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身沒走幾步,唐威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轉身回來,拿官腔叮囑道:“哦,對了,這是暗殺,要絕對保密,甭管誰泄密,你們五個都得死!”
唐甲及四名差兵趕緊跪地回道:“是!”
“真是晦氣,官服都破了,早知道穿著我的其它盔甲出門了?!?p> 唐威看向跪地的五人,又看看他們身穿的兵甲,說道:“很快師兄就不會跟他們四個穿一樣的皮了,這次你有功,我會在二公主那替你請功,說不定賞你個總兵,你就能脫掉輝甲,從無品升為一品,跟我平級了?!?p> “那就有勞師弟了。”
“都起來吧。”
唐威耍著官威,正得意時,突然又暴躁地指向黃艸的尸體,大罵道:“娘生的個豬狗蛆!真是該死!”
罵完還不解氣,以御物之能,將另三個差兵的輝刀揚起,手一揮,三把輝刀全扎在了黃艸圓鼓鼓的肚子上。
“師弟,出什么事了?”
“娘的個豬狗蛆,剛剛的打斗太過突然,老子沒有把持住,戰(zhàn)斗覺悟被生生刺激了,用力過猛,異域之力又他娘的升了一級!”
唐甲聽完,不敢恭維。
唐三彩異域之力升了一級,這就說明他要花錢的地方增多了,修煉又要被迫重啟了,今后只能拼命表現(xiàn)自己,拼命掙錢,拼命修煉,拼命保住自己這么多年所擁有的。
原本他就擁有的不多,最是害怕失去??嘈木S持了那么多年,黃艸一個偷襲,讓一切成了未知,唐三彩難免氣的發(fā)狂,剛剛的癲狂之舉真是充滿了辛酸與無奈。
異域師天生擁有不凡的自愈能力,強大的異域師甚至可以接骨續(xù)筋,白骨再肉,斷肢再生。雖然不能借尸還魂,起死回生,起碼剛受皮外傷的唐三彩此時已然無大礙。即便癲狂之下充滿了辛酸與無奈,起碼人還活著,可是黃艸已然身死。
黃艸將死之時殺唐威表忠心,是為了保全一家老小,權當是死馬當活馬醫(yī)。如果輝夜繼續(xù)斬草除根,自己向太子表表衷心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千算萬算,縱有千方百計,外加精明算計,黃艸也逃不過市儈小人的那點唯利是圖,見利忘義。
機關算盡,老奸巨猾的他在天之靈如果知道自己留給木虛明的詩今后又將一家老小引向深淵,怕是真的就死不瞑目了吧。
見唐甲還愣在原地,唐威譏諷道:“師兄,押解黃艸流放北境可是你的任務,如今他已身死,你卻安然無恙,我算代你受傷,可是這四個巭師亦安然無恙就說不過去了吧?”
四個差兵聽此,一個嚇得撒腿就跑,另三個嚇得直接跪地哭爹喊娘似的求饒。
唐甲右手一揮,使用地縛直接將四人拉入地下活埋,地面頃刻就恢復平靜,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師兄夠狠,竟然使用自己最強的技能殺四個巭師,他們也算死的其所了。”
唐甲沒有應答,手中斬靈劍一揮,劍從自己左肩穿破輝甲而過。
“這就對了嘛,黃艸逃跑,你是依責將其擊殺。再會!”
唐威已然走遠,唐甲悻悻的將劍拔出,依舊一言不發(fā)。
良久嘆道:“師弟,你我雖都是唐門弟子,但是都沒能加強自己的金系本命技,混到這等田地還來耀武揚威,我們來日方長!”
帝都這邊也都沒有閑著。
輝夜先人一步,差衣工藍心云親自去長生殿給木虛明量尺寸,訂做官服。順便還帶去了吏部的任職文書。
長生殿幾乎炸鍋。
木虛明莫名其妙,不知所措,愁喜莫名。
好在習仲隱,雷磊,農(nóng)甲樂均以其利害關系相告,不可再拒絕帝意,木虛明才勉為其難,稀里糊涂接下任職文書。
“大人,我還是第一次訂做這么小的官服呢。”藍心云一邊量著,一邊不自覺說道。
“有勞姐姐了。”
“大人可不敢這么說,您是三品,我是一品,中間有著高低貴賤呢?!?p> 木虛明不以為意道:“有何不同?”
“大有不同呢,等大人將來去師部學習考核一下自然就明白了?!?p> “師部是什么?”
“帝國有七部一教,俗稱八部。吏部,兵部,工部,戶部,衛(wèi)部,師部,異部,天仙教。師部是主管全國教育,律法考核等的機構,大人會跟它打交道的。下官屬于工部,大人屬于兵部,不過是兵部文官?!?p> 木虛明聽著藍心云自顧自的說著,有點漠然。
“我知道驛站,那驛丞是干什么的?”
“驛丞是掌管帝國驛站的,主要職責就是調配驛站的糧草運輸,保證來往官員的食宿和車馬換乘的。大人上任前要先去吏部回執(zhí),再拿著任職文書去師部考核職責律法,通過后再拿著任職文書去工部打造官印牌,官印牌打造好之后將任職文書送還吏部存檔,最后去兵部報到就可以上任了。之后的就是每月去戶部領俸祿了,俗稱月錢。”
藍心云手法熟練,邊說還不忘本職,很快就量好了。
“大人身高四尺一寸,可不算矮哦。官服一日便可做好,小人自會送到大人錦官城的府上,大人不必自取。”
“那就謝謝姐姐了?!?p> “大人可不敢再叫姐姐了,下官不敢當?!?p> “你剛剛說送到府上,什么府上?”
“自然是大人的驛丞府了?!?p> “我沒有驛丞府???”
藍心云很想笑,但還是忍住了,緩緩說道:“為官者都有官邸和府邸,小到我這樣的一品衣工也有,帝國分配,官邸都在令禁城,府邸在錦官城。兩處驛丞府已經(jīng)重新騰出來了,之前的家丁,奴婢,門護,差役,廚師,護院,管家,車夫等都已遣散,太子少保著人已經(jīng)更換了一批?!?p> 木虛明正在納悶之際,藍心云又補充道:“大人去帝都赴任時可別忘了去拜見二公主,二公主傳話讓你去做客。官服雖是帝賜的,但是底下人有不成文的規(guī)矩就是要額外收取手工費,違法但不違心,大人還小,不必跟此陋習,這次就算了?!?p> 木虛明剛想再問些什么,藍心云已經(jīng)告退了。
原本,木虛明也沒有打算跟風陋習去打賞藍心云手工費。
他不自覺的跟著走出來,看著藍心云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前世,也有那么一個全身穿著潔白衣服的姑娘,手捧一盆紅色蝴蝶蘭,站立著對著他媚笑不語,紅色蝴蝶蘭跟藍心云官服后面的七葉一品紅一樣艷麗。兩人都是纖纖細手,清瘦窈窕,長發(fā)飄飄,說起話來婉轉嬌滴。
木虛明思緒定格在這一畫面,抬頭已是漫天飛雪。
他緩緩拿出福安詩集,在雪地寫下:
忽有故人心頭過,
異世相隔兩不聞。
此時若非同淋雪,
思緒難為癡情人。
雪滿雙鬢如白發(fā),
不是偕老亦非親。
前生若能從頭過,
敢負如來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