“見過母親大人!”王彥飛微微屈身鞠躬,拱手拜見。
敲擊木魚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的意思,穿著素衣麻布衣裳,怎么看都是在守喪的模樣。不過朱氏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與王彥飛的父親冷戰(zhàn),這席麻布素衣穿了二十年。女人皮膚透著冷冷的白,沒有什么生氣,有種死人的感覺。
“回來了,沒遇到什么麻煩?”聲音空靈,猶如在空曠的山崖上傳來的回音,可能是這南廂房太過空蕩的緣故。一眼望去只有一張桌子和椅子外加一張簡陋的紗床。
王彥飛盤腿坐下,同樣是清冷毫無生氣的語氣。
“是遇到一點(diǎn)麻煩?!?p> 朱氏整理一下素衣,對著銅鏡摸摸自己的頭發(fā),一只木簪子拔了又插,感覺怎么插都覺得不滿意。
“哦,那人讓你去這一趟,是為何意?”
“我只猜得一二,不知曉全部?!?p> 推門進(jìn)來一位小童模樣的少年,對著王彥飛頷首道:
“老爺請少爺去一趟正廳?!?p> 朱氏眼皮都沒抬,王彥飛道了一句:
“我知道了,稍后就來你先下去吧?!?p> “是!”
朱氏也沒有什么想說的,王彥飛起身與她道別:
“母親大人,你好好保重身體,孩兒先行告退?!?p> 朱氏不再擺弄自己的木簪,那是前夫親手雕刻送她的禮物。王彥飛自然知曉,不過母親雖然冷漠,對他還是好的。
“去吧,不用擔(dān)心我,我一直都是這個老樣子。萬一哪天走了,也就你會覺得有些難過罷了?!边@句話朱氏倒是時常掛在嘴邊,王彥飛習(xí)慣了這種說辭,便沒有再多說什么。
一股若有若無的松香繚繞在古色古香的房梁上,王府君摸著自己的玉色扳指。身居高位的他此刻坐在造型別致的木輪椅中,清老爺子有些緊張,眼神一致盯著王府君的腿。當(dāng)年這腿便是救他所殘,如此一來清老爺子倒是欠了一個特別大的人情。
王府君借著清老爺子的巫術(shù),在朝中班門弄斧,讓病懨懨的皇帝唯命是從。他一手握住朝廷的重要命脈,將大量的金銀珠寶、名家畫卷、稀奇玩意都攬入囊中。發(fā)鳩山最高的山崖中央有一石洞,傳言王府君將所有的財寶藏于其中。請了幾個攀緣絕壁的好手,日夜守候不得有失。
可是這其中一名叫蘇鐵的守候人,將消息傳遞到了外界。各軍閥財團(tuán)勢力,影藏在周圍的小門小派蠢蠢欲動。有錢能使鬼推磨,如此一來王府君招來清老爺子。這其中的原因恐怕就是為了山崖腰上的寶貝,王彥飛跨進(jìn)大堂。
“拜見父親大人!”
王府君盯著王彥飛看了又看,有氣無力的回道:
“將我的計劃給老爺子說說,要事無巨細(xì)一一交代清楚?!?p> 王彥飛不知父親大人所謂何意,畢竟父親大人兒子眾多。王彥飛作為最不受寵的正室所生,這一年來連連受到重用。本就招人耳目,眼下幾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對他本就不待見,現(xiàn)在明里暗里的為難他們母子二人。王府君倒是不管這些瑣屑的內(nèi)事,任憑寵妾如何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他對王彥飛的態(tài)度都是器重。
本來王彥飛自小就聰明,要不是朱氏教他充傻充愣,他可能也活不到現(xiàn)在。當(dāng)初朱氏懷孕時,不少卑劣手段她都一一化解。可見她雖身居山野,心思也不簡單,這一點(diǎn)王府君自然贊賞有加。不過他對朱氏到是越來越淡,一來朱氏不待見他,二來朱氏人老珠黃,自身也是有心無力。
王府君聽說發(fā)鳩山一腳有位巧匠,做得蜻蜓能飛,做得狗兒會叫,做得輪椅會走路,做得人兒會說話。不過行蹤不定,性格古怪,王府君派人多次尋找也于事無補(bǔ)。王府君惱羞成怒,下令追殺此人,王彥飛不愿見如此人才命喪黃泉。特意著人調(diào)查一番,知道此人家中有一老母親病重。王彥飛特意找到苗疆花,用一特意偏方治好老婦人。巧匠為了報恩,只好應(yīng)下王彥飛的請求,花了一年的時間為王彥飛的父親做了這臺輪椅。
王府君這慢慢注意到這個不起眼的兒子,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王彥飛有結(jié)交不少能人武士。作為父親,自然希望兒子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