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空虛的東西
再次朝公園走去。
充滿樂趣的空間。但也有與剛才不同的地方。
月瑤和風(fēng)鈴奔跑的痕跡。白雪被踢散而成的白色上的線筆直地延伸著,直到看不見前進的方向。
花仟竹也走在他旁邊。
“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月瑤,小風(fēng)鈴,已經(jīng)到公園了嗎?”
“那個速度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吧?誰贏了,現(xiàn)在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p> 朝花仟竹那邊瞥了一眼。她冷得發(fā)抖,吐出白氣。
“……怎么樣?在你看來誰贏了?”
“我覺得小風(fēng)鈴是個好孩子。昨天她幫助了我們,今天她好像也一邊說著什么一邊和我們一起解放‘碎片’?!?p> “原來如此,也許確實如此,如果沒有那個不善言辭的人……”
嗯,關(guān)于這個……花仟竹也露出苦笑。
“不過,小風(fēng)鈴應(yīng)該是個很溫柔的孩子吧?總覺得和你很像。雖然她很粗魯,但也很照顧我。”
被這么直截了當?shù)卣f,他有些不好意思。為了掩飾這一點,他半開玩笑地說。
“被稱為和突然用槍口對著別人,或者用關(guān)節(jié)攻擊別人的那家伙一樣,我是被高抬了嗎?”
“嗯,兩個人都在夸你,當然了。你這樣掩飾害羞的可愛之處,也很溫柔?!?p> “……我服了你?!?p> 她不把這種事當玩笑說,這點真難纏。而她被這么一說,軟弱得可憐。
“可是……是什么呢?我從小風(fēng)鈴身上,感覺到了和月瑤很相近的東西。”
她的臉有些陰沉。于是,他明白了這不是什么好話。
“嗯,你為什么這么想?”
“為什么呢?兩個人的性格怎么看都應(yīng)該是完全相反的。不,肯定不是性格上的意思——我覺得兩個人在背后都有同樣的東西?!?p> “……”
花仟竹想說的,他也不是不明白。
首先,兩人明顯有共通的部分。那就是,雙方都知道這個“世界”的現(xiàn)狀,都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這是他和花仟竹沒有的。
到底是什么把他們和她們隔開了呢?這和花仟竹所說的“什么”有關(guān)嗎?
——然后,他從相遇的時候開始最不明白的是月瑤。
他隱約感覺到,她平時雖然表現(xiàn)得很開朗,但其實并非如此。特別是她在談到現(xiàn)在的“世界”時,有時會散發(fā)出一種讓他毛骨悚然的冷靜。
仿佛變成了另一種人格。
那到底是——
在他開始思考時候。
“……啊?!?p> 花仟竹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了?花仟竹?”
“這里……”
她的視線的前方,是被雪埋沒的獨棟房子。
大門前的院子里放著好幾盆盆栽。那里沒有花。眼前的空間也在雪中露出花壇般的剪影。只要不下雪,那里一定會是被五顏六色的花裝飾的漂亮的家吧。
在她開口之前,他就察覺到了那個地方的真面目。
“這里是我的家?!?p> “你的家……?”
離預(yù)備軍校的距離比他家還近。路程也不是很大,車流量也不是很大,是個上學(xué)很方便的地方。房子本身也很氣派,在旁人看來,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但是,她凝視著那棟房子的側(cè)臉,看起來多少有些落寞。
“花仟竹?”
“……你先走吧,月瑤他們在等著你呢?!?p>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我陪你進去。說不定你父母還活著呢?!?p> 這句話只是帶著淡淡的好奇心和期待。
但是這次,她的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不,沒有。因為我父母早就死了。”
“……!”
顧城雪說不出話來。
“因為交通事故,兩個人都沒能得救,只剩下年幼的我。我記得小時候,父親媽媽都很溫柔,我也很喜歡他們。”
平時很難想象她受到的打擊有多大。
但是,他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她在一瞬間失去了心愛的人。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一想到年紀尚小的少女必須接受這個事實,連他都感到心痛。
“……對不起。”
只能這樣回復(fù)。
“你根本用不著道歉……城雪。”
搖了搖頭,她問我。
“迄今為止,你是怎么看的?”
