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中,亨特爾關(guān)上窗戶,拉上窗簾,身上涌出黑霧,籠罩整間屋子。
隔絕日光后,亨特爾強大的恢復力讓他能明確感受到體力的恢復。
恢復期間,他從懷里摸出護心鏡,敲了敲了鏡面。
“唔?”
緋名從護心鏡里冒出頭來,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
“我昏迷后發(fā)生了什么?”亨特爾問道。
姝汐不主動說,暮光女巫不打算說,貝拉也含糊不清,只有緋名一如既往聽話。
但這次,緋名晃了晃腦袋,認真道:“爸爸睡著后,緋名也睡著了?!?p> 這個答案亨特爾也不算意外,畢竟姝汐處理事情一向徹底。
“所以……實力就這么增加了?”
亨特爾指尖飄出一滴血珠,緩緩旋轉(zhuǎn),看上去毫無威脅。
那一枚蘋果增加的實力,幾乎等于他本身的實力,血系能力充斥他的身體,與他完全融合。
他根本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承受這股力量的,甚至現(xiàn)在增加的力量,也是在被獵巫之心全力壓制后的結(jié)果。
如果全力釋放,那是什么樣的場面?
但這一幕估計只是想想,就算可以,短時間也無法達成。
畢竟增強的實力讓他能殺死更多的女巫,也能由此帶來更多的希望,獵巫之心也會愈發(fā)強大,能時刻壓制著血系能力。
不過有一點讓他稍感意外,那就是存放在他身體內(nèi)的盛宴咒紋和心火咒紋產(chǎn)生了異變。
經(jīng)過獵巫之心的解封和增強,還有猩紅蘋果的沖擊,它們不再屬于詛咒力量的產(chǎn)物,而是一種復合咒紋。
盛宴這個能吸收血液延伸晶狀體血刃的咒紋,亨特爾已經(jīng)很久沒有用過了。
延伸出的血刃強度不足,且十分笨重,只有和鎖鐮搭配才能起到最大效果。
現(xiàn)在的盛宴咒紋強度自然足夠,其他的改變在于,它將范圍性吸取其他生物的血液乃至能源,作為隨意塑型的血晶體的構(gòu)成,一旦使用盛宴咒紋,便是真正的“鮮血盛宴”開場。
而心火,這個作為他標志性的攻擊手段,也在這次得到了全面的綻放。
以鮮血為源的心火,燃燒的依附將不再局限刀刃和亨特爾,亨特爾現(xiàn)在能像是女巫一樣隔空讓物體燃燒。
同時,心火也繼正?;鹧姘愕纳袷判幕稹⒈ò愕恼鎸嵭幕鸷?,有了新的形態(tài)。
想到暮光女巫最后的呢喃,亨特爾將這新的形態(tài)稱為“猩紅心火”。
新的心火形態(tài)外貌是血紅色,仿佛雀躍的血花,雖然沒有找活體進行實驗,但亨特爾能感受到具體效果。
猩紅心火將蒸發(fā)目標的血液來增強火勢,猩紅心火只是表現(xiàn)為火焰形式,而非真正意義的火,所以常規(guī)的滅火方法對其無效。
當然,亨特爾的心火無論哪種形態(tài),本就不是正常的火焰。
除此之外,猩紅心火能點燃人的欲望,一切被壓制的負面情緒和思想都將被猩紅之火引出,然后燃燒殆盡。
同樣存放在他身體內(nèi)因此增強的,還有血刀無望,黑紅相間的刀鞘。
無望的增強體現(xiàn)在鋒利程度,并且對于非物體的存在也能有極高的殺傷。
亨特爾試著揮刀,那種斬斷空氣的感覺,讓他懷疑自己能斬中墮落女巫那只藏在異空間的怪物。
這讓亨特爾有些疑惑,畢竟增強的只是血系能力,為什么刀刃會得到空間效果的加持?
