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封城
應(yīng)急處理中心……
喬巡記得，周思白的明面身份就是應(yīng)急處理中心的一員。
“果然，污染病傳開了?！?p> 看著滿屋子的生活資源，喬巡松了口氣，還好自己今天去超市囤貨了，不然這封了城，網(wǎng)購的那些東西運不進(jìn)來自己就只要去超市跟人搶貨了。
打開手機(jī)，隨便進(jìn)入個論壇，網(wǎng)民都瘋了似地在討論知冬市突然的封城通告。
#知冬市封城#
#知冬市停水#
#知冬市發(fā)生了什么？#
這樣的話題一連霸占了好幾條熱搜，大家討論得個熱火朝天。
各種陰謀論層出不窮。也有祈福的，有問知冬市要不要資源的……
看了一會兒，喬巡就沒看了。普通人一般都是被蒙在鼓里的一方，從他們那里獲取不到關(guān)鍵信息。
從陽臺往下看，喇叭聲響個不停，不少人都是開著車去買東西的，人行道上也是擁堵成一團(tuán)。警察、軍隊、城管等多方出動，正在維持秩序當(dāng)中。
恐慌開始醞釀了。
喬巡知道，事情可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么簡單。
真的是普通傳染病，也就這樣了，但這不是普通傳染病。他可以想象，普通人面對一只污染生物，多么不堪一擊。
之后一連接了好些個電話，回了許多的消息，都是一些朋友的關(guān)心。
沒有家人。
想著一些遙遠(yuǎn)的事情，手機(jī)再次響起。
是余小書打來的。
“喂小書，怎么了？”
“喬醫(yī)生，封城通知你看了嗎？”
“嗯?！?p> 余小書的聲音很喘。
“我費了好大勁兒才從超市搶了一些水喝便利食品，喬醫(yī)生你那里缺不缺啊，缺的話我明天送一些過來。”
喬巡挺感動的，在這種情況，自己這個小助手居然還惦記著自己。他笑著說：
“我這里不缺，多著呢，反而你缺的話可以找我?！?p> “那就好那就好，這停水和封城太突然了，真是沒想到。診療所那邊也通知了，暫停工作，改為網(wǎng)上辦公?！?p> “嗯，我知道?！?p> “對了喬醫(yī)生，我下午去問了那個賣我眼藥水的大叔，他說那其實就是一瓶普通眼藥水，嘿嘿，說我是心理作用。”
喬巡略微皺眉。心理作用？
他可以篤定，那個所謂的賣藥大叔是在撒謊，只是不知道具體目的。想了想，他還是說：
“小書，保險起見，你還是不要用那眼藥水。”
“嗯嗯，我聽你的?！?p> 電話那頭，余小書有些害羞，直接說“我聽你的”好像有種很親密的感覺。
喬巡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后問：
“你是獨居還是跟人合租？”
“獨居?！?p> “那你注意，這段時間不要隨便出門，還有……關(guān)好門窗，也不要隨便給人開門?！?p> “啊，為什么？”
“你想想啊，你一個小女生，現(xiàn)在這種時候多不安全啊?！?p> “警察會保護(hù)我們的?！?p> 喬巡無奈笑了笑。是的，一般的事的，警察是能保護(hù)你，但這不是一般的事啊。
“還是小心點比較好，出了事就不好了。”
“好吧，你也是?！?p> “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嗯嗯。”
掛了電話后，喬巡隨便吃了點東西，然后關(guān)好門窗躺在床上。
外面很吵鬧。他的聽覺又敏銳了很多，聽在耳朵里就更加吵鬧了。
一直到半夜，外面消停了，才漸漸有了睡意。
而這股睡意卻在一聲巨響后，轟然消失。
他從床上坐起來。
那是……槍聲？
來到陽臺，把窗戶打開一點縫隙朝外面看去。看到遠(yuǎn)處一條小巷里，三個人對著一個躺在地上的不明物體在做著什么。他視力好了不少，看得比較清楚，那三個人應(yīng)該是特殊部門的，穿著統(tǒng)一，而地上的……一灘，像一只長著人腿的大號青蛙。
污染生物？
后半夜里，附近的槍聲不斷。
這自然被普通市民聽到了，紛紛在網(wǎng)上、打市政電話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官方給的解釋是“當(dāng)?shù)匾蝗憾矩溁锿婧谌藛T趁封城在搗亂”，順便再度強(qiáng)調(diào)，如無緊急情況，不要隨意出門，生活物資會有官方人員送上門。
第二天上午八點，像官方說的那樣，官方人員送生活物資上門了。
一份便利食品、四升水以及擦拭身體的濕巾。
喬巡不缺這些，但也不嫌多，一并收了下來。
很快，市政府就安排了工作人員，挨家挨戶上門檢測，口頭上說是檢查傳染病，但實際上是在測污染值。從網(wǎng)上的討論看，的確有已經(jīng)遭到污染的人，他們被測出金屬病后，第一時間就被帶走了。說著是隔離治療，但誰說的準(zhǔn)呢。
綜合1.5%的進(jìn)化率……喬巡大概清楚，被帶走的人，大概率是告別人間了。而他們的家人還蒙在鼓里。
這種情況讓喬巡不得不去思考，信息封鎖還有沒有必要，真的瞞得住嗎？
