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順躡手躡腳跟在身后,現(xiàn)在大約晚上八九點。耳邊頭頂圍繞著各種蚊蟲,“啪”。
來順往面上一拍,隨即苦笑道:“爺,這星星如何抓?”
李謹往西門外附近山里走,嘴里嘟囔道:“夏季潮濕的地兒,就能抓到星星。跟著爺走就對了?!蹦弥乒髯娱_路,兩人行至一處滿是野花草地間。
黑夜中,點點熒光閃動。
李謹用棍用力一揮,登時那隱藏的熒光一片一片而起,點綴在黑夜中。
“快去抓???”
來順看傻了眼,“原來爺說的是流螢,這和星星有什么關(guān)系?”
李謹一陣無語,這泡妞大招說了你也不明白。兩人一陣忙乎,撲抓。忙了大半個時辰,將兩袋子的流螢裝在一處。
李謹提著流螢袋子,就像提著一個燈籠似的,周圍都被青色熒光照亮著。抓了抓滿臉的紅包,滿意笑道:“成了,走吧你回李府去,爺還有事辦?!?p> 來順不解:“大半夜不回府拉?”
李謹嗔了他一句:“辛苦半天,回什么府?!?p> 和來順分開時,他偷摸著從榮國府梨香院一角的墻翻了進去。將裝滿流螢的袋子藏在身后。
這怎么跟偷、情似的。
卻說薛姨媽和寶釵在屋里又討論起她的終生大事來。
薛姨媽一面嘆氣,心疼拉著寶釵的手念著:“媽知道你看不上寶玉。如今也指望不上他能幫襯咱家一把。你是娘的女兒,我又豈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墒且憬o謹哥兒做妾,媽媽這心里頭就覺得委屈你了。等媽過幾日去王家尋你舅舅,在找戶好人家?!碧峒袄钪?,寶釵臉色便微紅。
“女兒暫時還不想嫁,媽媽若是著急,倒不如先給哥哥找個正經(jīng)妻子回來打理薛家?!睂氣O紅著臉,惱羞看著門外。滿腦子都是李謹,心思也早早飛了出去。
薛姨媽瞧了瞧門外,也沒人?。窟@丫頭怎么心不在焉,又想起了薛蟠來。是要給這小子找個媳婦回來,成天這樣也不行。
“香菱,你去外面看看我的荷包落哪兒了?!睂氣O想起了什么,用團扇遮住羞紅的臉。薛姨媽打量一眼香菱,這孩子倒乖巧,打消心里的念頭起身回了屋。
李謹左等右等,總算見門開了。出來的卻是香菱,伸手在花叢里捻了幾片葉子投成團朝香菱頭上打去。
這丫頭呆呆傻傻,被打了一下,渾然不覺。愣著頭,打著燈籠一步一步照在地上認真尋找起來。
于是他又揉了個葉團子打過去,香菱一征,抬頭看了一眼樹。
要被這丫頭氣死了!
香菱是個老實性子,寶釵讓她干嘛,就認真干嘛。完全沒理解她家小姐的意思。而聽太太和小姐討論婚事,她也是一臉羞紅,畢竟小姐的去向,也關(guān)乎到她的幸福。
謹大爺,人挺溫柔的。心里邊正想著謹大爺,耳邊就傳來李謹?shù)穆曇簟?p> “香菱!”
等香菱四處尋找,在草叢邊看見李謹時,這才扭著汗巾子,羞澀起來。像及了她自個兒偷人一般,磨蹭著過去。
見她如此羞澀乖巧模樣,李謹忍不住打趣她:“你過來一點,就像爺要吃你似的?!?p> 香菱心中想著寶姑娘心里喜歡謹大爺,若真和他好了,自己豈不是。心中一陣撲通狂跳起來,低頭頭靠近。
忽的一只手伸來將她拉進草叢。
“啊!”香菱嚇的芳心寸亂,微微張開櫻唇又不敢叫。李謹忙捂住她口笑道:“白日里,和你說的爺晚上來尋你家姑娘,這般就忘記了?”
香菱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見李謹并沒對她做什么,只把頭撥浪鼓似的輕搖,又慌亂一陣點頭。
“到底忘了還是沒忘?”李謹嘆氣。
“說…說了?!毕懔庵е嵛嶂?,開始腦補自家姑娘半夜要和謹大爺私會,………一張臉紅的更是羞煞。
“我在后邊沒人的地兒等,讓你家小姐過來,我有話說?!?p> 等香菱三步一回頭離開,李謹就見黑夜中,微弱的燈籠下。寶釵穿著鵝黃色的衣裳,右手握著宮裝團扇,朱唇絳點。一雙水杏大眼,帶著期待走來。
這樣的美人,又怎能讓他孤獨終老。
歷史車輪不停,但他會轉(zhuǎn)彎。
一眼看見心心念的李謹站在院中,寶釵下意識拿扇遮面。盈盈一福:“謹兄弟……”
李謹上前用右手握住她的左手,“其實我更喜歡寶姐姐活潑的一面,寶姐姐原也是個調(diào)皮的性子吧?!?p> 寶釵心中一陣狂跳,臉上沒由的一陣發(fā)燙。至從上次李謹走后大半年,寶釵將思念藏在心中,每每夜晚夢中不知見了他多少回。
寶釵抿嘴低垂著頭,拿扇遮面小聲道:“謹兄弟,尋我何事?!?p> “為何還叫謹兄弟?換個稱呼吧……”李謹笑道。
寶釵羞澀的瞪了他一眼,便是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算是她最大膽的時刻了。
私會……意中人。
放在以前,怎么也不會出現(xiàn)在她的人生計劃中。
偏中了他的魔。
“???寶姐姐不知道叫什么啊,不若和玉兒一樣叫謹哥哥?或者…謹郎!”
寶釵面頰越發(fā)滾燙,慌亂的眼神藏也藏不住,拿扇的手也不禁微微顫了起來。
畫面陷入尷尬又曖昧的氣氛來。平靜一下心緒,寶釵羞澀不堪。
“妹妹為何還不叫?”
寶釵再也忍不住這羞死人的話,情急之下忙用宮扇擋住李謹?shù)男δ??!爸敗斝值茉龠@般說,我便回去了?!?p> 李謹認真起來,拉著她的手放在胸口:“寶姐姐,決定嫁給我了嗎!”
“???”寶釵沒想到,李謹居然如此直白對著一個女兒家說。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畢竟她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在如何冷靜端莊。面對自己的終生大事,也和尋常女子一樣羞的話也說不出。
更何況,眼前的男子,是她真心喜歡的人又如何不愿。
只是如何開口,直接說愿意又顯得不矜持。
“寶姐姐也知道我的情況,并非不愿給你正位,而是只能一個。過幾日回宮,我便向陛下討側(cè)妃位,一定不然寶姐姐等久。”
迎著李謹認真的眼神,寶釵粉面嬌紅,一時間未說話。好一陣緊張,呼吸急促平穩(wěn)下來,才輕聲道:“謹兄弟不必多說,我會等著你。”
李謹心里大喜,“寶姐姐親口答應(yīng),比什么都重要。我不在乎什么皇商、也不在乎身份地位,只要寶姐姐認定,我絕不會放棄?!?p> “寶姐姐生辰的禮物,今兒我給你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