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岳難得高興,決定一定要熱熱鬧鬧,風(fēng)風(fēng)光光風(fēng)光地大擺宴席。他要向所有的親朋好友們宣告,要邀請親朋好友們前來見證,他尹家添丁進(jìn)口。所以這次來喝酒的,除了受邀而來的親朋好友,還有一些朋友帶來的陌生面孔。尹岳去每桌敬酒,米廠的劉老板看見尹岳過來,忙著帶著他的朋友一起起身,跟老爺子介紹:“這是我朋友朱祥,朱老板,是做絲綢生意的。”尹岳說:“看著面生啊?!薄爸炖习迨菑奶旖蜻^來的?!闭阎饷嬗謥砹藥讉€人,是開布店的許老板和開酒坊的蔡老板,門前迎客的尹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許、蔡兩家便向酒席走去。在靠近主賓席的旁邊替許、蔡兩家的人安排了席位。安排后尹東便邁步離去,耳邊卻響起了一道嘲諷的聲音?!斑@是尹家大少爺吧,怎么一點(diǎn)禮數(shù)都不懂?我們難道混的很差嗎?坐旁邊?”尹東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往前走。說話的人見尹東不做爭論,就繼續(xù)發(fā)揮刻薄口才:“長了一幅好臉蛋,可惜卻是個孬種,老婆和別人跑了都不敢放一個屁,說不定那孩子都是在替別人養(yǎng)?!边@聲音,無疑像一道炸雷,剛才還是喧鬧的人群一下子就沒了聲音。但被辱的尹東只是回頭瞟了一眼那說話的人:原來是蔡家?guī)淼呐笥?,胡子拉碴,半邊臉有兩道平行的傷疤,從耳朵根劃進(jìn)胡茬里,長得尖嘴猴腮一樣的人。尹東繼續(xù)向主賓席旁自己的位子走去。仿佛說得不是自己。但尹東不計較,不代表尹家的其他人不計較。吃得正歡的尹橋聽到此言語,看了看爺爺,再看了看父親,發(fā)現(xiàn)他們神情自若。尹橋知道,爺爺和父親的內(nèi)心并不像他們表面,表現(xiàn)出的波瀾不驚。只是在這等場合下,做什么,說什么,受辱的都是尹家!現(xiàn)在只有表示沉默,裝著沒聽到。尹橋卻心中怒火橫生,拳頭攥得發(fā)白,暗自下定決心,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要他們數(shù)倍奉還!“喲,尹家大喜之日邀請的都是人,這是哪家的狗?不僅上桌吃飯,而且還叫喚個不停”。尹起聲音不大,卻如驚雷般在這寂靜的宴會上響起。尹家的掌上明珠豈受過這氣,何況她向來奉行的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毀我一粟,我奪人三斗!隨著尹起的反擊聲,人群中就響起了交頭接耳,悉悉索索地聲音,喝酒的看熱鬧的不嫌事大的人,分別看著尹家兄妹和許、蔡那伙人。
尖嘴猴腮看到蔡老板點(diǎn)頭示意,準(zhǔn)許了他鬧事。他就朝著尹家兄妹的方向殺氣騰騰走來。尹山站了起來,走到大哥尹東前面,雙腳微開,目光如刀子般銳利。尖嘴猴腮來到面前,尹山一步踏出如排山倒海之勢,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就一下挫敗了他的氣焰。尹東再逼近一步,“蹬蹬蹬”,尖嘴猴腮退了三步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剎時間,他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蒼白,身上的氣勢消失殆盡!尹山說:“今天大家若是來喝酒祝賀,尹家歡迎!若是來鬧事,那就要看看有沒有這個實(shí)力!”
