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傳入了蜈蚣的耳朵。
它操控著宿主抬起頭。
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一個少年從斜坡處緩慢走來,正是天黑:“你還沒死???”
這句發(fā)問,竟是當(dāng)初蜈蚣看到狂化暴走時的他所說的話。
彼時,蜈蚣仗著自己所操控的小宏,以一種高姿態(tài)的目光,對天黑問出這句話。
但現(xiàn)在,形式,已然逆轉(zhuǎn)……
“你……你是!”蜈蚣吃驚道,隨后直起了身子。
“你怎么是人類的姿態(tài)啊……難道,難道說,你和我一樣,都沒有辦法進(jìn)化嗎?”蜈蚣帶著驚訝問道。
可以聽出,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絲興奮,不知道是出于同病有相憐。
“進(jìn)化……你也是為了這樣的理由,才害死了小宏么?”天黑逼問道,語氣顫抖。
“誒,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我只是為了更好地生存而已,拜你所賜,我現(xiàn)在得到了新的力量了,我們……我們聯(lián)手怎么樣……”蜈蚣的語氣聽起來頗為誠懇。
但是天黑卻注意到了,蜈蚣的宿主的腹部,卻有著不自然的輕微收縮。
“嘔啊——”蜈蚣宿主突然張口,對著天黑就噴射出了青色的腐臭粘液。
而早有準(zhǔn)備的天黑微微側(cè)步就躲開了。
只留下被腐蝕發(fā)泡的地板在身后。
“做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價,”天黑開口說道,“你的罪孽,太深了?!?p> 隨后,就在蜈蚣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天黑,蟲化!
潔白的蟲甲覆蓋身軀,賜予他強大的力量。
“你……你居然可以蟲化!”蜈蚣大喊,此時語氣已已然轉(zhuǎn)變?yōu)榱丝謶?、絕望!
天黑一個彈跳就來到了它的面前——
“嗤!”
刺耳的響聲發(fā)出,天黑鋒利的右手,直接穿刺了蜈蚣的宿主,也穿刺了他的身體。
“怎么……可能……”蜈蚣的話語中充斥著難以置信。
一擊,僅僅是一擊……
“你的身上,到處都充斥著難聞的臭味?!碧旌诶淠卣f道。
“放……放過我……”蜈蚣哀求道,“我知道我錯了,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會傷害任何人了,我……我只是想活下去……額??!”
天黑抽出手,而蜈蚣的口中已然充斥著鮮血,和它頭部的長發(fā)粘合在一起,十分難看。
“你只有,下地獄?!碧旌谠俣忍?,甩臂而出。
原地只留下了兩具無頭的尸體。
“撲通?!?p> 失去了頭部的兩具尸體倒地,而蜈蚣的頭顱也飛得遠(yuǎn)遠(yuǎn),在地上滾動了幾周后,再也沒有了動靜。
而天黑的心中,沒有太大的波動,他解除蟲化,走出了地下停車場。
大仇得報。
現(xiàn)在的天黑,已經(jīng)和之前懦弱的自己,判若兩人。
走出地下停車場,天黑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還在微微顫抖。
他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將顫抖壓制了下來。
剛才給蜈蚣致命一擊的右手還在顫抖,難以忘記剛才的手感。
“呼……”天黑深呼吸,握緊了右拳:“我已經(jīng)決定要走這條路了,所以,停下……”
這像是對自己右手說的話,起了作用。
他繼續(xù)向前行,隨后看到了幸存者們走上了街道。
他們開始用鐵棒木棍,瘋狂地敲擊著那些還在蟲蛹當(dāng)中的蟲化者。
這是在泄憤。
蛻皮時候的蟲化者無比虛弱,有的蟲蛹被敲碎后,里面只是一灘濁黃液體。
而一些已經(jīng)生成了肉身的蟲化者,則沒那么好運。
天黑看到一名蟲化者的蟲蛹被敲碎后,滑出一只渾身帶著原生粘液的蟲化者。
它完全沒有堅硬的甲殼抵御外界的攻擊,也沒有任何力氣。
甚至就連身體都沒有成型,像是一個畸形的新生兒,一個怪胎。
它就在身體毫無任何保護(hù)的情況下,被瘋狂的人們敲擊直至成為碎塊。
天黑默默地將這一切拋在腦后,回到了原來的住處。
打開門,此時青甲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一本《家常菜做法大全》。
看到天黑回來,青甲開口道:“這本書……我現(xiàn)在竟然有些看不懂……這個字,怎么念?”
青甲將書舉了起來,手指正指在書本正文的其中一行的某個字。
天黑只是搖搖頭,表示對這方面沒有興趣。
“這樣啊?!鼻嗉讋e過頭,繼續(xù)翻看自己的書本了。
“啪?!彼仙蠒?,問道:“你今晚想吃什么?”
天黑吸了口氣,坐在了它的身旁。
“今晚我去找吃的,現(xiàn)在外面都是人,你不方便露面?!彼f道。
“不,沒關(guān)系……”青甲開口道。
“可是,人們對蟲化者抱有很強的敵意,我怕你……”
青甲開口打斷:“已經(jīng)……有蟲化者,準(zhǔn)備蛻皮了?!?p> 這句話猶如驚天霹靂……
“你說什么……”天黑立刻從沙發(fā)上坐起。
現(xiàn)在,城市中的二級蟲化者,即將從蟲蛹中脫出……
此時,天黑敏銳地聽到了樓底下有車輛的轟鳴聲。
他走到窗前,側(cè)身觀望。
因為所有蟲化者都結(jié)蛹,不少的車輛也開入了這座城市,安排幸存者們撤離。
這讓他的心里寬慰了不少。
自己,也算是拯救了這座城市的一部分人了吧,他如此想道。
但是聽說城市內(nèi)還有蛻皮成功的蟲化者時,天黑的心里又產(chǎn)生了擔(dān)憂。
“天黑,”青甲呼喚他的名字,“你說過,你想要變強是么。”
“嗯?!碧旌趫远ǖ攸c了點頭。
“那就等晚上,想要變強的最快辦法,那就是戰(zhàn)斗……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
“那還用說么?!碧旌诎櫰鹆嗣碱^,自己所選定的路,已經(jīng)決定好了。
人不在痛苦中死亡,就是在痛苦中成長。
“很好,那么你現(xiàn)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養(yǎng)精蓄銳?!鼻嗉捉ㄗh道。
于是天黑乖乖地坐在了沙發(fā)上,靜靜地等待著夜幕的降臨。
此時,城市仿佛恢復(fù)了廣播的供電,城市中充斥著車輛的噪音以及擴音喇叭的撤退呼喊。
在這樣的噪音中,天黑靠在沙發(fā)上,慢慢浸入夢鄉(xiāng)。
……
惠梧市,下水道。
就在谷清和許凱將結(jié)蛹的星天牛、黑蝎運裝上車準(zhǔn)備撤離惠梧市時,遭遇了襲擊。
現(xiàn)在他們正被拘束著雙手,靠在這下水道的墻壁上。
而襲擊他們的敵人,竟也出乎意料,并不是蟲化者。
而是人類。
此時,四五個人圍在昏迷的二人旁邊。
一個穿著全副武裝的男人站在傷痕累累的二人面前。
這個人能給人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就是尖細(xì)的面容。
谷清從昏迷中醒來,滿身是傷,此時還很虛弱。
“你是……誰……”她無力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