“……什么怎么看?”
他不太明白問題的意思,反問道。
她一臉落寞地再次問道。
“那個……發(fā)生了那樣的事的我,現(xiàn)在在旁人看來是什么感覺呢?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是不是很黑暗呢?”
“……”
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我看不出有什么黑暗,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你有那樣的過去。你一直都很開朗,表現(xiàn)得很堅強。一直以來,什么都沒有改變?!?p> 在父母還活著的時候,她還處于幼年時期,不知道從那以后發(fā)生了什么變化。
但是,至少看不出她是被這種寂寞壓垮的人。
“……這樣啊?!?p> 說完,她低下了頭。那個表情看不太清楚。
“……花仟竹?”
他用驚訝的聲音對她叫了一聲,隨即抬起頭朝這邊微笑。剛才那張寂寞的臉已經(jīng)不見了。
“沒什么,謝謝你。走吧,顧城雪?!?p> “……嗯好?!?p> 剛才的問題有什么別的意思呢?雖然很在意,但因為接下來還要面對今天的解放‘碎片’,所以沒有繼續(xù)留在原地。
——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看到她寂寞的臉。
兩個人充滿氣魄的喊叫聲,在寂靜的公園周圍響起。
地點是剛才發(fā)現(xiàn)信息碎片的廣場。雪已經(jīng)停了。視野豁然開朗,信息碎片也清晰可見。
在那廣闊的視野之外,在信息碎片下,月瑤和風(fēng)鈴展開了激烈的攻防戰(zhàn)。
她迅速彎下腰,鏟起腳下的雪。一瞬間凝固成一團,扔向月瑤。
在近距離射出的驚人速度,但月瑤卻輕易地躲開了。然后,她把手里拿著的雪球扔給了還保持著扔球姿勢的風(fēng)鈴。
速度也是驚人的快。他想起三天前的那場球賽。
但是,靜也在一瞬間恢復(fù)了崩潰的姿勢,避開了它。
“啊……真能干啊?!?p> “你才是……”
一場出乎意料的打雪仗就在眼前上演。
“…你在做…什么…………”
聽到他想說卻又說不出口的聲音,兩人似乎終于意識到他們已經(jīng)到了公園。
“啊,小風(fēng)鈴,小風(fēng)鈴!你輸了!?”
“我輸了?顧城雪,請不要開玩笑?!?p> “啊,不好意思……那么,月瑤呢?”
“嗯……結(jié)果賽跑是我贏了。不過,仔細一看,她背著那挺大的楔術(shù)機槍在跑,跑得肯定慢?!?p> “……啊,原來如此。”為什么沒有注意到呢?
“然后,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不公平的比賽——”
“這樣,一決勝負的打雪仗就這樣結(jié)束了?!?p> 往旁邊一看,楔術(shù)機槍正靠在長椅上。
“要是我忘了放下楔術(shù)機槍就跑,我就真是個笑話。”
“……啊,沒什么。我只是覺得你這種人就算有這樣的障礙也能贏,我只是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而已?!?p> “是嗎?這么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楔術(shù)機槍放下來了,所以你才要認真比賽……啊!”
“……對!”
兩人將再次展開較量。
風(fēng)鈴想把手里的雪球在更近的距離上撞擊月瑤。簡直要用雪球當做炮彈。
但是,月瑤猛地把刀伸向她舉起的手臂。那個沖擊把雪球從手上移開了。
然后用另一只手接住。直接扔到靜的臉上。
風(fēng)鈴一邊在空中躲避,一邊后退。與月瑤拉開了距離。不,這已經(jīng)不是打雪仗了。
即便如此,月瑤本來很厲害,風(fēng)鈴也相當厲害。卸下機槍這個枷鎖后,她的動作變得非常輕巧。
風(fēng)鈴著地的同時用雙手抓住雪。立刻將各自親手做的兩個雪球同時扔向月瑤。
“哦?”
