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頂流 vs 影帝
順著聲音望去,門前,一男人突然出現(xiàn),松松垮垮地斜倚在門框上。
男人穿著休閑襯衫,半長的頭發(fā)微卷凌亂,再稀疏平常不過的漁夫帽和墨鏡下,露出了胡子拉碴的半張臉。
微仰起下頜,他嘴角掛著慣常會有的笑,瀟灑,不羈。
褚懷南望著這個陌生的男人,天然地心內(nèi)生出一絲戒備,有些不爽地向后退了退椅子。
似乎是無法適應(yīng)突然變暗的室內(nèi)光線,男人摘下墨鏡,又順手摘下了帽子。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討論五官在他身上已經(jīng)不具備太大的意義。
男人展現(xiàn)出了極為復(fù)雜的深沉氣質(zhì),有人會將那解讀為憂郁,有人會將那解讀為乖張,有人會將那解讀為桀驁,有人會將那解讀為不屑……
太過驚艷的面龐浮現(xiàn),勾得梁莫語倒吸了一口涼氣。
美人自知,男人對此早已習(xí)以為常。
向前走了兩步,他從容地做起了自我介紹:“初次見面,我叫……”
“晟卓爾?”梁莫語突然認(rèn)出了他是誰,忍不住喚出聲。
褚懷南心中不爽,擰眉:“你竟然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梁莫語一臉的莫名,想當(dāng)然地說:“《沒有人知道的事》里面的小明,9歲奪得小金人,是奧斯卡電影節(jié)最年輕的影帝,沒有人會不認(rèn)識他吧?”
晟卓爾搖搖頭,笑著說:“姑娘過譽了,那已經(jīng)是十五年前的舊事了?,F(xiàn)在沒有什么人關(guān)注我,我只是名普通的演員罷了?!?p> 他不是在自謙,或者說,不完全是在自謙。
雖然至今才不過二十四歲,但他過往的人生跌宕起伏,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常人難以企及的波瀾壯闊。
他曾站上過所有演員歆羨苦求的領(lǐng)獎臺,是萬眾矚目天之驕子,也曾將自己反鎖在陰暗逼仄的洗手間,試圖在冰冷的浴缸中結(jié)束痛苦悲涼的一生……
落魄的高嶺之花,賤弗如草。
娛樂圈里,人一茬茬地火,又一茬茬地糊。而今,他也真的不過是個人們印象中的,有些瘋魔的某某。
那些八卦故事,梁莫語或多或少有所耳聞,卻聽過便罷,并不在意。但親眼見到他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深沉復(fù)雜的模樣,她還是免不了心生出了幾分惋惜。
于是,她認(rèn)真地說:“我不是在奉承你。老實講,我最喜歡的作品是你19歲時參演的《城中浮游記》,你演活了那個病氣懨懨的小弟,自那以后,在我這里,所有沉郁嬌矜的貴公子都安上了你的臉。”
這稱得上是極高的贊譽。
偶遇知己,晟卓爾心下驚喜,毫不加掩飾地坐到梁莫語身邊,神采飛揚地說:“我也最自得于這部戲里的表演!”
他的胳膊隨意地搭在沙發(fā)背上,看在褚懷南眼中,是極其曖昧的半摟著梁莫語的姿態(tài)。更莫提二人方才那番你來我往,旁若無人的交流。
生出幾分薄怒,褚懷南忍不住諷刺道:“原來梁小姐不是隱居避世,對內(nèi)娛一無所知之人??!”
他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梁莫語心想。
轉(zhuǎn)而半捂著嘴巴,小聲對晟卓爾解釋說:“方才我進(jìn)來時,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沒聽過他寫的歌,只以為他是個廣告模特,惹他不忿了?!?p> “廣告模特?”晟卓爾覺得好笑,調(diào)侃道,“這可能就是大火的痛苦吧!頂流先生,你莫不是在妒忌我?”
“您過慮了?!瘪覒涯洗穑謴?fù)了慣常那股子一板一眼。
“無趣!”梁莫語冷靜評價。
晟卓爾卻在這時突然想起了件好玩的事情,挑釁地說:“喂,頂流先生,接著剛才的話題,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褚懷南正窩火于梁莫語對他的評價,回道:“有什么不敢的!說吧,賭什么?”
嘴角勾出了一抹頑皮的笑,晟卓爾邪性地說:“賭她能不能夠挺進(jìn)總決賽。”
褚懷南皺眉:“這個結(jié)果太顯而易見了,你聽過她唱歌嗎?”
晟卓爾卻并不理會。
將目光緊緊地鎖在梁莫語身上,他說:“這世上無聊的姑娘太多,我賭她一定能夠挺進(jìn)總決賽。”
梁莫語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期許與鼓勵,心里變得小鹿亂撞,仿佛回到了十七八歲的夏天,不期然與喜歡的男孩子目光碰撞的瞬間。
眉目傳情!
望著二人相視而笑的模樣,褚懷南腦海中突然蹦出了這四個字。
當(dāng)下火氣便上了頭,賭氣道:“好,我和你賭!賭注是什么?”
晟卓爾:“若你贏了,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無論何事,只要你提出來,我必定傾盡全力?!?p> “你倆倒是默契,想到一塊兒去了!”褚懷南沒好氣地說,“若是你贏了呢?要我做什么?”
晟卓爾終于將目光從梁莫語身上收回。
詭譎地笑了笑,他說:“我想看你在總決賽的直播舞臺上,當(dāng)著所有觀眾的面,親她一口?!?p> 褚懷南:“什么?!”
梁莫語:“什么?!”
像每個人小時候都會遇到的那種滿腦袋鬼點子的調(diào)皮小孩一樣,晟卓爾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大不了的,嘿嘿一笑,他調(diào)侃道:“我看你們兩個才真是默契得很呢!”
褚懷南再也忍不了了,起身,一個健步?jīng)_過去,攥緊晟卓爾的領(lǐng)口,質(zhì)問他道:“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清楚我不能這么做的!”
晟卓爾不以為意,坦坦蕩蕩地說:“打個賭而已。你不是認(rèn)定了她挺不過一公嗎?怕什么!”
怕……塌房。
怕粉絲流失,怕地位不再,怕……這世上再沒有人聽他的歌。
就像……從前那樣。
褚懷南心中這么想著。但在看了眼梁莫語后,還是決定應(yīng)下這個賭注。
八年了,他第一次如此冒險。
“好,賭就賭!”褚懷南松開了晟卓爾的領(lǐng)口,沉聲應(yīng)下。
梁莫語卻極其的不忿:“喂喂,你們兩個隨意拿我打賭,有沒有考慮過征求一下我的意見?”
她問得理直氣壯,但晟卓爾只用了一句話就將她輕松打發(fā)掉了。
他說:“你難道真的以為,在這個節(jié)目里,你能走多遠(yuǎn),取決于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