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的名字是希望
啪嗒啪嗒。
新年的寒雨打在屋檐上。
街道上堆積的水坑倒影著城市的虛幻繁華，一滴一滴落下的雨滴扎在這幅無人問津的畫作上。
整潔錚亮的皮鞋越過畫卷，倒映出的長腿奔向了遠方，少女口中呼出的熱氣化為白霧在濕潤的空氣中消散。
黃昏之后的醫(yī)院清冷寂寞，門口只有寥寥病患與家屬還在等待。
女孩感受到了人們消極的情緒，熱烈而期盼的心不由得稍微冷卻下來。
護士小姐被氣喘吁吁的年輕女孩攔了下來，得到回答的少女不再猶豫和逗留，繼續(xù)邁開腿朝著目標前進——即便背后出現(xiàn)了陣陣議論自己的聲音。
“是乃木坂46的......”
在橋本奈奈未給自己打了電話之后，齋藤飛鳥當(dāng)即就拋下了一切工作，帶著當(dāng)初她留心準備的紅白歌會錄像帶，一路趕了過來。
到病房的時候，她看見了床頭那些鮮艷明亮的花兒，接著才發(fā)現(xiàn)床上盈盈目光期待自己到來的佳人。
心中突然竄入恍若隔世的強烈情緒，讓齋藤飛鳥呼吸都稍微急促了起來。
如果是放在電視劇里，這種時候應(yīng)該會響起那種催人淚下的情歌才對。
即便如此，齋藤飛鳥卻仍然舒緩不了胸腔中難掩和堆積的感情，她像個樹樁一樣立在原地，邁不動的步子都變成了桃紅眼眶里包著的咸濕淚水。
“我回來了?！?p> 床上的人兒微笑起來，朝自己展出臂彎，久違的清冷嗓音催人淚下。
“呼?！?p> 深吸一口氣，小手在臉頰邊努力扇起風(fēng)，想要努力維持起臉頰上的笑容。
她抬頭起，視線中的白光與天花板卻在管控不住的液體中變得模糊。
她低下頭，斷了線的小珍珠在笑容消失的瞬間，落在了醫(yī)院的地板上。
她撲進了她的懷里。
她微笑而溫柔地安慰著。
“小堇嗚嗚嗚?！?p> “乖哦乖哦?！?p> “擔(dān)心死我了?！?p> “我沒事啦，阿羞你看，我不是很好嘛......”
耳邊傳來你儂我儂的話語，深川麻衣似乎也是因為這般小女孩重逢見面的場景，而變得感性起來，再次悄悄伸手抹起了眼淚。
搖搖頭，橋本奈奈未欣慰地露出小虎牙，走上前，先是拍了拍深川麻衣的后背，以表安慰。
隨后她慢步走到床邊，伸出雙手，無言之間同時摸摸兩位女孩的前額。
一切的情緒都不言自明。
病房里陷入了寧靜，窗外的雨還在下。
——
擦拭掉頭頂?shù)乃?，脫掉粘濕雨水的外套掛在衣架上，齋藤飛鳥坐在三村堇身邊的床沿上，微紅的眼眶與嘴角邊的微笑搭配成為一道矛盾的美景。
穿著毛衣的手臂悄悄深入白色的棉被之中，與那溫暖而骨感的小手細細地纏綿相扣。
三村堇靠在升起半截的病床上，搖搖與齋藤飛鳥緊握的手，似乎在是在安慰對方不用擔(dān)心自己。兩人微笑自明，無言之間等待著橋本奈奈未將錄像帶放進病房的電視機里。
“小堇很期待？”
“嗯嗯?！?p> 近距離的氣氛，齋藤飛鳥注意到了三村堇眨眨閃亮清澈的大眼睛，她攢勁地點點頭，少女原本白粉優(yōu)雅的長發(fā)都因褪色變成了上黑中粉下白的三色。
睡著的日子里，頭發(fā)好像也長長了不少。
嘟嘟粉唇，齋藤飛鳥眸子里悄悄打量起差點就要生死相隔、如今卻活生生的三村堇。
與以前相比，原本飽滿的花苞似乎是因為病休而變得瘦削了一些，但關(guān)鍵部位似乎沒受多大影響。齋藤飛鳥心里有點羨慕，因為她竟然在對方松垮的病服之下看出了那錯落有致、未熟的身體曲線。
唔。
齋藤飛鳥臉頰微紅，不情愿地移開自己粘稠的視線，她怕看太久會被小堇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對方大病新愈，等到下次有機會，一定要看個夠才行。
不過大家還沒來的現(xiàn)在，就讓自己再多獨自占據(jù)小堇一會兒吧。
“哎呀，麥麥?！?p> 橋本奈奈未回過頭，呼喊了一聲坐在沙發(fā)上的深川麻衣。
“怎么了娜娜敏？”
“你幫我看看，這個錄像怎么放不了呀？”
聽著這話，還在內(nèi)心中糾結(jié)的齋藤飛鳥突然著急地抬起頭。自己錄好的回放，怎么可能放不了呢？
下一秒，小鳥對上了橋本奈奈未的笑眼。
抓住機會吧，阿羞，我和麥麥都背對著你們。
“怎么可能放不了呢？你這樣...”
