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
在紅月珂珂大長腿的襯托下,對方走過來的每一步都充滿壓迫,像是鼓點一樣敲擊在江藤的心鼓上。
紅月珂珂站在三人面前,冷冷看著江藤,開口:“把錢還我吧?!?p> “什么錢?”大田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兩人。
“你說什么錢?我給了他三萬塊,讓他把人給我?guī)н^來,他倒好,居然跟人在這吃起飯了,呵呵?!?p> 大田似乎意識到什么,眉頭微蹙,臉上微露怒容,目光掃向江藤幸一。
江藤幸一登時心亂如麻。
完蛋了,終究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無論是他背著大田剛史偷偷跟紅月珂珂私下完成交易,還是答應紅月珂珂教訓黑沢鏡,都不是此時能公之于眾的事情。
“江藤,怎么回事?”大田語氣帶著幾許不快。
江藤微微低著頭,手中筷子不由自主夾緊,還沒來得及轉身看向大田,一旁的黑沢鏡突然說話了。
“昨天下午江藤覺得她不會善罷甘休,估計還會找人繼續(xù)教訓我,就在聊天軟件上好心提醒我?!?p> “我把錢都給她了,她還揪著不放,心中多少有點生氣?!?p> “就拜托江藤去找紅月珂珂,佯裝答應對方的請求,把對方手里的錢暫時騙出來。”
“這樣也能暫時防止紅月花錢找人教訓我,我正打算今晚上在line上跟她談談,既然過來了,就現(xiàn)在談談吧?!?p> 黑沢鏡一番話畢,大田剛史目光這才微松,拍了拍江藤的肩膀,“你這家伙,你也不知會我一聲,我還以為......”
江藤看著黑沢鏡的目光怔了怔,他不太明白對方為何要用謊言幫自己辯解,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
但既然有了臺階下,江藤也自然不會拆穿黑沢鏡的謊言,就對大田訕訕笑了笑,算是應了應。
黑沢鏡目光隨即轉向紅月珂珂,攤了攤手,“咱們應該沒什么我不知道的深仇大恨吧?”
以為自己被黑沢鏡和江藤聯(lián)合起來耍了的紅月珂珂看上去更生氣了。
紅月珂珂面容清冷,勾起的笑都有些鋒利,“自己在你們教室前說過的話都忘了?”
黑沢鏡回憶了一下。
【這么說,你跟蹤我這么久,跟我制造偶遇就是為了引我上鉤,詐我一次?】
【不,是為了上你一次?!?p> 當時,好像能能讓紅月珂珂憤怒的只有這段對話了。
還挺記仇。
“本來就是想逗你玩玩,可沒想到你這么可愛調皮。”黑沢鏡聳了聳肩。
“哈,可愛調皮?”紅月珂珂一臉看白癡的表情。
“糾正一下,鍥而不舍。”黑沢鏡一不小心又用成年人的視角去看對方,說出的詞語有些奇怪。
“如果當時的玩笑話引起了你的不適,那我對你道歉,抱歉。”黑沢鏡態(tài)度誠懇道。
無意間說出的玩笑話,很可能會傷到別人的。
雖然直覺告訴黑沢鏡紅月珂珂并不像是能被此類玩笑話傷害到的人,但如果道歉就能讓事態(tài)平息的話,解決成本算是很低了。
“現(xiàn)在知道怕了?”黑沢鏡道歉后,紅月珂珂神色看上去有些得意。
“嗯嗯,我為我的行為和言辭感到深深的懊悔,所以請原諒?!?p> 黑沢鏡確實不想跟這樣的小孩子糾纏下去了,他最近還有更重要的正事要做,沒那么多閑工夫應付。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樣子,在這里下跪吧?!奔t月珂珂挑著眉毛指了指腳下的地板。
黑沢鏡笑了笑,“這是不是有些過分了點?!?p> “紅月算了吧,你們還是同級同學,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大田剛史的勸解被紅月直接打斷,“那就退一步,十五萬日元,或者下跪道歉。”
“十五萬......”大田江藤都被這個數(shù)字驚愕了一下,對于初中學生來說,這無疑是一筆巨款了。
這是擺明了勒索啊。
“還有C選項嗎?”黑沢鏡的目光對視上對方那雙高傲的眸子。
“沒有,不給錢也不下跪,就沒得談了?!?p> “滾。”黑沢鏡聲音不大,卻清晰可聞的進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中。
還是那句話,黑沢鏡討厭麻煩,但不怕麻煩。
紅月珂珂得寸進尺的舉動,確實讓他確實生氣了。
“那你死定了。”紅月珂珂一字一頓的指著他道,隨后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的轉身離開。
紅月珂珂走后,大田剛史嘆氣道,“黑沢,你最近還是小心點吧,在打架這方面,里堂原野還真的沒輸過?!?p> “里堂原野?”
“嗯,紅月珂珂的前男友,也是我們小時候的玩伴,他最近被拘留在交番所,明天就出來了,紅月珂珂很可能找他來對付你?!贝筇飫偸泛眯奶嵝训?。
“既然是前男友,也摻和這事?”黑沢鏡笑著問,他自然沒把紅月珂珂的威脅當回事。
“里堂那家伙,自從和紅月珂珂交往之后,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苯偻蝗唤釉挼?。
大田剛史苦笑,“紅月珂珂不是什么正經人,在他們交往期間,我不止一次看到紅月珂珂跟其他男生混在一起,就提醒了里堂一下,結果還被他罵了一頓。”
江藤聽大田剛史這么說,也哈哈大笑,“我也委婉的提醒他了,他說他知道,但珂珂醬對他是真心的,他能看到兩人之間構筑的愛神橋梁,簡直魔怔了,到最后還不是被甩了?”
“我去跟里堂說說,讓他不要管這事。”
“我看夠嗆。”江藤顯然并不看好大田剛史。
大田剛史有些郁悶的搖頭,“都被甩了那家伙還對那女人言聽計從,我們因為這事都快跟他鬧僵了,真是想不明白?!?p> 大田剛史又向黑沢鏡投去歉意的目光,“黑沢,其實之前我們在學校門口堵你,也是因為里堂的拜托,希望你不要介意?!?p> 黑沢鏡隨意擺了擺手,“事情都過去了?!?p> 見黑沢鏡似是真的不介意,大田剛史才慢慢收回看著對方的目光。
江藤想起什么似的,面容糾結幾秒,還是從兜里掏出三萬三千日元,慢慢推給黑沢鏡。
“這是紅月珂珂給我的那三萬多塊錢?!?p> 黑沢鏡看了他兩眼,還是笑著把錢收了起來。
“伯母的病好點了嗎?”大田剛史想起什么似的,轉頭向江藤問了問。
江藤苦笑,“每周都要去做一次透析?!?p> 大田剛史拍了拍江藤的肩膀,“這不是好很多了嗎?我記得伯母以前每周要去做兩次透析。”
誰知大田剛史的安慰反而讓江藤立馬紅了眼圈。
“已經......做不起兩次了?!?p> 一時間,大田剛史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最終大田剛史只能掏出兩張黑沢鏡剛才給他的萬元大鈔,默默塞到了江藤的兜里。
“會好起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