還是說，官方人員有其他考慮？
中午的時候，一款A(yù)PP上線了，功能很簡單，一個“求助”，一個“需求”。
也很容易理解，求助就是遇到緊急情況，能夠直接通過這款A(yù)PP向官方人員求救，需求則是每家每戶都可以把家庭需要的物資輸入其中，備注理由經(jīng)由官方判斷后，會在第二天把合理需求送到。
這款A(yù)PP不需要借助網(wǎng)絡(luò)。沒有手機(jī)的，也可以把需求用紙寫出來貼在門上，派送人員派送物資后會一并帶走。
有人派送物資，有人上門收垃圾。
一切看上去都是都在說明，當(dāng)下是十分理想的隔離環(huán)境，就差一個直接給每家每戶按人頭發(fā)錢了。
但大家最關(guān)心的問題，遲遲沒得到解決。
傳染病是什么病？患病的人會怎樣？傳播途徑是什么？
這些關(guān)鍵問題官方三緘其口，就是不說。
想想也是，喬巡分析了一番?，F(xiàn)在污染病應(yīng)該剛處在傳播階段，是最好控制的階段，這個時候最需要普通市民聽話配合，不亂來，如果真讓普通市民知道，這次出現(xiàn)的傳染病是像“喪尸危機(jī)”，甚至還要嚴(yán)重一些的情況，肯定會陷入恐慌，拼命想逃離這座城池。
那樣的話，顯然會對控制工作造成極大的影響。
所以，極力封鎖信息是必然的。
就是不知道，這次污染事件，控不控制的住。
“塔……”
喬巡記得，管理金屬病、污染生物、進(jìn)化者以及污染事件的組織叫“塔”。
為什么是這樣一個名字，而不是像“金屬病防治中心”這種一目了然的呢？
知冬市雷厲風(fēng)行的防治手段，也是“塔”指示的嗎？
喬巡看著手里周思白送給他的通訊手表，想著要不要問一問周思白。
想了想后，還是沒有那樣做，他像現(xiàn)在周思白應(yīng)該很忙。
之后的兩天里，不論是白天還是晚上，外面街道都空蕩蕩的。白天的時候，城市十分安靜，但一到晚上，槍聲就時不時響起。
喬巡猜測，可能是目前的污染生物只會在晚上活動的緣故。
封城后的第四天，余小書在聊天平臺給他發(fā)了一個視頻。
點開一看，視頻的拍攝角度是監(jiān)控器角度，時間顯示是10月17日23時，也就是昨天晚上。
視頻里，一個腦袋腫得奇大無比的人匍匐在地蠕動著前行，他整個人雙手雙腳萎縮得極其嚴(yán)重，緊緊貼在身體兩側(cè)。他的身后有一串濕痕，看上去像是濃稠的粘液。他身上也是，整個人濕漉漉的。
像一條在岸上掙扎的魚。
很快，畫面中出現(xiàn)三個穿著軍裝的人，其中一個朝這個怪人腦袋開了一槍，頓時，血液噴灑出來，魚形怪人不停在地上翻滾。視頻沒有聲音，但從他張開的大嘴可以感受到他叫得很慘。
視頻后續(xù)在一陣?yán)鲜诫娨暉o信號的閃爍雪花之中結(jié)束。
退出視頻，第一眼就看到余小書的消息：
“好嚇人??！這是真的假的啊，視頻里那個地方我之前去吃過火鍋?！?p> “看上去不像P的?！?p> 喬巡覺得這應(yīng)該是真的，一般人不會把這次傳染病跟這種畸變怪物聯(lián)系起來。
“聽說得了傳染病就會變成這樣?！?p> 喬巡再次提醒：
“所以，你要更加注意安全，千萬不要亂跑?！?p> “嘿嘿，知道了?！?p> 手機(jī)那一頭，余小書縮在被窩里，揉著眼睛傻笑。最近她不知道為什么，眼睛一直很癢，也許是蔬菜吃得少的緣故吧。
喬巡打算再看一下視頻，但這次去點，直接彈出“視頻有風(fēng)險，無法觀看”幾個字。
被封了。
他再次打開知名的社交平臺軟件，上面的熱搜很正常，沒有出現(xiàn)什么“怪物”、“異性”之類的關(guān)鍵詞。其他地方的人還在為知冬市祈福，而知冬市的本地圈子里，也沒有任何異常。
看來，相關(guān)部門處理得很干凈。
晚上，夜幕低低壓在城市上空。不用出門工作和上學(xué)，也沒法出去玩耍，大多數(shù)的人夜生活就成了躺在床上玩手機(jī)。
睡覺前，喬巡去衛(wèi)生間上廁所。
褲腰帶剛解開，正準(zhǔn)備脫褲子釋放，看著蹲便器洞口，又默默系緊了褲腰帶。
當(dāng)你對著深淵脫褲子時，深淵在凝視著你。
一只像章魚觸手一樣的藍(lán)黑色肉狀物，從蹲便器洞口伸了出來，裹帶著排泄物，樣子慘不忍睹。
喬巡默默取來一包食鹽，倒了上去。
頓時，這根觸手蠕動了小半分鐘，縮了回去。
然后，喬巡拿出手機(jī)，打開業(yè)主群。
群里已經(jīng)炸鍋了——
“臥槽，我家?guī)L出了一根觸手！”
“我家也是，不過不是廁所，是地漏。”
“啊這，那還是你更慘?！?p> “用鹽，這觸手怕鹽！辣椒也行，一定要辣椒粉！”
“這什么玩意兒??？好哈人?！?p> ……
從大家分享的照片看，是同一種觸手。
喬巡眉頭凝重。
因為，他們這個單元樓一共十七層，而基本上從三樓居民房開始，每一層都有業(yè)主表示出現(xiàn)了同樣的情況。
這說明——
有一個巨型污染生物，盤踞在這棟單元樓的管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