“麥麥來幫忙弄一下，拜托拜托?！?p> 看見兩位姐姐蹲在電視機邊開始搗鼓起來，齋藤飛鳥小臉突然漲紅，她扭過頭，下定決心般的凌厲眼神緊盯還不明白一切都三村堇。
病弱的小堇好可憐。
但是......
也好可愛。
“怎么了阿羞...”
“喺——！”
修長的手指做出噤聲狀，齋藤飛鳥緊咬嘴唇，眼眸中水光閃動。纖細的手臂越過三村堇的身體，咚的一下落在對方身體的另一側(cè)。
見對方半截身體擋住了自己的視線，遲鈍的三村堇害羞的低下頭，眼神擔(dān)憂般地看向姐姐們，似乎在說：娜娜敏和麥麥還在呢？
“沒關(guān)系...她們不會發(fā)現(xiàn)的...”
濕熱的氣息落在鼻尖，三村堇順從的閉上眼睛，顫抖的睫毛下她聽見了齋藤飛鳥的心聲：歡迎回來，小堇。
——
“啊，醫(yī)院的電視機太難弄了，終于好了?！?p> 看見電視上逐漸顯出影像，深川麻衣松了口氣。
“這下可以看了。”
“太好了，謝謝麥麥?！?p> 捂嘴笑了起來，一邊偷瞄兩個面紅耳赤的小孩，一邊朝著深川麻衣露出友善的鼓勵，橋本奈奈未此刻可太開心了。
“要準備開始咯。”
“好，辛苦麥麥和娜娜敏了?！?p> 心虛的避開橋本奈奈未的眼睛，三村堇含笑道。
看著電視機上第63屆紅白歌會的主持人堀北真希、大野智兩人逐漸開始報幕，齋藤飛鳥嘴唇微張，有些緊張地抓緊了棉被下三村堇的手。
這場紅白歌會，是和小堇所想的紅白歌會完全不一樣哦——這樣的話語，最終還是在三村堇認真觀看電視的目光下，被吞回了肚子里。
“啊咧？”
當(dāng)生駒里奈穿著紫色短袖紗質(zhì)襯衫與紫色為底、外圍鋪上一層黃色輕紗的褶裙站到堀北真希邊上接過話筒時，三村堇呼吸急促了起來，她望向房間里的其他人，不解的聲音從嘴里發(fā)出來。
是沒見過的制服......
“啊咧，這是怎么回事？”
沒人回答三村堇，電視上堀北真希與生駒里奈的對話依然在繼續(xù)。
「乃木坂，第一次登上紅白歌會的舞臺，生駒桑作為這次的center，有什么想對大家說的嗎？」
畫面中的生駒里奈，顫顫巍巍地手卻是穩(wěn)穩(wěn)拿住了話筒，端莊而不膽怯的立在舞臺上，露出笑顏。
「說的是呢，乃木坂46能夠站到這個舞臺上，離不開大家的支持，也離不開隊員們與士大夫桑的努力，還有......」
畫面中生駒里奈眼眶深紅痕跡可見，話說到一半邊忍不住地抬頭深呼氣起來。
幾天前的乃木坂，大家都明白發(fā)生了什么，場內(nèi)響起了鼓勵的掌聲。
「還有...還有前三單一直作為center的小堇...這次本來應(yīng)該是她和我們共同的第一次紅白...」
話語至此，生駒里奈再度深吸一口氣，抿緊了嘴唇，病床上的三村堇能夠透過時空，在電視機上望見對方眼眶里打轉(zhuǎn)的晶瑩。
但即便如此，堅強的少女依舊壓下了自己心底的情緒。
「所以，我們今天的這首歌，不僅是為了釋懷背負的遺憾，也是為了鼓舞所有深陷泥潭的人們，無論何時都不要放棄希望。」
「撒，馬上就是以生駒桑擔(dān)任center的乃木坂新曲《你的名字是希望》」
「背負一切前進的新曲，請欣賞?！?p> 三村堇忘記了呼吸，呆呆地聽著耳邊響起的悠揚琴聲，看見站立在舞臺上的大家輕輕放下手臂，堅定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