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正碰著梁楠升,他過來作揖,然后說:“這一次多謝筱妃娘娘?!?p> 我回禮,說:“聽你姐姐說,你現(xiàn)在游手好閑,還找不到事兒做?”
梁楠升摸了摸腦袋,說:“兄長個個都有出息,也用不著我?!?p> “你兄長他們都在西域那邊,京城發(fā)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劉家也算是名門望族,就是離京城太遠,所以被人栽贓陷害了都還迷糊著。這次聯(lián)姻,純妃若是能回西域,那是再好不過了??赡愕煤煤孟胂?,這京城對你來說,你留下要比回去好得多。”我說完便離開了。
“慶錦,你母親回來了?聽說已經(jīng)半死不活了?我還聽說你要去西域啦,你知不知道西域的人都不穿衣服的?他們可野蠻了,你看你舅舅的胡子,還有臟兮兮的衣服,你要是嫁到西域,那可就太慘了!”慶明大聲說,她一身粉紅搭白的裙子,頭上的步搖隨著她的搖頭晃腦叮當作響。她的臉蛋很小,鼻子眼睛也小,看起來不算太可愛,卻透著一股精明。
看樣子,慶明的母親嫻妃在這兒探望純妃。
慶錦一身亮藍裙,搭著白色內(nèi)襯裙,頭發(fā)有些凌亂,啟祥宮的下人這幾日該跑的都跑了,沒跑的也顧不上慶錦的頭發(fā)。慶錦長得像純妃娘娘,臉若銀盤,眼若圓杏,沒有一點嫵媚,明明很可愛,但是透著一股清冷。
慶錦捏著帕子,說:“你胡說!我舅舅和外祖父是最好最好的,我母親都和我說了,他們都特別好!”
慶明又說:“那是因為你母親就是從野蠻地區(qū)來的?!?p> 慶安匆匆跑出來,她一身鵝黃衣裙,頭上步搖是兩只蝴蝶,跑起來的時候,蝴蝶翅膀一搖一晃的。她小時候和姐姐的恬靜性子很像,后來有了盛豐以后,她便變得開朗了起來。她眼睛和姐姐很像,圓圓的,但是笑起來只有一條縫來,只是臉盤長得和圣上有七分相似。好看比不上慶錦,但好歹也算機靈。
她一把推開慶明,“誰讓你在這兒胡說八道的!你當這兒是你自己宮里呢!”
慶明看著她們嘟著嘴。嫻妃聽見動靜出來了,慶明順勢跌坐在地,大聲哭了起來。嫻妃趕緊扶起她,拍拍她身上的灰塵,說:“怎么搞的,這么不小心?”
嫻妃一副護子心切的模樣,趕緊心疼地看她摔傷沒有。
“母親,她們欺負我,慶安還把我推在地上!”慶明哭著說。
嫻妃走到慶安面前,說:“你母親怎么教你禮數(shù)的?欺負人都欺負到明兒頭上了,她可是你們長姐!你有什么資格欺負她?”
“嫻妃娘娘怕是忘了,慶安是先后所生,也是我朝嫡生的公主,若論禮數(shù),你庶出的慶明見著她,可是要跪下行禮的?!蔽也换挪幻Φ恼f。
嫻妃一愣,笑得牽強,“筱妃妹妹在這兒呢,姐姐一時眼花,竟沒見著。小孩子們玩笑,我就不帶著明兒在這兒掃孩子們的興致了,這就回宮教明兒寫字了?!?p> “對了?!蔽医凶∷?,說:“西域想結親,估計得嫁一個公主過去,你們好好準備?!?p> 嫻妃一愣,然后大驚失色,“不可能,明兒還這么小?!?p> “可是她是宮中最大的公主?!蔽倚χf。
“不會的不會的......”嫻妃搖頭,然后帶著慶明匆匆離開了。
嚇唬她罷了,估計她又要去叨擾圣上了。
“娘親?!睉c安過來抱住我,我佯裝生氣,“你怎么這么粗魯,人家好歹也是你姐姐,你怎么能推她?”
“下次不會了?!睉c安舉手保證說。
慶錦趕緊行禮,說:“筱娘娘,母親一直在等你?!?p> 我點點頭,進去。
“嫻妃說林家完了?”純妃娘娘第一句便是問林家,我笑了笑,說:“嫻妃的消息還真是快啊,不愧是嫻妃,真真是閑的沒事做?!?p> 純妃勉強起身,說:“剛剛你的李嬤嬤替我梳洗的時候,她就過來了,說了些有的沒的,左不過是打著探望我的名頭來刺激我罷了。剛剛聽見外面有動靜,想出去瞧瞧怎么了,還沒走幾步,就咳出了血......”
“萬事有我,你急什么?好好將養(yǎng)著,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蔽曳鲋?,輕輕摸著她手上的傷口說。
純妃問:“是西域和親的事嗎?只怕成不了。你也知道,我嫁過來,就是為了表達西域的誠意,我做了和親的工具,再讓慶錦又回去,只怕很難。而且慶錦在宮里生活慣了……再說了,嫁公主哪有將娘也帶過去的道理?”
“你不要擔心,先好好養(yǎng)著。萬事有我,有梁楠升?!蔽野矒崴?。
“楠升還沒走嗎?他不是說圣上壽宴一結束就走嗎?他留在京城會不會有危險,讓他趕緊回去吧!”純妃娘娘又說,一臉擔心。
我說:“他都那么大了,不用你擔心。你只管養(yǎng)好自己的身體,不然以后怎么回家?等圣上決斷一下,我讓張?zhí)t(yī)替你看看,在宮里待了這么多年,連個信得過的太醫(yī)都沒交上……”
“張?zhí)t(yī)?他……”純妃娘娘又想問什么,我趕緊說:“這些都和你沒關系,你現(xiàn)在唯一的任務就是,好好休養(yǎng)。就算是為了慶錦,也要把身子養(yǎng)好了再說。我還有事,先出去了,你不要亂動?!?p> 我出去了之后,李嬤嬤就過來了,“娘娘,純妃娘娘的身子只怕……”
“皮外傷怎么會吐血?太醫(yī)怎么說?”我奇怪,明明只是受了皮外傷,可吐血就不對勁了。
難道是張右塵……
“娘娘,說是每日的吃食里,水里,都有慢性毒。我打聽了,純妃娘娘在大牢里本就吃得少,但是那些個太監(jiān)都用灌水的方式,將毒灌進去了?!崩顙邒呓忉屨f。
“林妃……為何要這么狠毒?”我皺眉,而后又覺得無奈。
方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他還未吃飯,我讓李嬤嬤給他備了幾個菜。
“微臣參見筱妃娘娘?!狈饺鹨灰娢冶阈卸Y,讓我有些不適應。
好歹他也是我兄長,這一行禮讓我措手不及。
我趕緊回禮,將他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