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寧的氣息低靡,看向蘇黎的目光中透著一絲羨慕。
她說:“我一直相信每個人多多少少總會有被幸運之神眷顧的時候,可是我好像是被遺忘的人?!?p> “嘉寧,你到底怎么了?”蘇黎充滿擔(dān)憂地看著她。
“鬼知道啊,可能酒還沒醒吧。”
有時候,動物往往比人更加敏感。
就像開心聽到許嘉寧這番沒頭沒尾的話時,仿佛感受到了她內(nèi)心的孤獨與悲愴,感受到了她說不出的憂愁。
所以它從蘇黎身旁離開,討好似的坐到了許嘉寧身邊,小腦袋不停地蹭著她的手背。
許嘉寧垂眸微愣,而后輕笑著拍了拍它的小腦袋道:“我冤枉你,你還來討好我???”
小家伙的眸光澄澈,倒映著她的影子,粉色的小舌頭俏皮地往外探著。
“哎,漫漫人生路,總有幾個渣男會擋路!”許嘉寧把玩著開心的小耳朵發(fā)出一聲嘆息。
沉吟片刻后,在蘇黎高壓的目光下,她才緩緩道出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
他的前夫來云城找她了,并且到她的公司鬧事,說她如何如何拋夫棄女。
流言如毒液似的在公司各部門蔓延開來,許嘉寧從一個職場白骨精瞬間變成了一個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毒婦形象。
“這個王八蛋怎么可以這么顛倒是非!”蘇黎一掌拍在圓幾上,案面的小茶杯隨之一跳。
“哎,你也別激動,我都習(xí)慣了,就是沒想到他的動作這么快?!痹S嘉寧淡淡道。
“嘉寧,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呀?”
“還能為什么,錢唄!當(dāng)初離婚的時候,她說我只顧事業(yè)不顧家庭,還說我為了升職跟老板曖昧不清,我忍受不了這種猜忌提出離婚,她卻以我出軌為由奪取了小沐的撫養(yǎng)權(quán)?!?p> 蘇黎知道,小沐是許嘉寧的女兒,提起女兒時她的眼眶變得紅紅的。
喝了口茶,她繼續(xù)目空無物地望著前方說道:“那時,他一邊指責(zé)我忙于工作疏于他,卻一邊心安理得地花著我為了一個大單陪客戶喝酒喝到胃穿孔賺來的錢,到頭來一切都成了我的問題!”
蘇黎只知道她有一段不愉快的婚姻,但她現(xiàn)在所說的這些過去以前從未提聽她提起過。
“嘉寧?!彼噲D開口安慰。
許嘉寧抬手將她打斷,“沒事,我能說出來就證明我已經(jīng)消化了這件事,你不用擔(dān)心?!?p> 后來,蘇黎才知道那個男人因為賭博輸?shù)袅朔孔樱@兩年一直在伸手問許嘉寧要錢,而許嘉寧為了不苦著女兒一直在忍受著他的壓榨。
這也解了蘇黎這些年來的疑惑,為什么許嘉寧工作起來可以這么拼!
這一次,許嘉寧狠狠心決定不再理睬這只蛀蟲,所以不管對方折騰出什么樣的動靜,她都不予理睬。
然而就在昨晚,許嘉寧在市區(qū)某會所與一位客戶在談項目,不知道那個男人從哪得知了她的行蹤,結(jié)果跑到會所把人家客戶給打了,而且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大罵許嘉寧勾三搭四不要臉。
“哎,寶啊,我覺得我的工作可能不保,接下來我可能要靠你救濟(jì)一段時間了!”許嘉寧苦笑著說道。
得知她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砸給那個男人時,蘇黎蹭得一下站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說道:“嘉寧,你這么做只會助紂為虐!你這樣非但丟了工作,也不能保證以后他會安生下來??!”
許嘉寧聳了聳肩,面上的笑容盡染苦澀。
“我有什么辦法呢?總不能看著小沐沒有學(xué)上吧?”
女兒是許嘉寧唯一的弱點,這個男人就是抓住了她的這點心思才會這么肆無忌憚。
蘇黎建議她起訴前夫奪回?fù)狃B(yǎng)權(quán),畢竟一個賭徒怎么可能成為一個好父親!
