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兩年過去了,北幽不斷興兵南下,大趙不停委曲求全,在這種局勢下,此消彼長,北幽實力越來越強盛,而大趙明顯國力日漸衰落。和百姓的苦不堪言相比,金殿之上依舊紙醉金迷,文臣不思政、武將不練兵,少有的有志之士備受排擠、郁郁不得志。
一座大宅院旁邊的灌木叢里,蹲著四個年輕人,鬼鬼祟祟的注視著大宅院門口。
“青龍,我們要等到什么時候呀,好冷!”其中一人瑟瑟發(fā)抖的說著。
“你給我閉嘴,朱雀!”青龍聲色俱厲地說著,“好好給我盯著,冷給我忍著。你看看人家白虎和玄武,跟他倆學(xué)學(xué)。這點苦都受不了還能做什么!”
遠處一個身影走了過來,邊走邊敲了一聲鑼,悠遠的聲音隨著鑼聲傳了過來“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四人忙低下了腦袋,將身體盡可能的往下壓。待到打更人走遠,四人慢慢抬起了腦袋,“青龍,我們走吧!”白虎小聲說道。青龍點點頭,一行四人慢慢的從灌木叢里走了出來,來到墻角下,四下張望見沒人,白虎和玄武扎好馬步,手拉手準備好后,朱雀踩著兩人的腿往上一伸胳膊,夠到了墻頭的磚,腰腹一用力,上去了,觀察了一下里面的情形后,伸手把青龍、白虎都拉了上來,玄武沖大家點點頭,跑回了灌木叢。
青龍三人小心翼翼的順著墻角往里走去,忽然青龍示意兩人停下,一隊巡邏的隊伍經(jīng)過,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三人有驚無險的來到一間房子面前,青龍小心翼翼的打開房門,三人貓腰小心進入后,把門輕輕的關(guān)上,借著微弱的月光,三人打開墻角堆放的一個麻袋口,確認后從腰間拿出一個布袋,開始往里裝。很快,麻袋變得空癟,三人掂量了一下自己布袋的重量,點頭示意準備離開,青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從懷里掏出一張紙,放在麻袋上以后,悄聲的原路返回。
玄武朝墻頭上的青龍揮手示意,然后快步跑回墻角接住青龍丟過來的三個布袋,四人背起布袋快速離開了現(xiàn)場。四人剛剛離開,另一個身影來到四人離開的地方,從地上撿起一個小鐵片,笑著搖搖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
天色方亮,不少老百姓推開門發(fā)現(xiàn)家門口放著一個小布袋,小心翼翼的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糧食,還有一個小紙條,歪歪扭扭的寫著: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四象生、民安樂、圣獸現(xiàn)、天下平。老百姓以為有仙人下凡,趕緊對著蒼天拱手叩頭,小紙條也被小心翼翼的供奉起來。自古以來,老百姓都知道一個道理,財不外露,左右張望一下發(fā)現(xiàn)沒有人,趕緊興奮地把糧食藏了起來。
學(xué)堂之上,江少安、邵九山、岳平昭、楚東舉精神不佳,昏昏沉沉,仿佛沒睡醒一樣,先生以為是訓(xùn)練過度導(dǎo)致,也沒有當(dāng)回事,因為四人每次散學(xué)后都一起跑去鐵匠鋪玩樂,提醒四人專心聽講后心里卻想著下次應(yīng)該去找王義士談?wù)劻?,要注意度,別累壞了孩子。
散學(xué)后,四人不敢有任何拖延地跑向鐵匠鋪,邊跑邊觀察路邊的景致,因為王戰(zhàn)每次都會問他們一些路上的所見所聞,如果沒有回答出來,那么輕者扎馬步,重者邊扎馬步邊掄錘。當(dāng)看到四個人氣喘吁吁的來到鐵匠鋪前,王戰(zhàn)沒有和往常一樣詢問他們問題,而是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四個人,看著四人心里直發(fā)毛。岳平昭忍不住問道:“戰(zhàn)叔叔,我們做錯了什么事情嗎?”王戰(zhàn)依然沒有說話,就那么看著他們四人。江少安也忍不住了,說:“戰(zhàn)叔叔,有什么事情您說,好不好,不要這樣一直看著我們,行不行?”王戰(zhàn)看著他們四個,一字一句地說道:“左青龍、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四象生、民安樂、圣獸現(xiàn)、天下平?!彼娜讼嗷タ戳艘谎?,江少安說:“您在說什么?”邵九山插話道:“什么青龍、白虎、圣獸的?什么意思?”