蔡老板被尹山的雷霆手段震懾到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尖嘴猴腮也不是等閑之輩,來尹家,父親還特意交代,要慎之又慎,他還嗤之以鼻,覺得一個風(fēng)雨飄搖中的尹家能有多少實(shí)力。
一旁看戲的許老板拉了拉發(fā)呆的蔡老板,走到尹岳桌旁,向尹岳彎腰拱手行大禮,而后站直身子,轉(zhuǎn)身一腳,踢了尖嘴猴腮胸前位置,被踢之人如葫蘆般,向外滾去,直碰到墻角才停下。然后他哇得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暈厥了過去。蔡老板趕緊走過來畢恭畢敬地說:“今日之事,純屬誤會,都是這個奴才不知道天高地厚,許老板已對他進(jìn)行懲戒,望尹老爺子海涵?!?p> 其實(shí)尹岳心如明鏡,知道許老板那一腳并不是懲戒,而是替尖嘴猴腮尹山跟他對峙的血?dú)饽嫘挟a(chǎn)生的暗血給逼出來。尹岳明白許的目的就是把過錯撇得一干二凈,還要讓背鍋之人對他心存感激:“我們往日來往不多,你們做生意,我又不做生意,你們手下人如此挑釁,恐怕不只是來喝酒這么簡單吧!”“尹老爺子說笑了,我等就是專程來喝酒祝賀的,只是我聽說尹家的祖宅有寶貝值得一看,可否給個機(jī)會,讓我們看看?!焙偨K是露出了尾巴,祝賀是假,參觀祖宅是真。只是尹家祖宅為何會被別人所知?能入尹家祖宅的都是骨肉至親。尹岳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將這個疑慮藏在心里。尹岳淡然地說:“我們哪有什么祖宅,更不知道這寶貝從何談起,都是平平常常的房子而已?!薄澳侵秲河袀€不情之請,可否讓我們參觀尹家房子?”“啪!”許剛說完,尹起一掌拍在桌子上,厲聲喝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尹家沒有你們所說的寶貝!現(xiàn)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要么入席,要么滾出尹家!”“尹家小姐,切勿動怒,我們只是請求,不愿意的話,那我們坐下來喝酒便是!”許始終保持著彬彬有禮的態(tài)度,招手示意讓他們的人入席就坐。酒過三巡,喝酒的人陸陸續(xù)續(xù)散了。賓客散去后,尹岳把尹家大大小小都叫到廳堂,等子女到齊后,尹岳緩緩地說:“祖宅藏寶一事,你們有什么看法?在尹家常去祖宅就我、老三和前日才進(jìn)去過一次的橋兒。老三幾乎不出門;老大,老二,老四你們對那宅里的書就幾乎不感興趣”
見老爺子這樣一分析,眾人是眉頭緊鎖,尹家對外一直宣稱,當(dāng)年祖上留的寶貝都在早幾輩的爺爺們賭博輸?shù)?,變賣了。見眾人都不言語,尹岳問老大:“尹東,你怎么看?”“父親,祖宅藏寶泄露一事,目前實(shí)難判斷,但許蔡兩家來者不善,而且今天發(fā)生的事,馬上就會傳遍所有的地方,會路人皆知。為了安全起見,我覺得需要加強(qiáng)祖宅的防范?!币秸f:“大哥說得在理,正好我?guī)淼倪@幾個人正好可以派上用場??醇易o(hù)院最好不過了?!薄耙彝庑沟氖拢赡苁撬鶠?。”尹東沉聲說道?!案赣H,她是指拋棄我們的那個人嗎?”尹橋敏感地捕捉到父親的有所指。屋內(nèi)除了尹橋,其他人都知道,這個“她”,指得便是尹橋的生母,那個神秘而美麗的女人。尹東點(diǎn)了點(diǎn)頭,撫摸著尹橋的頭說:“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上一次被父親這般撫摸還是尹橋年幼之時,望著父親,尹橋頓時哽咽地說不出話來.這些年的所有委屈,因?yàn)楦赣H這一句話而涌上心頭??吹胶⒆舆@幅模樣,尹東溫柔地道:“男子漢大丈夫,可別輕易掉眼淚,你先回房休息吧!”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尹橋知道這是父親不想讓自己聽到后面的談話,便主動道別,獨(dú)自一人回房睡覺。
老大估摸著兒子已走遠(yuǎn),便開口說道:“當(dāng)年她接近于我,可能是為了獲取尹家祖宅里的什么東西,她很有可能潛入過祖宅,知道祖宅內(nèi)的一些情況,還好當(dāng)年老三機(jī)警,否則就要被她得逞了!”
尹岳說:“尹東你就去查查,也許通過許蔡這條線索找到她!”尹岳以及全家人也一直是懷疑那個女人。老爺子就將這件事交給老大,希望他能借此打破自己的心魔。事情商議完畢后,已到深夜,大家就各自回房休息?;氐脚P房的尹岳望著窗外漸漸被烏云籠罩的月亮,喃喃道:“鳳凰山的天,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