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我生了一位小皇子。
我生的那日正好在吃了午飯過后。
她們都在門外,我沒哭沒喊,只覺得能忍。
第二天的早上,我才生下這個孩子。
純妃娘娘進來的時候,我問了一個很不值得問的問題,“圣上……他來了嗎?”
純妃娘娘沒有回答我,我笑了笑,然后不再說話。
純妃娘娘說:“我原以為你是個明白人,原來你也和嵐妃一樣糊涂。”
我沒有辯駁。
我不糊涂,我只是……我只是以為……以為他會來。
“外面是布谷鳥再叫嗎?”
“嗯,正是農(nóng)忙。”純妃娘娘回答我。
這時我聽見圣上的聲音,他說:“那就叫盛豐吧,求一個豐收之意?!?p> “好。”我說。
他來了。
我好像有點開心。
但是,好像并不值得我開心。
我以為會安穩(wěn)一段時日,月子還沒出,林妃的位子還沒坐一個月,就被降為林答應。
我問其原因,林答應不說。
張巧兒也不說。
劉答應只讓我好好坐月子。
最后還是純妃娘娘說:“還不是那個妖精,找圣上要慶嵐,你看林答應平時唯唯諾諾的,硬是在圣上面前出了一次頭。
她說,圣上啊,慶嵐多像嵐姐姐呀,我與嵐姐姐情同姐妹,這是我唯一的念想,讓我們留下她吧!
然后圣上答應了林答應。然后呢,沒過兩天,柳妃非說林答應欺辱了她。你說說,林答應那個小身板,怎么會欺負到她頭上。
然后柳妃不知道在哪兒蹭的傷,非說是林答應弄出來的。然后圣上就把她降為答應了。
你說說,這妃位都還沒坐熱,怎么就成了答應。真是……”
“那慶嵐呢?圣上怎么說?”我趕緊問。
“在我這兒?!睆埱蓛赫f,“但是盛澤……”
“去哪兒了?”
“柳妃那兒唄,還能在哪兒?!奔冨锬餂]好氣地說。
我看著一邊的豐兒,心里不是滋味。
如今,我已經(jīng)身為人母,若是我不強大……我不強大的話,豐兒,慶安,他們該怎么辦?
難道要成為宮里的女人爭寵傍身的工具嗎?
“盛澤已經(jīng)會走路了,你說若是她照顧不好……”張巧兒說。
“好了,你擔心有什么用,走一步算一步吧?!奔冨锬镎f。
“對了,昨兒個太醫(yī)說,柳美人已經(jīng)懷孕了?!眲㈡兼フf。
純妃娘娘眉頭一皺,低聲罵了一句:“你說這好死不死的?!?p> “生個女兒還好,若是兒子,盛澤也不知道能不能……”張巧兒又囁嚅著說。
我發(fā)現(xiàn)張巧兒別的不行,杞人憂天和制造焦慮倒是很厲害。
“還不一定能生出來呢。你們可要離她遠遠的,免得像當年文賢皇后似的……”純妃娘娘還沒說完,我趕緊戳了戳她,讓她別說了。
那日她們離開以后,李嬤嬤便進來說:“娘娘,不如我們……”
我沒等她說完,就打斷她說:“孩子無辜,算了吧。”
柳妃也是很好笑,她沒有像純妃娘娘說的那樣來招惹我們,而是離得我們遠遠的,生怕我們傷了她的龍?zhí)ァ?p> 誰稀罕啊。
劉婕妤經(jīng)常帶著盛奎來我這兒玩兒,她的盛奎,壯得……像豬。
慶嵐慢慢的長開了,看著越來越像嵐妃。
慶香和林答應住得離我們很遠的地方,我們時不時地也會去瞧瞧她。
她倒也沒有多大理想,她說她只要像純妃娘娘一樣,將女兒帶好就行了。
慶香總喜歡哭,是個不討喜的娃娃,但是愛哭的娃娃總是有奶吃的。不像慶嵐,不哭不鬧,像極了慶安小時候。餓了渴了尿了也不吭聲,總讓人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