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頑抗到底
李唐敲了胡洋禹和韋世興的房間門好幾次,始終沒人回應(yīng),很快就明白了,這兩人是在無聲的罷工抗議。
直到午飯時間,當(dāng)李唐再一次敲門,韋世興才睡眼惺忪的打開門,看到是李唐,表現(xiàn)得很是歉意:“李組長,對不住,昨晚一夜沒睡,天快亮才瞇了一會?!?p> 胡洋禹睡覺呼嚕聲震天,這一點李唐理解韋世興睡懶覺的行為。
房間內(nèi),胡洋禹靠在床頭,正在愜意的翻看著手里的一本武俠小說。
“洗漱一下,吃午飯去?!?p> 李唐等了一上午,現(xiàn)在是滿肚子怒氣,但是咬牙忍了下來。
吃午飯的時候,胡洋禹一點不客氣,非常積極。
飯菜還沒上,李唐咬著牙,聲音低沉道:“我說過今天早點出門,因為我們預(yù)約了礦山的管理人。但是,你們的行為讓我很失望!”
“我沒辦法!”韋世興苦著臉辯解。
李唐瞟了韋世興一眼,淡淡道:“從今晚開始,我給你開一個單間?!?p> 說罷,他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胡洋禹這位老員工,“胡洋禹,你不解釋一下嗎?”
胡洋禹漫不經(jīng)心的抬起頭,一臉無所畏懼,“解釋什么?”
“我理解你的怨念,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克服一下心理上的問題。工作上,我不希望再次出現(xiàn)像今天這樣懶散、無組織無紀(jì)律的行為!你是老員工,你比我們所有人都明白什么是工作!”
“用不著你在這里訓(xùn)斥我!”
“你今天明明一早就起來,為何又返回房間睡覺?如果說韋世興沒休息好,咱們?nèi)齻€人可以先去礦區(qū)看看?!?p> “你那么積極干什么?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這種工作,走走過場,意思一下得了?!?p> “我不懂什么是走過場。”
“這就是公司的規(guī)矩,你一個新來的,肯定不懂。像你這樣干活,以后絕對沒人愿意跟你出來?!?p> “你所謂的規(guī)矩,就是偷奸?;伞_@種規(guī)矩,我可沒有在公司的章程里有哪一條列明?!?p> “呵呵?!焙笥硪桓彼镭i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吃過午飯,他又回到酒店房間,倒頭睡午覺。
下午,李唐帶著何潤琦、韋世興,前往礦區(qū)轉(zhuǎn)了轉(zhuǎn),時間倉促,礦區(qū)也很大,只是簡單看了幾眼。
又過一天,組內(nèi)四個人,情況依舊如故。
胡洋禹早早起來吃早餐,又回到房間閉門不出。
他一日三餐很準(zhǔn)時,畢竟不用自己花錢,一點都不想錯過,而且吃得比誰都多。
換了單間之后,韋世興依舊睡到中午才起來,看到李唐之后,又是態(tài)度誠懇的道歉,說酒店的床不好,失眠了一夜。
如此這般過了三天,又在吃晚飯時間,小組四人難得聚在了一起。
李唐把一份表格遞給何潤琦,“這份考勤表,以后由你負(fù)責(zé)?!?p> 考勤表記錄每一個人出野外的日期,每天每個人都需要簽名,作為領(lǐng)取野外補貼的依據(jù)。
何潤琦已經(jīng)連著幾天在表格上簽名,了解流程,小心的收起了表格。
“從今天開始,沒有出野外干活的人,就算缺勤,不能在表格上簽字?!崩钐贫诘馈?p> 何潤琦怔怔的點頭:“哦。”
胡洋禹卻在這個決定中感受到了來自李唐的制裁,頓時間覺得吃飯的興致被一掃而空,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工作不是旅游,沒有躺著拿錢的道理!”
“歷來都是離開燕京就算是出差,每天五塊錢的補貼,一分都不能少!”
要是不能在考勤表簽字,每天少五塊錢,對于胡洋禹來說,簡直如同在他的身上割下一塊肉!
這一招,直接動了他的核心利益,他自然是怒不可遏。
“不好意思,在我這里只有干活拿錢的道理。干得多拿得多,干得少拿得少,不干活,別想躺著拿錢!”
李唐一開始想著時間推移對方能夠轉(zhuǎn)變心性,沒想到對方是得寸進(jìn)尺,每天躺著,肆無忌憚。
他可不會慣著別人的臭毛病。
“你真的……你這個人太不懂規(guī)矩!”胡洋禹蹭的一下站起來,指著李唐的鼻子,仿佛要打架,不過到最后還是慫了,“我們以前出野外,離開燕京第一天,到回到燕京上班,中間每天都算野外補貼!我們經(jīng)常都提前回到燕京五天十天,這段時間不用上班也能領(lǐng)取補貼。你可真好,從來不替員工考慮!你這么做,為公司省錢,你一分錢也沒有多拿,有個屁的好處!”
這些歪理邪說,都演變成了真理,簡直可笑。
李唐坦然的面對著對方的惡人告狀,淡淡道:“在我這里,得干活!”
“就你這種大學(xué)生,什么都不懂,就在這里裝!裝什么裝,山上的石頭,恐怕連巖性都分辨不清吧?”
胡洋禹哼哼起來,看起來胸有成竹,“沒有我,這個小組,就你們?nèi)齻€新人,就在山里面瞎轉(zhuǎn)吧!”
罵完了,也沒了吃飯的心情,轉(zhuǎn)身返回了酒店。
在他看來,礦山技術(shù)工作,沒有一定的經(jīng)驗,根本不可能干出什么來。
很多大學(xué)生剛出校門,連基本的巖性都不認(rèn)識,這是普遍現(xiàn)象。
這三個人在山上亂跑,等到什么都不懂,什么收獲都沒有,自然會哭著喊著來求他幫忙。
這些天,他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一直等待李唐上門求饒。
可惜,他打歪了主意。
何潤琦和韋世興確實如他所猜測那樣,上了礦山,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是一臉茫然一問三不知。
然而他低估了李唐的本事!
隔天,韋世興似乎是感受到了李唐的決心,早早就頂著沉重眼皮爬起來,跟著李唐和何潤琦一起坐車到礦山上。
胡洋禹依舊踐行自己的想法,頑抗到底。
德門銅礦山是一座開采二十年的老礦山,整個山坡被挖掉了大半,中間還凹進(jìn)去一個狹長的大坑。
一臺鉤機(jī)在大坑的底部,進(jìn)行開采作業(yè)。
幾輛大卡車裝滿了礦石或者礦渣,順著蜿蜒的山道,一點點爬升,最終到達(dá)頂部的選礦廠。
礦石進(jìn)入選礦廠第一步是破碎,機(jī)械碾壓石頭發(fā)出咔咔巨響,震耳欲聾。
礦山技術(shù)部部長是一位退休又返聘的七十歲老員工,得到礦長指示,每天早早等在礦山入口處,就算李唐等人不來,他也總是一天不落。
“許老!”李唐下了車,連忙小跑過去。
許老全名叫許紹希,是礦山最早一批員工,一家三代人都在礦山上工作。
“今天來這么早。”
許紹希身材清瘦,微微佝僂著脊背,礦山的早晨比較涼爽,披著一件深藍(lán)色的工裝外套,頭上戴著解放帽。
這么多天來,李唐等人第一次來這么早,之前都是下午才姍姍來遲。
“今天還想把整個礦山都轉(zhuǎn)一轉(zhuǎn),還得麻煩許老您給我們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