打定主意之后問問姝汐,亨特爾再度看向刀鞘。
刀鞘所象征的夢境能力,還有伴隨姝汐產(chǎn)生的血夢長刀,這些都已經(jīng)不再局限于外在。
就像亨特爾今天自己將婦人拖入夢境,刀鞘和他明顯進行了深刻的融合。
至于姝汐為此增強了多少,亨特爾只能等之后一并問姝汐。
封存在體內(nèi)的最后一個咒紋,影匿咒紋雖然同樣得到了增強,但和無望長刀一樣,并不是血系能力。
當他潛入陰影后,將完全進入另一個世界,展開的黑霧范圍也得到擴大,足有五十米直徑。
這給亨特爾當著暮光女巫的面潛入陰影帶來不少可能性。
沒有存放在體內(nèi)的緋名和葬巫自然沒有得到增強,而且一向?qū)τ趶P殺躍躍欲試的葬巫被亨特爾一摸,聽話至極。
通過精神連接,亨特爾無奈劃開手臂,讓鮮血流淌在葬巫身上,就像是一開始得到葬巫時對它進行喂養(yǎng)。
葬巫立即興奮起來,“大口”地汲取著血液。
持續(xù)喂養(yǎng),也許葬巫二次蛻變也是可能的。
這么看來,作為亨特爾第二枚心臟的緋名也會時刻受到希望力量和血系能力的改造和增強,倒是不用亨特爾擔心她沒有收獲。
接下來是自身相關(guān)的能力,龍甲和獵場。
龍甲作為增強防御能力的神紋,這次血系能力的改造,卻讓它轉(zhuǎn)向了另一個方向,自我愈合。
但并非常規(guī)的自我愈合,而是類似第二具身體。
比如亨特爾左臂被斬斷,開啟龍甲后,他左臂依舊會延伸出手臂外形的暗紅色龍甲,即使這層“皮膚”下完全是空洞。
然后整條左臂就會以龍甲內(nèi)側(cè)為起始,不斷生長血肉,完全生長后,解除龍甲,左臂便恢復原狀。
這倒是一個驚喜,免得亨特爾斷肢后總是去勞煩阿芙拉,阿芙拉也許不會煩,但看著亨特爾肢體斷掉,絕對會心里難受。
至于獵場,三種標記沒什么大變化,無非是追獵標記的范圍從五百到達了一千,暗殺標記可以和其他標記同時存在,靈魂標記每次使用的間隔從一個月變成了十天——
現(xiàn)在的亨特爾更能承受靈魂分裂的創(chuàng)傷。
獵場的真正變化在于一個新的標記:猩紅標記。
標記外形為血紅色獰笑的笑臉,這個標記存在于血液或者生物的能源,無法祛除,無法反標記。
亨特爾能夠標記一千米范圍內(nèi)的生物,當亨特爾得到被標記目標的血液或能源時,將直接跨越空間出現(xiàn)于目標身邊甚至體內(nèi)。
攻擊被標記目標時,會造成血液沸騰,血液甚至會燒傷目標,同時標記可以其他標記同時存在。
亨特爾不由沉默,這個能力又和空間有關(guān)系,那枚蘋果真的只有血系能力?
