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縣城西南方向十二公里,團箐梁子西麓。有漢、苗、彝等民族。海拔兩千一百米。為川黔滇古驛站,西出微州城第一站,故名。設農貿集市,有公路接326國道。
顧野背著母親縫制的帆布包,里面是一些干癟的土豆和自制的酸菜和苞谷面。
清風徐來,秋色滿園!
清老爺子眼下無后,清妍希自然指望不上來了。老二媳婦太過貪心,他要是死了,這清家的所有水田鋪子都會落到她娘家人手中。
清老爺子佝僂著背,眼神微微閉著,蛇頭拐杖搭在一旁,像死去了一般躺在太師椅上曬著太陽。
門外走來一位穿著青藍色對襟長衫,纏著黑色的頭帕,老者微微彎腰,他一開口,地地道道的京腔就出來了,他說:“清逸之女!命中注定是清氏救贖!”
清老爺子從太師椅中彈跳起,激動地抓著老者的手說:“她三爺,你說的可是真的?”
老者抽出自己的手,左手拿著一串顏色黑里透紅的龍骨珠捻著,他繼續(xù)開著京腔:“我們清家明面上不過是農家、生意人。你以為隱性埋名,過上幾年平穩(wěn)日子,就可以消去手上的鮮血?”
老者的話讓清老爺子心里仿佛心里閃過一道電閃雷鳴,讓他血液凝固起來,他顫巍巍地說:“你說,要如何才能保住我清氏?”
老者不耐煩道:“我說了,清逸之女,救人濟命,清家可依仗她的功德,平安無事?!?p> “可是,那孩子與清家并不親切,當初送給她的鋪子和田地,都讓她還了回來。她只留下一些錢財,據(jù)說她離開那個村子后,就沒有了消息。”
老者不客氣道:“你是越老越怕死了,當初那孩子到了清家,我給她下了咒印。”
“你你你,你為何給她下來那玩意?”清老爺子呲著牙,眼里冒著些火氣。
老者兩只眼睛像鉤子一樣盯著他:“哼!咒印不過讓她逐漸忘記一些東西罷了?!?p> “可是……”
“別可是了,你家老二死了不到一個月,你可知道他都做了什么?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好好去查查吧?!?p> 老者氣哼哼地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風托起他的長衫,一雙白皙的赤腳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清老爺子坐不住了,他讓傭人做了一晚血蘑菇醬,九黎鎮(zhèn)的特產血蘑菇。是一味大補之藥,清老爺子心里郁結之時,必然需要清心降火。
“老祖在上,保佑清家平安無事?!膘籼美餆熿F繚繞,一束陽光從屋頂射到墓位,讓清逸的墓牌如一根尖刺插在清老爺子的心尖。
“兒啊,你別怪我!當年是阿爸鬼迷心竅,無意間害死她,你們一個一個離開,終究是我作孽太多,都是報應?。“趾蠡诋敵醪饺胄暗?,兜兜轉轉咒怨還是回到咱家來?!鼻謇蠣斪拥吐暢槠?,他瘦弱的肩膀微微顫動,一只躲在暗處的黑貓偷偷離去。
“老爺,家里來了客人了?!眰蛉藥нM一位金發(fā)綠眼的男子,那人高大威猛,面相兇惡蠟黃,像干癟的丑橘一樣。
清老爺子從祠堂出來后繞過走廊,堂屋的異國男子盯著墻上的一副山居秋暝圖瞧得入迷。
“你是?”清老爺子開口問,他不記得清家與異國人有過接觸,語氣不免有些不客氣。異國男子轉身,右手握拳放在胸口,恭靜道:
“抱歉,清老,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杰森先生的合伙人,這次是來和你談生意的?!?p> 清老爺子皺眉,沒好氣道:“清家,不過是小門小戶的人家,是誰帶你來到九黎鎮(zhèn)的就讓他帶你回去,這里可不歡迎異國人?!?p> 異國男子不惱,“清老莫著急?!闭f著拿出一張照片,接著說:“這個男人,讓他悄無聲息的離開?!?p> 清老爺子,敲著手中的拐杖,那蛇頭拐杖上一顆藍寶石閃出一道藍色精光若隱若現(xiàn)那。空氣中彌漫著詭異妖艷的氣氛,死般寂靜,那雙藍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清老爺子。
清老爺子面容布滿冷笑,“什么東西!”
那人死狀極慘,全身呈現(xiàn)焦黑的狀,雙眼凸出,四肢扭曲。
幾個蒙面的人將死人抬了出去,暗門之后出現(xiàn)一個英俊瀟灑的男人。讓人驚顎的是,此人面容與四十歲死去的蘇鐵一模一樣。男人聲音空靈,仿佛是深谷之中的百靈鳥,他嫌棄道:
“此人精氣太臭,事出有妖無常必有妖!派人去查查吧?!?p> “是,法王?!鼻謇蠣斪樱ъo地退到屋外,看來平靜如水的世道開始暗波洶涌了。
法王看著深邃神秘的蒼穹,原本散亂的無聲的眼睛剎那間射出了耀眼光芒,仿佛黑夜閃爍的星星,神秘璀璨。
“清晨……”
彼時,李月纖細傲人的身子被掛在十字架上,一絲涼風讓她寒毛倒立,她臉上流露出無畏的淡淡笑意。
這是一件陰暗潮濕的地下監(jiān)獄,蘇延安翹著二郎腿,看著這個陪伴自己三年的女人,除開臉上的丑陋。老天爺?shù)绞墙o了她一副完美的身子,一絲肉不少一絲肉不多,每一處就像是雕刻出來的藝術品。
蘇延安輕笑一聲,開口道:“李月,你莫不是對那女人起了惻隱之心?”
李月苦笑道:“我?guī)湍阕隽诉@么多壞事,我沒有任何借口和推辭,我不想害她,更不想動她肚里的孩子。”
蘇延安站起身來,走到李月的面前,食指在她脖頸出輕輕劃著,他說:“不會是因為她救過你的啞巴孩子。”
李月緩慢地搖著頭,說:“蘇延安,她是大嫂,對你毫無防備,也從未害過你,你何苦要害她?”
蘇延安怒目而視,一只手如鷹爪一樣鎖住李月的喉嚨,他憤怒道:“你懂什么?我為什么會成為孤兒,如不是蘇家父子讓我父母跳海自盡,我慕家怎么蘇城隕?”
“適者生存,慕家做野皮生意,破產也不是蘇家造成的?!?p> 蘇延安暴怒,他掐著李月的脖頸吼道:“你懂什么?我說是蘇家就是蘇家,你要是想讓你的癡傻兒子活下去,你就乖乖聽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