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美人,離婳那是見過不少,山里就沒有丑的,就算容貌一般的師姐妹,長年累月的修行下來,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眼前的這個姑娘,說膚若凝脂那是詆毀她了,渾身清冷的氣質,比起一眾師姐妹居然更勝一籌。更別提那雙滿含秋水,似會說話的眼睛,勾起人的保護欲。
“有,怎么沒有?!彪x婳上前接過姑娘身上那個不大的包袱,親自在前帶路。
如果不是師傅教導,不能一直盯著人看,離婳都想將眼睛安在她身上,什么時候看的心滿意足了,什么時候把眼睛取回來。
小二還沒從輸了這個月月銀的噩耗中清醒,就見離婳亦步亦趨帶著姑娘上樓,笑的花枝亂顫。
立刻警戒起來,難道這貓仙不愛男人,是磨鏡,不行,他得為主子掃清障礙。
說干就干,小二留戀得再看一眼桌上的月銀,腳步輕點,翻身上樓梯,停在上一級臺階上“掌柜,怎么能讓你干這種粗重活,我來?!?p> 說著接過離婳手上的包袱,在前帶路“掌柜,桌上的東西該收收了,店里來客人了?!?p> 呆愣一瞬的離婳反應過來,對啊,她的銀子,比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美人,還是銀子可靠。
“喂,你那兄弟…”小壺拍拍自己的額頭,眼神詢問暗雀:撞到腦袋了?平常沒覺得他是個勤快人。
離婳手腳利落的將桌上各色寶物一收,銀子珍而重之的放進荷包里。
“行了,行了,行動起來。店里來客人了,這個月有沒有飯吃,就看有沒有回頭客了?!彪x婳志得意滿,指揮眾人,臉上掛著笑,銀子來了,美人也來了,人界真的是太美好了。
入夜,萬家燈火已滅,秉著早睡早起,不點油燈,多省銀兩的原則。
招財酒樓的人,早早已經熄燈。
大胡小壺如平常,變回元神,在屋頂吸收月華。如霜冷月投在一藤一壺上,倒是增添了幾分神秘。
“滋啦?!奔澎o的深夜,細小的聲音響起,離婳從床上坐起,神情警覺。
“有魔氣。”她嘟囔一聲,隨便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
這魔氣好像是突然出現的,雖然她現在的功力只有七成,但對周圍氣息的細微變化,比一般的仙要強的多。
這絲魔氣,不是外面來的,而是他們樓里的,可樓里…
離婳順著魔氣的方向朝樓上走去。
“天字二號?”她念著門前的銘牌,這分明是白日來的那個姑娘的住處。
姑娘是有些古怪,從進了房間,連晚飯也婉拒了,只是待在房里,可那姑娘身上比普通人純凈,不含一絲濁氣,經她查探,也只是普通的凡人。
“阿郎…”輕聲囈語,打斷離婳的思考。
本著回頭客照顧生意的原則,離婳準備幫姑娘除了這個禍害。
手指輕動,掐了一個指訣,黃色的光順著門縫朝屋里飛去。
魔氣在黃光進去的瞬間,氣息開始衰弱,正當離婳以為魔氣已除之時,魔氣大盛,絲絲魔氣從門縫透出。
將離婳包圍在其中,卻沒有攻擊她,反而是繞著她轉了一圈,又沿著門縫回到了房里。所有魔氣進房的剎那,樓里魔氣全無。
“老大?!甭涞爻扇诵蔚拇蠛兀粋€翻身上樓,望向發(fā)呆的離婳。
他們剛才察覺到一股強大的魔氣,莫不是老大收了?果然是他們投靠的仙。全然忘了,他們的初衷是撿外泄的靈氣修煉。
“剛才怎么回事?”雖然他們找了靠譜的靠山,但適當的關心也是必要的。
“魔氣來了,魔氣又走了?!彪x婳有點懵的看著他們,雖然來人界的時間不長,但跟魔物打交道的經驗還是足的,再加上那些典籍不是白看的。
第一次遇見不戰(zhàn)而退,還帶著善意的魔物,難道因為周圍的人和善,魔物也變和善了?
“收拾了?”小壺語氣興奮的詢問。
“不,他走了?!彪x婳一個翻身下樓,不行她得睡一覺補補,肯定是沒睡醒。
“白小姐早?!币辉缇蛽屩_門,并堅守在柜前,沒有離開的離婳,第一眼看到下來的人,就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早,掌柜。”白淺荃沖她微微福身,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從柜臺前走過。
“白小姐?!彪x婳揚聲詢問“您還要住幾天?我這邊好登記。”
白淺荃的步伐微頓,含笑看她“三五日是要的,我要好好逛逛這翼都?!?p> 離婳眼睛一轉,從柜里繞出來,臉上帶著平時跟師姐要東西時的笑。眨巴著大眼睛,如一只小鹿一樣無害“我們酒樓新開張,也沒人,白小姐不介意的話,我給您當個向導,好好逛逛翼都?”
白淺荃臉上仍掛著笑,垂眼想了一瞬,沖離婳行了個禮“那就有勞掌柜了,酬勞我必不少你的?!?p> 離婳臉上的笑容更甚,帶頭往前走,嘴不?!俺陝谀粗o,主要我看著您心里就歡喜?!?p> “暗雀,未來的王妃是不是就沒了?”手拿抹布假裝擦桌子的小二,滿臉憂愁,他有愧王爺的厚望。
暗雀皺了皺眉頭,往后院走去,也許是身為暗衛(wèi)偵查人員,太過敏感,他覺得事情不是那么的簡單。還是報告王爺一聲為好。
離婳雖然平時對誰都是笑哈哈的,但是從不主動親近人,更不會突然對陌生人獻殷勤,當然對方有足夠多的錢除外。
毫不知情已被一個凡人看穿的離婳,此時正帶著白淺荃逛翼都的主街。
真的是繁華啊,店里進進出出的人,都是銀子啊。
離婳偏頭跟上前面人的步伐,眼里滿是艷羨,什么時候她的酒樓能有如此盛況?
“小心,小心?!鄙砗笠粋€推著米的扛夫,飛快奔走在繁華的街道。
“哎,哎”驚叫聲傳來,扛夫雙腳撐地,試圖減緩速度。否則撞上前面那個女子,把他賣了也不夠賠的。
眼看板車要撞上白淺荃了,突然從她的背后一股魔氣沖出,狠狠撞上板車,成功讓它偏移方向。
魔氣又進了她的身體,消失的無隱無蹤,不留一絲氣息。
離婳摸著下巴,眉毛輕挑,好像遇見了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