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陰暗潮濕的房間,在九歌來來回回的身影中就變得窗明幾凈,清爽溫馨。
赤禾有一刻恍惚,覺得九歌的手很是神奇。
九歌把赤禾房間整理完以后,又去整理了廚房,還沒整理完就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九歌因為忙了一上午,累的有些饑腸轆轆,但是廚房都沒收拾好,什么東西都沒有,更別說自己燒飯了。
這時,九歌忽然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九歌抬頭,發(fā)現(xiàn)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站在廚房的門邊,手里還端著幾個饅頭一小碗咸菜。
九歌怔了一下,女孩子卻笑吟吟地說道
“我娘說我們隔壁來了一對鄰居,想著你們這個點肯定還沒有吃飯,所以讓我送點過來?!?p> 九歌欣喜不已,趕忙站起來,在身上擦了擦手,想接卻又有些不好意思。
“這,這怎么行!”
九歌第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
小女孩卻將饅頭和咸菜放在了他們的灶臺上,又笑著道:“沒事的,我娘說,誰都有困難的時候,大家住在一起,理應相互幫忙。對了姐姐,我叫小菊,就住在隔壁,沒事的時候,你可以來找我玩!”
小女孩想來也是第一次,靦腆地說完后,就跑了出去。
九歌哎了兩聲,追出去的時候,小女孩已經(jīng)跑的沒影了。
小菊,九歌記下這個名字了。
看到白花花的饅頭,九歌終究還是不爭氣地端了起來,拿到了主屋,隨后喊了赤禾來吃!
咸菜味道很是可口,九歌吃了三個饅頭都覺得沒吃飽,但是看赤禾只吃了兩個,九歌也不好意思再吃了。
午后將碗給洗刷干凈后,親自送了回去,千恩萬謝了一會。
隔壁大娘倒是個熱心腸的,跟九歌說了一些村子里的事情,九歌也大致了解了這個村子。
村子不大,只有十幾戶,相距都不遠。
離九歌最近的就是莫大娘家,他的相公就是個老實巴交的種地的,家中有兩個孩子,大點的就是莫小菊,下面還有個男孩子叫莫小竹。再離九歌近點的還有個張家,也有個女孩子,和小菊是好姐妹。兩個男孩子跟小竹玩的也很好。
村子不大,但是民風淳樸。
同時莫大娘還對九歌說他們村子西頭有個老頭,性格古怪又瘋瘋癲癲,一直都只有他一個人,村民時常接濟,他卻也不領情,也時常在村子里亂轉(zhuǎn),跟別人胡言亂語。不過對村子里的孩子倒不壞,時常跟他們在一起玩,大家見不危險,也就隨著他去。讓九歌見到的時候不要害怕,也不要搭理他就好。
九歌聽了好一會,才被熱情的莫大娘給放了回來。
九歌回來以后,將今日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赤禾,赤禾聽得不是很專心,九歌卻說得很開心。
當夜,黑幕壓著大地,天空卻分外明朗。漫天的星辰像是點綴在玄色衣衫上的珍珠寶石,星河爛漫,月光溫柔。
或許是這么久以來,九歌第一次有了意義上的房間和“家”
九歌顯得有些興奮,久久沒有入眠。
她從床上輕輕爬了起來,走到窗戶邊,將窗戶輕輕打開。
月華透過窗戶透了進來,灑了一地的銀白,白天九歌采的野花還在綻放,幽幽的,顯得安靜溫柔。
九歌斜坐在窗臺上,看著東廂房的窗戶。
窗戶并沒有完全打開,卻也沒有完全關上,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漏著,好似是讓月光能有可乘之機。
九歌想到那扇窗戶的后面就是赤禾,就是那個自己在同樣皎潔月光下第一次見面的男子,就是那個和自己相處了不短日子的男子,就是那個讓自己看到了,就刻在心底的男子。
九歌的心像是灑在大地上的月光,溫柔極了。
九歌目光怔怔地望著那扇窗戶,好似那道縫隙中也有一雙同樣好奇的眼睛也在看著自己,九歌雙手托腮,安靜的夜晚讓她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還有那份在心底一直沒壓下去的悸動。
她想去看看他。
雖然二人一直朝夕相處了不短的日子,但是大部分的時間他們都在篝火的兩邊,九歌有時候半夜會偷偷睜開眼睛瞄他,但是還沒睜眼,就看到他的目光掃了過來,不知道是他一直在看自己,還是能夠敏銳地察覺到她的偷看。
但今天不同,他們睡在不同的房間中,他應該不會這么防備吧?
況且自己也不進屋,就在窗臺上看看。
九歌壓不下自己心里的這個想法,嘴角壞壞一笑。
我就只是偷看一眼,不算無禮吧?
雖說非禮勿視,但是今天晚上熱,我去幫他把窗戶開大點涼快涼快總行吧。
九歌想著就做了。
為了不吵醒赤禾,九歌連出自己房間的門都是躡手躡腳的,走到院子里的時候,就像是奸計得逞的小孩子一般忍不住想笑。
盡可能輕微地走到赤禾窗邊的時候,九歌連呼吸都不敢喘了,憋了一口氣,蹲在窗臺下,伸出兩根手指,伸長了脖子輕輕地去推窗臺。
窗臺本就打開了一條縫,此時又繼續(xù)大了一些。九歌咬著牙,卯足了勁在兩根手指上,緩慢地將赤禾房間的窗戶開的更大了些。
月光如言,一絲一縷慢慢滲進房間,九歌看窗戶開的差不多了,緩緩直起了身,透過窗戶里面的月光,九歌能夠清晰看到赤禾閉著眼睛在休息。
九歌怔怔地斜站在床邊,看著熟睡著的赤禾,眉目俊朗,安靜溫和。對比白日里的淡漠疏離,睡著的赤禾多了一些乖巧。
九歌捂著自己的嘴唇,害怕自己會笑出聲來。激動的渾身都好似在顫抖。
他睡著,睡在月光中,安靜乖順,像個聽話的孩子。
原來無論多么冷漠的人,睡著的時候,都是乖而柔弱的。
九歌就那樣看著他,好似看不夠一般,自己心里在猜測著他現(xiàn)在在做著什么夢。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會在晚上偷偷看他。
九歌笑的兩個肩膀都在抖,卻不敢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后來實在忍不住了,躡手躡腳回了自己房間以后,就趴在窗臺上繼續(x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