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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之骨鯁忠臣楊國忠

118章 便如這人一樣

大唐之骨鯁忠臣楊國忠 快跑啊小泥鰍 2109 2021-08-16 22:59:28

  楊釗不知道婢女腦中的想法。

  他只是略感驚訝,沒料到對方這么爽快地就答應了。

  他原本還準備了一番說辭,只待這女婢問起來,他便順勢講出自己和楊家的親戚關系,重點渲染自己曾對楊家的幫助,再適當暗示一下自己與楊花兒有故……

  眼下看來,這些說辭都白準備了。

  不過又有什么關系呢?

  只要他能見到楊花兒,而且是以這樣一種突然邂逅的方式相見,就已經(jīng)達到他的既定目標了。

  那女婢雖然答應了楊釗同去楊府,但卻并不待見楊釗。

  她出門后上了馬車,也不打聲招呼,然后便叫馬夫快速馳去。

  楊釗連去牽坐騎的時間都沒有,只得抱著錦緞跑步追趕。

  他擔心婢女拿到蜀錦后會食言,所以堅持把蜀錦拿在自己手里。

  這大概也是他不招婢女待見的原因之一……

  …………

  到楊府后。

  婢女進去通報了,楊釗則在前院的廣場內(nèi)等候。

  這時楊釗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沒料到今天就能見到楊花兒,又為了取信于人,便是一身符合店鋪形象的商人裝扮,加之剛才跑了小半個時辰,滿身大汗淋漓,很是狼狽。

  今天又是他和楊花兒闊別十余年后首次會面,顯然當裝扮得帥氣點才對。

  這可是第一印象啊。

  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楊釗便立即著手解決了,換衣服肯定是來不及了,好在不遠處有一座假山水池,里面的水還算清澈,可以去將就著洗一把臉。

  但偏偏就在這時,剛剛離開的婢女又回來了。

  “快跟我進來,我家主子現(xiàn)在就要錦緞?!?p>  楊釗心里苦,只得用衣袖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跟著去了。

  好消息是,對方還真是心急……

  入廳前,那婢女不放心地囑咐道:“見了我家主子,不該說的話一句都別說。不是我嚇唬你,你要敢亂說話,小心舌頭不保?!?p>  警告完楊釗后,那婢女再次入廳通報。

  隨即她的聲音便從廳內(nèi)傳來:“我家主子叫你進來?!?p>  楊釗抱著蜀錦入廳。

  此時他竟感到莫名的緊張。

  不只是他的這具承襲原主的身體緊張。

  他自己也有點緊張。

  好在三匹錦緞說多不多,說少還真不少,他只要稍稍舉高點,就可以遮住腦袋,暫時掩蓋住他的慌張。

  客廳中央鋪著地褥。

  當楊釗踩上這些綿軟舒適的地褥時,便能嗅到一股熟悉的淡淡香味。

  許多塵封的記憶頃刻涌出。

  楊釗記得,楊花兒不喜歡涂抹脂粉,身體里所飄出的味道,也總是這么一抹淡淡的味道,似有若無。

  這并非是因為她不喜歡脂粉,或是不喜歡裝扮自己。

  而是楊花兒自視甚高,她自恃天生麗質(zhì),便視那些擦脂抹粉的女子為俗物,自然也就不愿意和她們一道抹脂粉……

  楊釗還記得,楊花兒曾私下里向他抱怨命運不公,同門幾姊妹中,論相貌人才,她遠在其余姊妹之上(彼時楊玉環(huán)還未成人),可偏偏姊妹們都嫁的比她好。

  尤其是她的大姐,竟嫁入了豪門,嫁給博陵崔氏一門中的崔峋。

  只有她,嫁了一個默默無名的郎君,還是個短命鬼……

  “就放在這里吧?!?p>  一個慵懶的聲音傳來。

  楊釗聽出來了,是楊花兒的聲音。

  他依言放下蜀錦。

  然后定睛向楊花兒看去。

  梳著長長的墮馬髻,這是有著一頭烏黑秀發(fā)的女子才有資格梳的發(fā)髻。

  肌膚勝雪白,蛾眉似黛黑。

  紫羅色襦裙修長而貼身,正好裹住她修長而綿軟的身子,腰身處只用一根綢帶隨意打了個蝴蝶結,卻也能將她細長的腰肢完美地展現(xiàn)出來。

  最吸引人的是襦裙上端,齊胸平,渾圓有力……

  卻又被一襲紫紗肩帔罩住。

  若隱若現(xiàn)處,令人血脈噴張。

  這么專注地盯著一位女子看,顯然是不禮貌的,哪怕他們是舊相識,哪怕楊釗知道楊花兒心底里是喜歡別人忘情地盯著她看的……

  可楊釗此時卻管控不住他的眼睛。

  所幸,楊花兒此刻并沒有留意到楊釗,她的目光全落在那些錦緞上了。

  她懶懶地起身,走了過去。

  再從衣袖里探出纖纖玉手,在那些錦緞上輕輕地摩挲了片段。

  隨后嘆道:“果然是蜀地才能產(chǎn)出的好料子啊?!?p>  這時她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楊釗了……

  楊花兒的美目猛地收縮了一下,蛾眉微凝,眼神恍惚。

  顯然,她認出楊釗來了。

  大廳內(nèi)的空氣片刻凝結。

  楊釗打破尷尬道:“夫人好眼力。只有蜀地的蠶,蜀地的桑樹,蜀地的工匠,才能織出這蜀地的錦緞……便如這人一樣……”

  便如這人一樣……

  楊花兒被這番話帶進了追憶往事中。

  她張了張嘴,

  可最后什么也沒有說。

  楊花兒轉(zhuǎn)過身去,背向楊釗走回她的位置上:“店主說的沒錯,這確是蜀錦。你可以去賬房取錢了?!?p>  “是。謝夫人賞賜?!?p>  楊釗回身出了大廳。

  方才大廳內(nèi)除了他倆,還有眾多女婢,尤其是楊花兒的兒子裴徽也在場,顯然不是一個相認的好時機。

  裴徽是楊花兒亡夫的遺腹子,楊釗以前和楊花兒幽會時,裴徽才幾個月大,并認不得楊釗。

  …………

  回到自己的府邸后,楊釗卻愈發(fā)忐忑。

  回想方才在楊府里的情形,楊花兒肯定是認出了他,但卻并沒和他相認,而且也沒有任何再次會面的暗示。

  楊花兒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他完全吃不準。

  再則,楊釗的記憶里,楊花兒本就是一個藐視規(guī)矩、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身邊也從來不缺向她求歡的貴公子,如今她又發(fā)達了,兩人身份懸殊,還會記得十多年的舊人嗎……

  楊釗剛進到內(nèi)院,就聽見內(nèi)花園里傳來陣陣嬌笑聲。

  他探頭一看,原來是府里的婢女們正聚在一起“拾杏仁”,就是將一把干杏仁拋向空中,用手背接住,再用手心抓住,比誰能抓住更多杏仁。

  輸了的人自然會接受懲罰。

  她們的懲罰是誰輸了,誰便要裝出大戶小姐的模樣,款款走上幾步,再盈盈一拜,然后細著嗓子道:夫君,你回來了。

  看來,在每個丫鬟心中,也都住著一個小姐夢。

  這并沒有什么值得嘲笑的,哪個人不渴望著改變的身份呢?

  楊釗聯(lián)想到自己的處境,一時看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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