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楊聰大壽當(dāng)日,無雨無風(fēng),神清氣爽。
朱雀大街,已然是人山人海,鑼鼓滔天。
各個商鋪門口都貼著紅色的‘壽’字,喜慶非常。
張亮等人在‘萬達(dá)商會’的門口,扎起了一個碩大的戲臺。
戲臺下,擺放著將近百張桌子,密密麻麻。
距戲臺由近至遠(yuǎn),依次代表著參加壽宴人員的地位。
王伯當(dāng)自小在山里長大,嗓音嘹亮,負(fù)責(zé)喊場。
“有請工部侍郎,陳研武,請上座!”
“有請戶部侍郎,姜遠(yuǎn),請上座!”
“有請郭守一郭員外,請上座!”
“有請大興當(dāng)鋪掌柜,郭通,請上座!”
楊素老奸巨猾,將朝中年輕一代的官員,基本請了個遍,沒有人會不給越國公、內(nèi)史令面子。
“有請,刑部尚書、大理寺卿趙綽趙大人,請上座!”
大理寺卿趙綽基本就是本次壽宴最大的人物了。
楊聰身著錦衣華服,公子溫婉如玉,在酒席旁親自迎接,“趙世伯,您能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啊!”
趙綽打趣道,“能在大理寺之外遇到賢侄真是有點受寵若驚??!”
趙綽身后跟著一個面無表情的青年公子,便是他的獨子趙奔。
“奔兒,將壽禮交給楊公子!”趙奔向楊聰遞上一個錦盒。
“這是一支長白山老山參,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希望能入得了賢侄法眼。”
楊聰雙手接住,“世伯能大駕光臨,已經(jīng)是楊聰三生有幸,張亮,快請世伯與賢弟入座!”
“奔兒,這就是我和你經(jīng)常談起的楊聰,楊玄感?!壁w綽不忘介紹著雙方。
“哦,久仰了?!壁w奔似乎并不來電,隨便打了一聲招呼就進了酒席。
前方,一隊浩浩蕩蕩的禁軍,小跑過來。
禁軍小隊數(shù)十人在戲臺子旁,排隊整齊,英姿颯爽,氣勢非凡。
“祝楊公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祝楊公子,妻妾成群,一馬平川!”
“嗨!嗨!嗨!嗨~~~~”眾禁軍用力將手中的長棍,扎向地面,聲音齊整,震耳欲聾,氣氛炸裂。
楊聰定睛一看,為首的正是禁軍都尉常何,就是經(jīng)常混跡在公子高盛周圍的那位禁軍小頭目。
“常都尉!你們禁軍如此繁忙,怎能勞兄弟們大駕!”楊聰并沒有想到禁軍金吾衛(wèi)會來,稍顯吃驚,但是面色依然平靜。
常何大笑道:“哈哈,當(dāng)初在望月樓,小弟就被楊兄的才學(xué)折服,真心想結(jié)識一下楊兄弟,楊公子不會責(zé)怪小弟不請自來吧!”
常何的副官笑著插嘴道:“楊公子,現(xiàn)在可不能叫常都尉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金吾衛(wèi)街事常參軍。”
大隋,禁軍分兩種,分別是直屬皇帝的千牛衛(wèi)和負(fù)責(zé)大興城治安管制的金吾衛(wèi)。
都尉升級以后就是參軍,而‘街事參軍’主要負(fù)責(zé)各大街道的治安。
楊聰內(nèi)心感慨,萬事皆為利往,常何現(xiàn)在所任職的‘街道治安官’,與自己的朱雀大街無形中綁在了一起,所以常何選擇與自己互相成就。
楊聰‘誠懇’的握著常何的雙臂,“常參軍,金吾衛(wèi)的兄弟們,快請上座,不醉不歸!以后都是自家兄弟!”
“謝楊公子!”參軍常何帶兄弟們進了宴席。
圭表上太陽的影子,已經(jīng)接近了中午的刻度,楊聰叮囑張亮,“到時辰了,可以開始了!”
話音剛落,只聽王伯當(dāng)一聲高喝:“有請忠孝王伍建章郡主,伍允兒,請上座!”
楊聰頓時額頭流下一滴冷汗,這小娘們,陰魂不散啊!
