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將韓當安頓好,韓母才顫巍巍地上前去。
看著兒子左手臂被布條纏裹起來,估摸著是骨折了,韓母的心,一陣陣的抽痛。
好在,兒子的臉色還不算太差,想到了劉寓剛剛說的話,韓母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知道是眼前的劉公子正好路過那里,才救下了兒子,韓母對劉寓很是感激。
忍著腳上的痛楚,韓母朝劉寓行了個大禮,謝道:“此番,多謝劉公子仗義出手,救下犬子。劉公子這份大恩大德,老身和義公,定當銘刻于心。老身已垂垂老矣,且待義公恢復過來后,老身便讓義公追隨劉公子,當牛做馬,報答劉公子的恩情。”
因為劉寓剛剛進屋,就受到韓母這一個大禮,來不及阻止,劉寓只能避開,可不想受韓母的這一禮。
他還這般年少,韓母卻是年事已高,劉寓還不想折壽。
再聽了韓母的話,劉寓忙擺擺手,應道:“老夫人,不必如此客氣。一切,且待韓壯士恢復過來再說。”
想到韓當母子的狀況,劉寓有些無奈。
這日子,看著還是挺艱難的。
之前有韓當這個勞力,時不時地打點獵物回來,母子兩人的生活還過得去。
但是如今,韓當手骨折,打獵是難了。
而韓母,腿上有疾,行動不便,只能靠著紡點布添補家用。
幸好的是,韓當是手部骨折,還不至于要臥床不起,算是省了不少的負擔了。
正是因為這個,劉寓才能放心地將韓當給送回來。
時間不是很充裕,劉寓也沒想在這里多留。
反正,人送回來了,也露了臉,這份恩情到手,等到韓當恢復好,再談報答的事情也不急。
且看著韓母的做派和堅持,并不是那種懵懂無知的,這有恩必報的樣子,也是讓劉寓敬重和放心,同時多了點算計人后的不自在。
只不過,留意到韓家的日子并不算好過,劉寓還是取出了一點錢財,說道:“老夫人,這點錢財,請老夫人收下,給韓壯士好生調(diào)理身體。韓壯士已經(jīng)傷了手臂,近期是無法去打獵的,本公子的這點心意,請老夫人莫要推辭?!?p> 韓母一開始是想要推拒的,但是,劉寓說的對,他們家收入不多,兒子又傷了手,無法去打獵,還需多買些好東西調(diào)理好身體,養(yǎng)好手傷,才不至于留下后遺癥。
想了想,韓母還是決定收下。
既然承了劉寓的救命救治之恩了,再多借一些錢財,也就一并算在內(nèi)吧。
將來,她再讓兒子將錢財給還回去,將這些恩情一并給報了。
要是因為堅持些面子情,導致兒子的手無法恢復如初,那才是讓人后悔的事情。
點了點頭,韓母接過了錢財,認真說道:“劉公子的心意,老身心領了。這些錢財,老身先與劉公子借來急用。待到日后,再還劉公子?!?p> 知道韓母不喜嗟來之食,劉寓當然不會再多說。
過了,反而不及。
笑了笑,劉寓應道:“如此,都按老夫人說的辦?!?p> 再去看了下韓當,見韓當?shù)臍馍芎?,看來是恢復不錯,劉寓又查看了下韓當?shù)氖直?,骨頭的接觸很好,該是沒有問題了,這才準備離開。
對于這個時候的醫(yī)術(shù)水平,劉寓心中有底,臨走之前,還不忘留下了些內(nèi)服藥丸,還有外敷膏藥,與韓母說了該怎么使用后,這才放心離開。
因為韓當?shù)氖虑?,劉寓又是激動又是擔心的?p> 有了這一份救命救治之恩在,今后收服韓當,該是會順利很多。
但是,也因為韓當傷到的是手臂,一旦恢復期間出了差錯,對于韓當將來的騎射武藝,都會有不小的影響的。
罷了,既然他已經(jīng)沾了手,那在接下來的時間里,他還是得派人過來看看。
只希望,韓當不要讓他失望才好。
等到劉寓走后,韓母坐在韓當?shù)拈角埃樕喜挥蓭狭顺了肌?p>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個劉寓,能夠待他們母子這般,顯然是看上了兒子的一身本事了吧。
對于此,韓母倒也不至于有什么芥蒂。
畢竟,劉寓救了她兒子,且治了她兒子身上的內(nèi)傷外傷,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救命之恩,也是實打?qū)嵉摹?p> 他們承了這一份恩情,今后報答,也是應該的。
不過,這個劉寓倒是有些意思,將事情放在了明面上,好處也是給的足足的,為他們母子打算的也還周到,這一點,韓母還是滿意的。
她兒子今后跟著劉寓,該是不會吃虧,沒準還會有大造化吧。
想到了這里,韓母暗暗嘆了一口氣,轉(zhuǎn)而擔憂地看向了還沒清醒的兒子。
這時,原本昏睡著的韓當,眼皮子動了動,被一直關(guān)注著的韓母給發(fā)現(xiàn)了。
心下一喜,韓母輕聲地喚道:“義公,你可算是醒了。”
聽到了母親的聲音,韓當一時有些發(fā)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是夢幻還是現(xiàn)實。
他記得,他是在野外摔傷昏迷的,怎么就回到家里了嗎?
想要抬手,手臂卻是被夾板固定住,讓他無法動彈。
可也因為這一折騰,過了麻醉藥效的他,還是被疼醒了。
睜開眼,看著熟悉的屋頂,還有邊上母親擔憂的眼神,韓當?shù)囊庾R這才回籠。
皺了下眉頭,雖然腦袋還有些暈沉,卻比此前在林子里的時候,要好得多。
嗓子干燥難受,韓當沙啞著聲音,問道:“母親,孩兒這是,怎么了?”
昏迷之后的事情,他是全然不知道,還想了解一下。
見兒子掙扎著腰坐起來,韓母忙幫著扶了一下,小心地避過了韓當那受了傷的左手。
靠好之后,韓母才取過了邊上的水碗,交給了兒子,由兒子用沒受傷的右手自己喝水。
等到一碗水下肚,干燥得要冒火的嗓子,這才舒服了一些。
低頭,看到自己已經(jīng)被包裹好的左手,韓當再次皺了下眉頭。
這個時候,韓母見兒子的狀況好了一些,才將之前的事情,慢慢地說給了兒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