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祥宮一片混亂,好多宮人已經收拾東西跑了。慶錦坐在床上抹著眼淚。
她看我來了,趕緊跑過來要抱著我,大聲哭著。
“好孩子別哭,好孩子,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娘娘,好不好?”我擦了她的眼淚,說。
“好。”慶錦點點頭。
“慶錦,你母妃的鑰匙,你給過誰?”我問她。
她哭著說:“我沒有給過別人?!?p> “那你有沒有給別人說過?”我又問她。
她搖頭,說:“我不知道?!?p> “怎么不知道呢?你給誰說過,這怎么能記不住呢?”我奇怪,然后有些著急地問。
“李美人在的時候,她請我喝果酒。我喝醉了……她問我母親的鑰匙,我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說過?!睉c錦委屈巴巴地說。
“是這樣啊,沒事沒事。你別哭,慶安來帶慶錦去合歡宮住著,先別回來了。盛豐過來,你記住了,你是小男子漢,要保護姐姐們。知道了嗎?”我對慶安和盛豐說。
盛豐舉著手保證,然后握著手里的小匕首,說:“母親放心!我一定保護好姐姐們!”
他不過四歲,又能怎么保護慶安和慶錦。我這樣說,也只是為了讓他能夠不惹是生非,安心待在姐姐們身邊罷了。
而后鴛兒過來告訴我:“奴婢只打聽到林妃這幾日一直在太醫(yī)院,至于拿了什么藥,奴婢沒查到。”
鴛兒小小的丫頭,一直忠心,她的話我肯定是信的。
“小順子那邊怎么樣了?”我趕緊問她。
“小順子這幾日一直蹲守在林妃的寢宮外,除了巧嬪去過,還有就是安婕妤?!?p> “安婕妤什么時候去的?”
安婕妤怎么會去林妃的宮里?
“就在今日,說是為了探望林妃?!?p> “林妃的胎兒怎么樣了?你打聽到沒有?”
“娘娘,這吳嬤嬤應該知道。奴婢還沒來得及問?!兵x兒說。
吳嬤嬤很快就回來了,告訴我說:“林妃的胎兒很好,沒有事。”
“吳嬤嬤,帶著你信任的丫頭和太監(jiān)守著合歡宮,保護三個孩子?!蔽曳愿浪Ks緊應下了。
李嬤嬤和我一起去了林妃宮里。
“林妃,對不起,我今天……也不是故意的。”我進去便道歉,林妃躺在床上讓我過去,說:“沒事沒事……”
“純妃娘娘的事你也別傷心,識人不清的事人人都會有。圣上怎么說的,要把純妃娘娘怎么樣?我們也還是去求個情,看在往日姐妹情分的份上,留純妃娘娘一條命?!绷皱f。
“圣上說還審三日?!蔽一卮鹚?,她先是愣了愣,然后又說:“哦哦,那也好,免得冤枉了人?!?p> 我摸著肚子,說:“還有啊,我好像又有了?!?p> “是嗎,那這是好事?。 绷皱鹕碚f。
“就是害喜害得厲害,想要點保胎藥,別人拿我不放心,我想你能幫幫我。這宮里的形式你也看了,我們幾姐妹,也只有你了?!蔽业皖^說,眼淚一顆一顆的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林妃點頭答應了,并且承諾會一直給我供最好的保胎藥。
我回宮不久,就來了一位太醫(yī)。他說要為我診脈,診脈過后再開藥。
天已經漆黑了,正是抓人的好時候。
小順子立馬帶著人出來,將那位太醫(yī)捆了。李嬤嬤過來給我說了些話,然后退下了。
“張右塵,張?zhí)t(yī),最近張夫人進宮比較勤啊……”我摸著茶杯,茶杯上畫了一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圖。
“娘娘這是干什么,微臣可是太醫(yī)屬的人!”張右塵喊著。
“別怕,我?guī)闳€地方。”小順子和小周子將他堵了嘴蒙了眼,帶到了曾經王貴妃住的寢宮,這兒已經空了好久了。
小順子將他帶進那間暗室里,這暗室隔音,不正好嗎?
“張?zhí)t(yī)最近官職升得挺快啊?”我讓人拿開他嘴里的抹布。
“娘娘這是什么意思?”張右塵問。
“你不清楚?圣上口諭,讓我查查太醫(yī)署的渾水?!蔽艺f。
“不可能,我們自有大理寺管,怎么會讓后宮娘娘查此事?!彼f。
也不算太笨。
“張?zhí)t(yī),你難道不知道此事涉嫌林妃和林太醫(yī)?讓大理寺查后宮,圣上可不喜歡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家事?!蔽依^續(xù)摸著手里的杯子。
“那和我有什么干系!”張右塵叫囂著。
他昂著頭,是一個白白嫩嫩的書生。想必也是考進太醫(yī)署的。
“我要知道你和林妃的事?!蔽艺f。
他歪頭,“哼”了一聲,說:“我不知道?!?p> “小順子?!蔽液爸№樧訉⒁慌栝_水放在他面前,然后拿起了他的手,放進了開水里。
他大叫著,掙扎著。
“可惜了這雙手,再燙兩遍就見骨了,不知道醫(yī)者能不能自醫(yī)啊……哦,對了,太醫(yī)連手都廢了,還做什么太醫(yī)啊……哈哈……李嬤嬤,你說是吧?”我笑著說。
誰不會做壞人,做狠人呢?
李嬤嬤說:“那是,太醫(yī)院選拔那么嚴格,張?zhí)t(yī)也是經過了好幾年的考試才考進了太醫(yī)署。聽說為了考進太醫(yī)院,還專門給王家做了上門女婿。如今王家和林家串通一氣,王家讓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能怎么辦呢,畢竟是個贅婿?!?p> 張右塵的臉色更加難看,手也燙起了泡。
“張?zhí)t(yī),你想想,你這么大動靜,外面都不進來詢問,這就是圣上下的旨意,要查王林兩家。你如今也小有成就,據(jù)我所知,醫(yī)術也一向不錯。既如此,何不自立門戶,再不用去受王家的擺布?!蔽彝嬷讣?,眼睛都不抬地說。
“如果你把事情該抖清楚的抖清楚了,若是此事讓林家倒了,林妃倒了,我一定讓你飛黃騰達。林太醫(yī)的副院首之位,只怕也是你的。陳太醫(yī)這個院首也做不長了,聽說最近得了什么病,沒剩幾天了。”我放出話來,張右塵的眼神躲閃,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娘娘許諾的,怎么保證?”
“我們是利益關系,我還能用什么保證?反正只要你答應,我肯定是信你的,至于你信不信我,那便是你自己的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