左右的雪球被旋轉(zhuǎn)著,一邊畫著平緩的曲線一邊逼近。即使向旁邊避開,也會擊中其中一個。
月瑤飛到上面,輕而易舉地避開它。
——那一瞬間,風(fēng)鈴靜的眼睛好像發(fā)亮了。
“我贏了,比賽到此為止?!?p> 懸在空中的月瑤,這次可沒有退路了。但是,在她落地之前,連做一個雪球扔給她的時間都沒有。
但是,風(fēng)鈴的腳邊放著一個雪球。應(yīng)該是事先做好的吧。
把它踢開。面向月瑤。
從兩個雪球中射出的第三個雪球逼近月瑤。當然,身在空中的她也無法逃避——
這時,就在那個雪球撞到月瑤之前。
“……啊?”
“啪”的一聲,一個雪球落在靜的頭上。
“贏了!”
月瑤吃了一個雪球,掉在雪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但她的臉上卻洋溢著喜悅。
“嗯,我贏了?!?p> “啊……這個……到底是……”
風(fēng)鈴靜一副無法掩飾困惑的樣子。面對這樣的她,月瑤浮現(xiàn)出皎潔的笑容。
“呀,想不到了吧。事先制作好的雪球,的確會給人出人意料的效果?!悄兀绻蜒┣蚍旁诿黠@的地方的話,那是不是相當于告訴對方也去那里拿雪球?”
“……不會吧,但是我剛才扔出去的雪球……”
那是風(fēng)鈴剛才在空中避開的雪球。那時候雖然躲過了,但它還移動著并沒有落在地上,而是自由的從上往下落去正好砸到風(fēng)鈴的腦袋上。
在空中停留一段時間后,通過自然墜落墜落到“那個點”——
“沒錯。無論是時機還是位置,都算得很完美。這次我贏了?!?p> “哇……!!”
風(fēng)鈴不甘心地摔在地上。
雪球的戰(zhàn)爭好像結(jié)束了。
“呵呵,兩個人好像都很開心?!?p> “啊?嗯……是啊?!?p> “輸了……不可能……不可能……”
雪球戰(zhàn)爭結(jié)束幾分鐘后。時間是十四點左右。
風(fēng)鈴很容易理解自己的失落。背對著他們,在雪地上以體操坐姿的標準姿勢不停地嘟噥著。
有那么后悔嗎?他想,僅僅是和月瑤一決勝負,就真的輸不起了?
他們決定先不管她,繼續(xù)聊下去。
“嗯……這是在進化啊。”
月瑤看著今天信息碎片,微微皺起眉頭。
“進化?怎么回事?”
“那東西所需要的這個世界的信息,是吧?你仔細看看。你不覺得那光的藍色比平時暗一些嗎?”
照他說的注視著那邊,確實感覺比平時記憶中的碎片的藍色更暗??偟恼f來,應(yīng)該更接近藍色吧。
“那樣的話,比起一般的東西,解放碎片所需要的這個世界的信息量變多了。總之,要比平時更努力地解放碎片才行啊?!?p> “啊——”
自己發(fā)出一種放棄的聲音。
前天是有條件的,昨天是移動式的。
今天的解放‘碎片’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他想大概就是這樣吧。
“你知道解放碎片所需的信息比平時多多少嗎?”
“嗯,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不過,看的時候最好是平時的兩倍?!?p> 兩倍。如果這是真的,雖然不如昨天效率低下的解放碎片,但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吧。
但是,此刻的月瑤卻對他笑了。
“可是,城雪,我們也有和昨天不一樣吧?”