一番盤算下來,亨特爾把視線放在了從身上解下來的鎖鐮。
這個可以自我修復的鎖鐮曾經(jīng)一度作為亨特爾的主要攻擊方式,現(xiàn)在很難出現(xiàn)在戰(zhàn)斗中。
無論是強度大小還是便捷與否,它雖然無法幫助到亨特爾太多,但亨特爾不打算放棄它。
由詛咒力量制作的特殊物品往往不再是單純的死物,雖然不像葬巫一樣近乎活著,但鎖鐮依舊能傳達給亨特爾一些精神波動。
倒不是舍不得,但亨特爾更想留下鎖鐮來確保自己的人性,捂著塊石頭時間久了也能有感情,如果毫無情感就將它舍棄,雖然亨特爾的確這么想了,但他的決定還是比較人性化的。
在吃下猩紅蘋果后,亨特爾能愈發(fā)感受到一種亦真亦幻的墜落感,他的思維,他的記憶,他的靈魂,似乎都在向著不可知的方向下墜。
“承蒙一直以來的幫助,我會找機會拜托女巫重新打造你?!?p> 亨特爾輕聲說完,感受著像是幻覺般的來自鎖鐮的回應(yīng),將它放進了怪異頭顱。
另一邊,姝汐的記憶甄別也有了結(jié)果。
原野新城原本只是荒野上的村落,城市建立于十年前,婦人是這里的原住民。
原野新城的建立的確出現(xiàn)了女巫的身影,那是一個穿著牧師袍的金發(fā)女巫。
她似乎是一個白女巫,幫助人們祛除了土地的詛咒,給予村落里男人們魔藥的力量讓他們得以安全出獵。
女人們也得到她魔藥的滋潤,有一張漂亮的臉,做什么都能增加不少干勁,無論是看別人還是照鏡子。
整個村落都在欣欣向榮地發(fā)展著。
這名白女巫的力量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大,僅僅十天,一座城墻高聳的城池便在巫術(shù)的力量下破土而出,這座被命名為原野新城的城市正式開始了發(fā)展。
但正當一切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時,那名白女巫卻離開了。
人們像失去主心骨一般迷茫,最終決定將建筑的風格一律改為那名女巫喜歡的樣子。
在這個時代,大街上居然也出現(xiàn)了清潔工,他們似乎在等待著那個女巫的回歸。
看完記憶,姝汐有些發(fā)愣,這個故事似乎沒什么問題,但一座城市歸納周圍村落、吸引外來者,足有幾萬人的人口,在沒有管理者、沒有法律、沒有逼迫的情況下一直保持著秩序,還如此堅持了十年?
這怎么看都有問題!
姝汐連忙從夢境穿梭到亨特爾的腦海,告訴他這座城市的經(jīng)歷。
當她離開婦人夢境的那一刻,婦人夢境中,那名正在給予人們魔藥的白女巫停下動作,面容依舊溫和,卻直直注視著姝汐離開的方向。
然而,姝汐出現(xiàn)在亨特爾腦海中的瞬間,亨特爾的身形驟然消失,通過夢行出現(xiàn)在婦人夢境。
這是源自獵巫之心對詛咒力量的感應(yīng),但來到夢境中,卻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姝汐的身形在亨特爾身邊浮現(xiàn),見亨特爾注視著婦人記憶畫面中的白女巫,她小聲將城市的經(jīng)歷告訴了亨特爾。
“白女巫嗎……”
亨特爾注視著那名女巫的身形,突然輕笑道,“她現(xiàn)在可算不上白女巫?!?p> “但先生,她似乎并沒有傷害到這些人啊?”姝汐語氣帶著疑問道。
亨特爾把視線從白女巫身上移開,默默注視著姝汐,看的姝汐有些不自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亨特爾現(xiàn)在的想法也很簡單,他只是想知道,姝汐到底都在看些什么書?從哪找來的書?
她明明知道那名女巫幾乎把人類的人權(quán)都剝奪,卻還在故意問這種問題。
為什么?為了讓他有種無所不知的感覺,能在姝汐面前自我感覺更加良好?
還是為了讓她顯得很單純,還是一個天真的孩子?
很可惜,姝汐比亨特爾想的更復雜,她既想讓亨特爾潛意識覺得自我感覺良好,從而下意識更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同時,她也想讓亨特爾覺得她單純,誰會拒絕和一個傻白甜相處呢?
當然,這種自然而然的問答往往能拉進兩人的關(guān)系,書上說的很有道理,一切都需要顯得自然,才能讓他人心靈有所觸動。
姝汐在心底默默肯定了書上的說法,旋即有些沮喪看著沉默不語的亨特爾。
怎么感覺完全沒用啊!反而顯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