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粥
厲沉修自方才醒來之后,態(tài)度與平日無異,他沒有問起自己身上的傷勢,甚至沒有問起,他昏迷這幾日,外頭發(fā)生的事情。
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郁之寧知道他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厲沉修不想讓她因為自己的傷勢而內疚,可他越是表現得這般滿不在乎,她就越是在意……
房內短暫的靜謐了一陣,厲沉修眉頭微皺,喉結滾了滾,薄唇輕啟,討好的低聲道:“阿寧……我的錯,莫要惱我……”
“你莫要說話!”
郁之寧淡淡撇了他一眼,抽出了自己的手,轉身便往外頭走去。
而床榻上的厲沉修,望著郁之寧遠去的身影,他收起了方才那副委屈的神情,唇邊勾起了一抹淺淡的弧度……
郁之寧讓下人進了屋內,吩咐侍女備一些清粥,楠雨與其余的侍女,侍候郁之寧和厲沉修洗漱。
簡單凈面漱口之后,郁之寧便坐在床榻旁的木桌上,翻看著詩經。
沒過多久,楠雨便領著侍女,端著熬好的清粥走到了外室:“小姐,粥熬好了。”
聞言,郁之寧抬眼看了下外頭,合上了手中的詩經,應了一聲:“嗯,呈上來吧?!?p> “是?!?p> 楠雨福了福身,朝后面做了個手勢,跟在身后的侍女端著木盤,走進了內室。
待到了郁之寧跟前,小侍女弓腰將木盤呈到了郁之寧的面前。
看著瓷碗內緩緩慢著熱氣的白粥,郁之寧抬了下手。
身邊的侍女見狀,端著盆給郁之寧凈了手,凈手后郁之寧端起木盤上的粥,又坐回了床榻邊。
自郁之寧讓厲沉修不要說話后,他便沒再說過一句。只是眸中帶著笑意,半倚靠在床頭,看著郁之寧端著瓷碗坐在了床榻邊。
郁之寧手執(zhí)瓷勺,攪動了下清粥。摸著微微發(fā)燙的瓷碗,她看了眼厲沉修問:“可以自己用早膳嗎?”
“嗯……”
厲沉修點了點頭,抬手想去接郁之寧手中的瓷碗,但還沒等他碰到瓷碗,便發(fā)出了一聲悶哼。
只見厲沉修用手捂著胸口處,臉色蒼白,神情痛苦。
“你怎的了?”
郁之寧被嚇了一跳,連忙將瓷碗放在了一旁的木臺上,伸手扶著厲沉修,想看看那處紗布有沒有滲血。
還沒等她看,厲沉修便搖了搖頭,放下了捂著胸口的手,故作堅強的直了直身,眉眼低垂道:“許是方才動得幅度太大,有些疼……”
末了,他蒼白的唇,勾出一抹牽強的弧度,眸中閃著一絲光亮,有些虛弱無力道:“無事……阿寧,我能自己來?!?p> “……”
郁之寧默默瞅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方才他拽自己那力氣,怎么瞧也沒有這般脆弱……
“罷了…”郁之寧微抿了下唇,重新執(zhí)起玉勺,輕輕攪弄有些發(fā)燙的清粥,但剛熬好的粥還是有些燙。
郁之寧舀起一勺粥,放到唇邊輕輕吹著氣,直至她覺得不太燙了后,送到了厲沉修的面前:“喝吧?!?p> “好……”
厲沉修眸中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隨后垂下眼簾,聽話的將唇湊到瓷勺邊,一口一口喝著郁之寧喂他的清粥。
因著厲沉修如今傷勢嚴重,不能吃些油葷之物,所以郁之寧便只讓小廚房備了清粥。
然而也不知是厲沉修三日未進食餓得太久,還是這粥太香。
那日清晨,他用了整整六碗白粥,最終在第七碗時,郁之寧擰著眉,一臉狐疑的瞅著他,拒絕了繼續(xù)喂粥,厲沉修這才見好就收,讓下人收拾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