“……原來如此。”
是的,到昨天為止,他們是他和花仟竹兩個人進行了解放‘碎片’。
如果是那樣的狀況,他一定會感嘆“又要跑到很晚啊”吧。
但是,這次的解放碎片可以由四個人來完成。這也是到昨天為止的兩倍。
月瑤似乎也在考慮同樣的事情,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分成兩個人一組怎么樣?每一對在這個廣場內(nèi)進行各自的解放碎片。同時進行兩個解放碎,當然那個被給予的信息量也是兩倍,這樣應(yīng)該沒有問題?!?p> 當然,他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其實四個人各自做解放碎片是最好的?;叵肫鹱蛱焖谟龅交ㄇ裰埃粋€人做的解放‘碎片’,相當荒唐和吃力。
沒必要這么快就結(jié)束,還是兩個人一組比較妥當吧。這樣的話,現(xiàn)在開始做的話,日落之前應(yīng)該可以結(jié)束。
就在他想說“就這么辦吧”的時候。
——信息碎片移動了。
“這是……”
但不是移動。那就是在垂直方向上的進一步“浮出水面”。從這里看,它的輪廓比剛才小了許多。
對此,月瑤露出了高興的表情。
“嗯,這真是太好了,我們的活動范圍擴大了?!?p> 聽到這句話,他不禁感嘆道。
“啊,果然是這個樣子?!?p> “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花仟竹似乎還是不太明白,一副困惑的樣子。
“啊——嗯,這個嘛——”
“隨著信息碎片漂浮的高度上升,可以看到那個解放碎片的視野也擴大了。那個高度不僅可以看到廣場,還可以看到整個公園?!?p> 月瑤正要解釋的時候,風(fēng)鈴插嘴了。好像終于振作起來了,雖然仍然愁眉苦臉著。
三天前,月瑤說:“我看到了信息碎片?!蹦菬o論如何都是用視覺一樣的信號來接收解放碎片所提示的信息。
看來信息碎片想要的“解放”信息,不只是在它的正下方進行的事情,只要能看到它的范圍,哪里都可以?!眠@種結(jié)構(gòu)的就是昨天的“煙花”。
“原來如此。那么,現(xiàn)在的那件事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呢?!x謝你,小風(fēng)鈴?!?p> “……”
花仟竹微笑著對解釋的風(fēng)鈴說了聲謝謝,可她卻一下子把臉移開了。
還是那么不老實。她一邊想著,一邊他們說。
“就像你看到的,解放‘碎片’的范圍擴大了,先用月瑤剛才說的‘兩人一組’的方法去做嗎?”
“反而隨著活動范圍的擴大,我覺得這個方法更加有效了?!?p> “我也贊成吧。四個人熱熱鬧鬧地合作,解放一個碎片出來,雖然大家在一起很開心,但還是要把解放‘碎片’的效率放在第一位?!?p> 花仟竹點點頭。
“……沒什么,不是挺好的嗎?”風(fēng)鈴小聲嘀咕了一句。
決定了。接下來,就看以怎樣的組合——
“嗯,你們想和誰一起去?我誰都可以?!?p> “我也是誰都可以哦~~”
“我也是吧。”
唉,他想應(yīng)該是這樣吧。被月瑤牽著鼻子走,快樂地解放‘碎片’,還是和花仟竹一起徹底解放‘碎片’,他都無所謂。
剩下的就是風(fēng)鈴了。這家伙也會說誰都可以吧,也說不定誰都不愿意呢。這樣的話,就只能用比賽來決定了。
——可是,風(fēng)鈴竟然指著他。
“我和這個人一起去。”
花仟竹心里一驚。這個選擇太過意外了。
“我、我……!”
他在震驚的同時,也感慨萬千。
“如果在解放‘碎片’的時候被拖了后腿的話,他是最容易拋棄的,之后也會很容易被救出來”
“……”
風(fēng)鈴想的就是這么回事??蓯?
反正說誰都可以的,他沒有否決權(quán)。也想更加了解她,所以也沒有特別拒絕的理由。
“那么,風(fēng)鈴和顧城雪,還有我和花仟竹。出發(fā)吧?!?p> 月瑤苦笑著繼續(xù)說著,抓住花仟竹的手。
“走吧,花仟竹。來,兩個女生一起快樂地解放‘碎片’吧!再見了,城雪,風(fēng)鈴!”
“哇。啊,你的手真軟啊,小月瑤………啊,回頭見啊,顧城雪,小風(fēng)鈴!兩個人也要加油哦!”
在花仟竹跳躍的心情的牽引下,兩人走了。
剩下他和她留在原地。
“……”
“……那么,我們也去吧,顧城雪。”
“……這么說來,為什么你叫我全名?”
