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瑤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個小透明,她不再去過問那些老人投資的事情。一切都是他們自己的決定,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安瑤反復(fù)勸自己。
安瑤下班后快速逃離了養(yǎng)老院,她不想再聽見任何關(guān)于老人投資的事情。只是安瑤想道了父親,因為第二天是周末,安瑤與孩子們不上班也不上學(xué),便帶著孩子們?nèi)フ野哺?。安瑤不想讓安父成為第二個李大爺,也許一切還來得及。
當安瑤帶著兩個孩子趕到安父的新住處時,是鐘翠明開的門,父親的身影沒見到。鐘翠明顯然沒打算讓安瑤與兩個孩子進屋,堵在了門口。
“不是,鐘姨,我只是想帶兩個孩子進去等父親,你現(xiàn)在這樣是什么意思?”
“你爸爸已經(jīng)不住這里了,你去其他地方找找吧。”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爸爸已經(jīng)不住這里了?”
“因為這房子是你爸爸送給我的。是我的?!?p> “我當然知道,只是你與爸爸是夫妻,爸不住這里還能住哪里?”
“哈哈……”鐘翠明突然笑了,安瑤莫名其妙。
“看來你們爸爸還真沒告訴你們。我跟你爸從沒領(lǐng)過證,這房子是他送給我的?!?p> “你究竟什么意思?”安瑤一頭霧水。
“想明白問你們爸去吧,我還有事情?!辩姶涿饕呀?jīng)不耐煩了。
“那個,鐘女士,您看看這個房屋抵押的文件還有問題嗎?沒問題我們就簽字吧。您很快就可以拿到錢了?!币幻凶哟┲ぷ鞣?,脖子上掛著某金融機構(gòu)的工作牌,從房間里走來。
“那個,小莫,你等我,我馬上來?!?p> “什么房屋抵押?這究竟怎么回事?鐘翠明?”安瑤腦海中鈴聲大作。
“與你無關(guān)!”鐘翠明強行關(guān)了房門,任安瑤反復(fù)敲門不予理會。
安瑤意識到問題地嚴重性,回到車里安排好一諾與千金,開始給安父打電話。
“爸,您在哪里?我來看您,您為何不再這里?”電話響了很多遍安父才接。
“你來看爸爸了?”
“是,爸?到底怎么回事?”
“瑤瑤,別問了,總之,你能想到來看爸爸,爸爸感覺特別安慰?!?p> “爸爸,您在哪里?我去找您?!?p> “瑤瑤,爸爸在老家呢,爸爸現(xiàn)在挺好,你工作忙,不要來找爸爸了。等過一陣爸爸就回榮城看你跟琪琪還有一諾和千金?!?p> “爸,那個鐘翠明說您沒有和她領(lǐng)證,而且說您是自愿把新房給她的,為什么啊?”
“瑤瑤,有些事情是爸爸錯了,爸爸對不起你們媽媽,也對不起你們姐妹,你見到琪琪告訴她,爸爸從未怪過她,她是爸爸的女兒所有財產(chǎn)都給她爸爸也不會有怨言的,上次爸爸話說重了,你跟她說爸爸跟她道歉。讓她不要怪爸爸。”
“爸,這究竟怎么回事?”安瑤很著急。
“瑤瑤,不要再問了,等爸爸考慮好了會告訴你的,好嗎?現(xiàn)在不是時候?!?p> “還有一件事,爸,我不知道鐘翠明要做什么,她把你們新買的房子拿去金融公司做抵押了?!?p> 安父沉默了一會。
“可能是想投資吧。我聽她說過,好像是巨鹿財富的什么理財產(chǎn)品?!?p> “什么?又是巨鹿財富?爸爸,這家公司有問題,不能投資。如果鐘翠明拿房產(chǎn)抵押可能就全賠了?!?p> “瑤瑤,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我勸過她,她既然一意孤行,那就隨她吧。”
“可是爸,那房子。”
“瑤瑤,我既然給了就是她的了,如果她弄沒了,那也是她的事情,與他人無關(guān),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你那么忙,好好注意自己身體?!卑哺刚f完就掛了電話。安瑤怔怔的看著電話,無話可說。
這些人都瘋了,他們都喪失理智了嗎?每個人都對誘人的利益趨之若鶩。
吃過午飯,安瑤將一諾與千金送去了輔導(dǎo)班,自己在輔導(dǎo)班外打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她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
很快,輔導(dǎo)班附近的一家茶社門口停了一輛黑色邁巴赫。童向陽下車走了進去,安瑤正在包間等他。一壺濃濃的龍井擺在桌上。
童向陽在安瑤對面坐了下來,給安瑤沏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開始慢慢的細品。
“這龍井有些微苦,口感不夠香濃馥郁。也不夠醇香。”童向陽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我覺得很好,解渴。微苦那是因為嘴巴里感受到一些苦,心底的苦會沖淡一些?!?p> “瑤瑤。”
“童總,咱們沒那么熟悉,拜托喊我一聲安瑤,大家都輕松?!?p> “好,瑤瑤,本來我早該約你見面。但……”
“童總,您日理萬機,忙是應(yīng)該的,這樣您忙我也忙,我一會還要接孩子下輔導(dǎo)班,這里離輔導(dǎo)班比較近,不然也不敢委屈您來這間簡陋的茶社,喝這種劣質(zhì)茶葉,您多包涵?!?p> “安瑤,不要這樣說。”童向陽看著說話夾槍帶棒的安瑤心里有些難受。
“那我就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開門見山好了。童總,您們公司上次的產(chǎn)品害死了我母親,如今你們新發(fā)布的產(chǎn)品又把我父親卷入其中,當然還有我們養(yǎng)老院那一批老人都對貴公司產(chǎn)品趨之若鶩,我只想問一句,你們的產(chǎn)品真的可靠嗎?”
“安瑤,如果你父親投資了,我勸你把錢撤回來,如果是其他人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一切都是他們的命數(shù)?!?p> “你什么意思?”
“我沒有任何意思,安瑤。我們十幾年沒見,你要跟我說的只有這些?!?p> “童總,那是我父親的血汗錢。我們不比你們,那些錢都是我們辛苦積累的?!?p> “好,這件事我會處理的。誰的名義投資的?我會給強行退出的?!?p> “鐘翠明?!?p> “行,交給我吧?!?p> “那謝謝您了,童總。我先走了,帳我結(jié)了,您慢慢品茶,我先走了。”
“瑤瑤,等一等?!蓖蜿柦K于忍不住,伸手抓住了要離開的安瑤。安瑤想要掙脫,奈何童向陽力氣很大。
“童總,不要再玩小孩子的游戲了,可以嗎?放開我?!?p> “瑤瑤,坐下來我們聊一聊我就放你離開,我保證不會糾纏,而且我也沒有資格糾纏?!蓖蜿栕詈笠痪渎曇魳O低,安瑤沒有聽見。
“好,有什么話,您請說。說完了,以后就不要再見了?!?p> “瑤瑤,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您不都看見了嗎?離婚了,帶著一對子女,找了份工作,怎么說呢?不是特別好,也不算特別差。滿意了?”
“瑤瑤,我當年有不得已的苦衷!”童向陽終于鼓足勇氣提起了過往。
“那如今呢?”
“如今?如今我身不由己……”
“哈哈……哈哈……童向陽,你太可笑了。既然如此,我們還談什么?記得把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辦了,我謝謝你,從此以后我們就當不認識吧。”安瑤起身離開,童向陽沒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