“嘉寧,這段時間你就在我這兒待著,我們公司有不少好的律師,我晚點幫你咨詢一下?!?p> “蘇黎,謝謝!”
許嘉寧站起來,撒嬌似的朝她撲了過去,“何以解憂,唯有抱黎!”
“呵呵!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許總夢游抱狗頭!”蘇黎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二人聊了一上午,許嘉寧的心情總算略轉(zhuǎn)晴朗,她看了眼時間,開口道:“阿貍大神,在我失業(yè)期間,暫且當(dāng)您的生活助理吧,不要薪酬,管飯就好!”
蘇黎輕笑,“許總當(dāng)我的生活助理,也是我人生的高光時刻了!”
許嘉寧說一不二,立馬就一頭扎進(jìn)廚房忙碌起來。
蘇黎也沒再犯拖延癥,立刻回房打電話到公司咨詢律師的事。
通話結(jié)束后瞧見手機上有一通未接來電,一看是陸向晚打來的就給對方回了過去。
“你找我?。俊?p> “小黎是我,向晚的事我不想多責(zé)備你,但我相信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也不是你所希望的那樣,所以在他養(yǎng)傷期間,我希望你不要來打擾他!”
何玲玉的聲音冷漠得如同臘月里呼嘯的北風(fēng),穿透手機的聽筒,吹進(jìn)蘇黎的心臟。
心臟猛地震顫了一下,連出口的聲音也帶著一絲顫音。
“養(yǎng)傷?他受傷了嗎?”
“托你的福,他知道了當(dāng)年我去東都找過你的事,壓著一股怒火來向我興師問罪,結(jié)果開車走神出了車禍,現(xiàn)在人還在搶救室里,這就是你想看到的結(jié)果嗎?”
對蘇黎來說,何玲玉這番話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拽著她連同靈魂一起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冰窟中。
車禍,搶救?
聽起來又是小說電影中的橋段,然而這種狗血的事情又一次發(fā)生在了自己的生活中。
“蘇黎,我真是小瞧你了,你別以為自己現(xiàn)在小有成就你就配得上向晚了,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不可能,我陸家的兒媳婦只能是陳羽沫!”
蘇黎的雙腿突然失去了力氣,她一下子跌坐到了地板上,等她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想問對方在哪家醫(yī)院時,那頭早就變成了嘟嘟的長音。
許嘉寧做完飯見蘇黎遲遲不出來便去房間叫她,剛走到門口抬手準(zhǔn)備敲門,門被打開了。
她的面色白得近乎透明,一雙愁云慘淡的眸子仿佛落滿了塵埃,毫無光亮。
前后不過半小時的工夫,她的情緒怎會突然墜入谷底?
“蘇黎?你......”許嘉寧驚得說不出話來。
蘇黎把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便條塞到她手里,用機械化的聲音說道:“這位律師姓方,專打撫養(yǎng)權(quán)官司,你隨時可以聯(lián)絡(luò)他?!?p> “好,謝謝。”
二人在餐桌落座,蘇黎一言不發(fā)地大口吃飯,許嘉寧神情凝重地看著她。
吃到一半時,蘇黎突然捂著嘴巴沖進(jìn)了衛(wèi)生間。
還不等許嘉寧反應(yīng)過來,衛(wèi)生間里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她連忙放下筷子跑了過去,開心也從一旁竄了過來緊隨其后。
“蘇黎,你這突然怎么了?”許嘉寧在她身前蹲下,抬手替她揩著眼淚。
“嘉寧,你說與陸向晚的重逢是我的小確幸,可對他來說卻是一場災(zāi)禍?!?p> “什么意思?蘇黎你在說什么?”
“昨天他跟我求婚?!?p> 沒等許嘉寧欣喜出聲,她繼續(xù)道:“正好被何玲玉撞了個正著,我知道何玲玉絕對不會接受我,但我不知死活地跟她亮明了態(tài)度?!?p> “你做得沒錯啊,你和陸向晚的愛情就不應(yīng)該被任何外力影響!”
“但是剛才我給陸向晚打電話,何玲玉接的,她說陸向晚知道了她去東都找過我的事了,怒氣沖沖去跟她興師問罪的途中出了車禍,現(xiàn)在還在搶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