伍允兒,今天打扮的可謂是風(fēng)華絕代,錦衣華服,雍容華貴,姣好的面容,完美的身材,縱使公主來了也會黯然失色。
郡主在萬眾矚目中走入會場,自言自語道:“穿女裝出門就是舒服,最近這些日子,女扮男裝真的憋得透不過氣來!”
侍女小翠跟在郡主身后,也是無力吐槽,“這小姐,前些日子還宣稱不來,今天光打扮就打扮一個時辰?!?p> 伍允兒瞅都不瞅楊聰,直接就走到了大理寺卿趙綽面前,彎腰做了一個揖,“趙伯伯好!”
趙綽急忙起身,“郡主,使不得,使不得。”
這是楊聰?shù)诙闻c伍允兒面面相窺,上一次還是在忠孝王府的郡主閨房內(nèi)。
“不愧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郡主果然穿衣有肉,脫衣顯瘦!”楊聰暗諷道。
伍允兒聽出了端倪,臉紅反駁:“你,你這個敗家子什么意思!讓開,我要就坐!”
楊聰咬牙切齒,惡狠狠的說道:“這里是大人坐的,你去后面坐小孩那桌。”
“楊聰,你,你~~~~”郡主氣不打一處來。
楊聰就是想嚇跑郡主,別亂了節(jié)奏,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看到‘小兩口’爭執(zhí)起來,趙大人竟然出面調(diào)停,“郡主,楊賢侄,你們兩個婚期將至,見見面培養(yǎng)下感情也是好的,為什么要起爭執(zhí)呢?”
楊聰也是無語,“我看還是別談感情了,傷錢!”
“郡主,坐我身邊!”趙綽讓出了身邊的一個席位,這絕壁是赤裸裸的幫倒忙!
郡主伍允兒當(dāng)仁不讓的坐了下來,并且不屑的說道:“嫁給他?高盛都比他強,高盛最起碼......”
伍允兒停頓了數(shù)秒,發(fā)現(xiàn)高盛好像也沒有啥優(yōu)點......便不再說話。
現(xiàn)場一百多張桌子已經(jīng)人滿為患,連街道外圍都站滿了人,眾人紛紛起哄:
“楊公子,伍郡主,狼才女貌!”
“楊公子夜闖郡主深閨,伍王爺怒嫁掌上明珠!”
“有種你也去爬郡主閨房,這就叫做富貴險中求!”
“同求!”
“我也求!”
“可惡,好想嫁給楊公子!”
楊聰和伍允兒就是一對歡喜冤家。
兩個人基本上背靠背,沒有一點眼神交流。
果不其然,趙綽又幫起了倒忙!
“賢侄,郡主,陛下賜婚已久,二位久未成親,按照大隋律法,這也算欺君之罪!”
趙綽喝了一口茶,“我看,喜事還是速辦吧!”
楊聰向趙綽行拱手禮,“世伯,敢問欺君之罪當(dāng)何判處?”
今天是大喜日子,趙綽也不想說一些晦氣的話,只是用手輕輕的一抹脖子,然后繼續(xù)喝茶了。
楊聰深吸一口涼氣,“呵呵!原來,成不成親都是死啊。”
伍允兒轉(zhuǎn)過身站了起來,氣的嘟起了嘴,“登徒子,你,我到底哪里招惹了你!”
“你偷窺我,對我無理在先,還給我父王‘退婚費’,羞辱我父王在后!”
“我這次來,就是讓你說清楚的!哼!”伍允兒情緒激動,眼眶子淚汪汪,眼淚眼瞅著就要流下來。
信奉騎士精神的楊聰最受不了女人哭,下意識拿起一塊絲帕,擦拭著郡主的眼淚,“別哭了......”
此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了過來,“敗家子,放開你的臟手,不許對郡主無禮!”
高盛竟然不請自來,隨行的是狂暴的蜀王楊秀以及師爺吳累。
高盛直接坐到了郡主的身旁,看到郡主在流淚,心疼的說道:“允兒,我來晚了,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p> 伍允兒淚眼婆娑,斜視著高盛,翹起櫻桃小嘴,“誰讓你來多管閑事的!”
臥槽,無情!
郡主的冷漠與無視,使高盛的內(nèi)心直接崩潰。
“感謝大家參加我的壽宴!”楊聰舉起酒杯,盛滿了美酒,掃了一眼悶悶不樂的高盛,“高大公子,伍允兒確實是個好女孩,加油吧,我先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