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航空,是星河集團的產(chǎn)業(yè)?”謹慎起見,黑沢鏡多問了一句。
他上輩子開過公司,也知道有時候集團的名字和別人的公司很可能是重名。
比如江中集團跟江中外貿(mào)公司完全是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的兩個公司。
“對,都是大河悟的產(chǎn)業(yè)?!鄙仙蓟氐馈?p> “它的主營業(yè)務是什么,航空客運嗎?”確認后的黑沢鏡又問。
“也可以這么說吧,這一次對方三千億的貸款,其中大部分就用于在北海道和津久見新建兩個機場,北海道那個用于客運,津久見則是航空外貿(mào)為主。”
“航空商貿(mào)?跨國大宗貨物的運輸一般不都依賴于海運嗎?靠飛機能運多少?”黑沢鏡立馬皺了皺眉。
上杉回頭深深看了黑沢鏡一眼,“黑沢桑還夠敏銳的,不過這事不能告訴你太多,知道了太多對你沒什么好處。”
黑沢鏡有些恍然,那很可能就是政府機密項目了。
黑沢鏡也沒過分好奇,繼續(xù)道,“那既然是大河悟的產(chǎn)業(yè),你們又都是鳩山龍雀的左膀右臂,這事不應該一拍即合嗎?難道星河航空的近年盈利賬目不好看?投資風險高?”
“也不是,星河航空近幾年盈利水平增長迅速,是難得一見的優(yōu)質(zhì)企業(yè),按理來說,這比投資很難虧損?!鄙仙挤裾J道。
“那你還猶豫什么?”
“就是太順利了點,所以才擔心。”上杉嘆氣,隨即道:
“部署這事情我已經(jīng)做好了應對內(nèi)部阻力的準備,但卻什么沒有發(fā)生?!?p> “哦,也就說正常情況下,你們銀行內(nèi)部會有一伙跳出來反對這件事的家伙,但這次對方什么都沒做?”
“對,小泉議員也在行內(nèi)安插了勢力,以常務長前川大野為首的那么一批人,我給鳩山系的人放貸,無論如何,他們也理應強烈反對才是?!鄙仙傈c點頭。
黑沢鏡嘴角抽了抽,“那個小泉議員,不會也想要競爭下屆首相吧?”
上杉驚奇的回頭看著他,“你果然知道鳩山龍雀要竟相?!?p> “猜的......”
“誰會贏?”
“我怎么知道?!?p> “你不是能預知未來嗎?”
“這完全就是你自己的臆測,世界上哪有什么超能力?!?p> 車內(nèi)隨即陷入一段時間的沉默。
黑沢鏡思慮再三,還是開口了。
“那個,上杉桑?!?p> “嗯?”
“鳩山龍雀人怎么樣?”
“哪方面?”
“人品?!?p> “你突然這么問,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除了私生活方面有點混亂,其他還好?”
“那我換種問法,你不是挺喜歡龍盟的三國史嗎?他更像劉備、曹操、還是孫權(quán)?”
“啊、都不像,更像孫策吧,一個自以為是的家伙,有股一往無前的氣勢,但對自己人還算不錯。”上杉沉吟著斟酌道。
“行吧,你不是要聽我給你的建議嗎?”黑沢鏡點點頭。
上杉芥木突然把車??吭诹寺愤?,從駕駛座轉(zhuǎn)過頭,認真的點點頭,像個聽課的小學生。
“我的建議是,如果有任何可能,你就趕緊勸大河悟把星河航空賣了。”
隨著黑沢鏡話閉,車內(nèi)霎時間詭異的靜謐起來。
“你說啥?”停頓了幾秒,上杉芥木才試著問道,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是說,讓大河悟把星河航空打包賣了?!?p> “等、等一下。你是讓我去勸大河悟把一個連年盈利,航空運輸覆蓋面占了櫻島一半的下金蛋的母雞賣掉?”
“昂......”
“黑沢桑,這是什么詭計嗎?”
“詭計?也不是吧?!?p> “那理由呢?你知道星河航空市值多少嗎?光是國內(nèi)投資建設(shè)的二十三個機場,總市值就接近一兆日元了?!?p> 理由?
黑沢鏡總不能直接告訴他,還有半年多時間,疫情就開始了,并且蔓延到櫻島。
航空業(yè)和交通運輸業(yè)迎來了史上最大的寒冬。
光是歐洲,四個月之內(nèi)十七家航空公司破產(chǎn)。
這時候還投資航空運輸業(yè),和丟錢沒啥區(qū)別。
如果黑沢鏡是大河悟的話,大概會提前壁虎斷尾,放棄星河航空的絕大部分業(yè)務,尤其是跨國運輸。
“你不是說我能預知未來,很信任我的話嗎?”黑沢鏡笑笑。
“話是這么說,可我怎么讓大河悟把星河航空賣了?我們的關(guān)系其實挺復雜的,看似一個陣營,但連朋友都算不上。”
黑沢鏡無奈嘆氣,“也是。”
“那你要是信我,這筆三千億的放貸,就別做了。”
“你就這么不看好星河航空?”
“如果有得選,我也希望世界和平啊。”黑沢鏡也有些無奈。
“你是認真的嗎?黑沢桑?”上杉芥木表情凝重的看著黑沢鏡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回答。
黑沢鏡也認真的點了點頭,“認真的?!?p> 黑沢鏡說完這句話,就突然拉開車門。
“黑沢桑,你做什么去?!鄙仙冀婺俱读算?。
黑沢鏡指了指馬路邊的【野比玩具店】,隨后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黑沢鏡出來的時候手中多了一個彈弓和一把鋼珠。
上杉芥木還有點不清楚發(fā)生什么事,黑沢鏡就已經(jīng)夾住彈珠拉動了彈弓對準天空,似乎在瞄著什么。
車頂遮蔽了上杉芥木的視野,上杉只能好奇的從車窗探出頭。
在那一瞬間,黑沢鏡彈弓上的鋼珠就已經(jīng)打了出去。
砰!咔嚓!
上杉芥木隨之看到便是是一個小型無人機墜落到地面的場景。
無人機的旋翼雖然被損壞,但攝像頭依舊完好如初。
黑沢鏡在把無人機殘骸撿回來的時候,上面的鏡頭還在左右亂轉(zhuǎn),像是一雙冷漠的眼睛。
“這是......”上杉芥木瞪大了眼睛。
“這東西跟了我們好久了,書友都受不了了,非得讓我給他打下來,還說什么要是能只用一顆子彈打下來就給我推薦票。”
上杉芥木有些聽不懂黑沢鏡在胡言亂語什么,但再蠢也知道自己應該是被誰監(jiān)視了。
黑沢鏡像手機自拍一樣,將無人機的攝像頭用胳膊拉的遠遠的,另一只手摟住探出車窗的上杉芥木的頭,很親昵的依偎在了一起,像是拍大頭貼一樣。
“來,一、二、三,茄子。”黑沢鏡嘴上喊著,上杉芥木臉上也露出幾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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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滿雪白狐絨地毯的房間內(nèi),一個中年人筆挺的站立在房間中央。
他臉上的法令紋很深,看上去有些古板,他的雙手背在身后,他根根倒豎的黑發(fā)梳理的一絲不茍。
此時中年人正看著面前壁掛的大屏幕。
屏幕上,黑沢鏡和上杉芥木的腦袋緊挨在一起,像是拍照一樣對著他齜牙咧嘴的笑著。
男人渾厚嚴肅的聲音如同敲響的古鐘,“秋野,查一下這個少年的身份。”
“是,小泉議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