“哎呀,你不喜歡嗎?”
“那倒也是。你這么說我也不太舒服吧?”
“那么,還是叫你色狼比較好吧?”
“我不要?!?p> “嗯,不行嗎?那么,顧哥哥怎么樣?”
“……”
“顧哥哥,一起解放‘碎片’吧?!?p> “……”
“……你為什么不說話?”
“……——不,只是稍微覺得不錯……”
“……”
“……”
“……好了,走了,色狼?!?p> “……哎?!?p> 他們也開始往前走。
于是她和他開始了解放‘碎片’。
他們爬上了山坡。在雪道上爬起來也很不容易。
走在旁邊的靜微微皺起眉頭。
“———月瑤情也不太好啊。”
登山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樣的東西對她來說沒有任何痛苦。
“對了,昨天你在這座山上和巨影子戰(zhàn)斗了吧?”
“嗯……”
她一臉苦澀地這樣回答。
確實,要再次來到昨天長時間被當作戰(zhàn)場的地方,心里或許有些不情愿。而且,為了解放碎片,必須在那個地方進行。
“不喜歡的話換一個地方吧?”
“不用了,我不喜歡來了這里再去別的地方?!?p> 解放碎片什么的趕緊結(jié)束吧,她說著稍稍加快了腳步,在他面前走了起來。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公園里的滑雪場。
話雖如此,這里并不是真正享受滑雪的地方。雖然是鑿山而成的,但這座山本身并沒有那么高,坡度也沒有那么陡。占地也不算大。所以既沒有升降機,也沒有吊艙,他們就這樣走在上面。
總的來說,這里是一個適合孩子和父母一起愉快地滑行的地方。因此才在公園內(nèi)建造。
而且正因為瞄準了這樣的人群,不僅是滑雪和滑板,雪橇也可以毫無顧忌地正?;?。
“那么,我們?yōu)槭裁雌@樣滑下去呢?”
她驚訝地看著他懷里抱著的那輛雙人雪橇——從山腳下的出租店借來的——說道。
“這樣操作最簡單而且安全。滑雪的滑板雪是為了需要吧?可以省去尋找碎片的時間。”
他一臉認真地回答。
“……啊,滑雪,其實我自己也不太會滑雪,所以...”
不過,就算兩個人不用同一個雪橇滑倒也沒關(guān)系。
話雖如此,她似乎對滑雪一竅不通。是在不下雪的溫暖的地方長大的嗎?
于是,他問了她在意的事情。
“對了,風(fēng)鈴?!?p> “什么事?”
“這個世界滅亡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知道為什么這個世界會毀滅嗎?因為月瑤,花仟竹和大家都忘記了那個。這個世界的生存者都全部忘卻了世界毀滅的原因。
比起那個,現(xiàn)在更在意她的過去。
用她那高超的身體能力和至今仍背著的機槍,她曾經(jīng)是做什么的?
“……”
但風(fēng)鈴沉默著低下了頭。
“風(fēng)鈴?”
“我不記得了?!?p> “……啊?”
對于他躊躇之后說出的話,她只能這樣回答。
“什么都想不起來?;剡^神來才發(fā)現(xiàn)世界已經(jīng)毀滅了。只有這一點很不可思議,但之前的記憶卻一點都沒有。”
她低著頭盯著自己的手掌,表情看不太清楚。
“此外,那時我腦海中發(fā)生的事和說過的話,在我腦海里出現(xiàn)的知識和語言,在一定程度上的關(guān)于這個世界的現(xiàn)狀,以及舊世界對待槍支的東西?!瓰槭裁矗@些事情怎么出現(xiàn)的我都不知道。除此之外什么也想不起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失去了記憶。
那是多么令人不安、可怕的東西。光是失去世界毀滅前后的記憶,他就相當不安。那么,連之前的記憶都沒有的她呢。
這個連自己是怎么活過來的都不記得的少女——
“現(xiàn)在的我,什么都沒有了。但是,我之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彷徨,也許是因為我想要找回失去的記憶吧……”
“……”
說著這些話的她,孤單的背影,總覺得是極度空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