王戰(zhàn)說:“今天沒有任何事情需要你們做,你們現(xiàn)在都各自回家好好休息。記住,做任何事情千萬不要粗心大意,這樣會讓你們丟掉性命。這是我第一次幫你們清理尾巴,也是最后一次。走吧,都回家吧。”
四人一頭霧水的點點頭,一個挨一個地走出了鐵匠鋪,王戰(zhàn)叫住最后一個走出的江少安,給他一個小手帕。
邵九山、岳平昭、楚東舉在大樹下圍住了江少安,江少安打開手帕,發(fā)現(xiàn)里面赫然都是他丟失的那個鐵銘牌。
四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愣住了?!翱磥響?zhàn)叔叔已經(jīng)知道那事情是我們做的了?!鄙劬派铰氏却蚱茖庫o的畫面。江少安點點頭,“看來是的,沒想到戰(zhàn)叔叔居然知道我們要做的事情,而且還一直跟著我們,我們居然都不知道?!薄耙蝗晃覀兺J职?,別冒險了,少安。萬一被官府抓到可就麻煩了?!背|舉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
“有人報官嗎?”江少安問道。
“什么?”楚東舉愣了一下。
“從昨晚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天了,他家報官了嗎?”江少安說道。大家搖搖頭?!皩ρ?,沒有人報官,為什么?因為我留了一張字條在那人家的麻袋上?!薄笆裁醋謼l?”大家好奇地問道。江少安招招手,大家俯耳上前,江少安在大家耳邊悄悄說:“我在字條上寫道:因大不敬招惹神明他家的糧食被天神取走了,小小懲戒,如不悔改,下次嚴懲?!贝蠹夜笮?,“你真厲害!高,實在是高!”
“對了,少安,你為什么要求我們用左手寫糧食中的小紙條呀?”岳平昭好奇地問道。
“這是我的提議。”邵九山說道,“用右手寫字容易留下比對的把柄,用左手寫安全一些。”
“就你鬼點子最多?!背|舉笑著說道。
“哈哈,九山是咱們的軍師!”江少安又交代一下大家千萬不要亂說話,這件事情只能爛肚子里,對誰都不能說,三人也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點頭答應(yīng)著。
大家分開后,江少安沒有立即回家,而是返身折回鐵匠鋪。見他過來,王戰(zhàn)沒有吃驚,隨手一指椅子,江少安乖巧地坐在他對面。
王戰(zhàn)平靜的說道:“少安,平心而論,你昨晚做得很不錯,我很為江兄高興,他的兒子擁有俠之大義;但是就像剛才我給你們說的一樣,我希望你下次在做這樣事情的時候能夠格外小心,畢竟這是掉腦袋的事情,你能明白嗎?”
江少安忙起身說:“少安不敢了,戰(zhàn)叔叔別生氣!”
“不,我不僅不會制止你,我還給你一個任務(wù),每天都要做一次,而且只能去同一家,連續(xù)一個月,你自己去,不能帶他們?nèi)齻€?!?p> “???”江少安吃驚地看著王戰(zhàn),滿臉的不解。
“我打探清楚了,李府所有的財富都是搜刮民脂民膏得來的,不義之財取便取了,只要用之有度就可以。將老百姓的財富還給老百姓,我覺得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可是為什么我要自己連續(xù)去1個月?”江少安依舊不解。
“你不需要知道,只需要告訴我你能不能做到?”
“呃……”江少安沉思了片刻,說道,“好的,戰(zhàn)叔叔,我能做到。”
“好,取什么東西我不管,哪怕就是一個銅錢、一碗米都可以,但是所有取來的物品必須全部送給老百姓,不管取還是送東西,都不可被人發(fā)現(xiàn),你可明白?”王戰(zhàn)嚴肅的說道。
“明白,戰(zhàn)叔叔?!苯侔菜坪趺靼琢耍怯植皇峭耆鯌?zhàn)的意思,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回去了。晚上江少安夢見自己騎著駿馬披著鎧甲揮舞戰(zhàn)矛一往無前地沖擊敵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