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人這樣的景象,大家臉色俱是一驚。
白司卿也很驚訝,自己就這么一晃,這蘇錦怎么就倒了?
女人們看到白司卿吐的血,頓時花容失色:“血,是血!”
在村里,一般吐血了,代表身體就不中用了,吐過血的人不是被埋在地下了,就是躺在床上半天命吊著。
張春花看到地上的血,喃喃道:“三房女婿這身子……”
然后大家才注意倒在床邊的蘇錦,男人們你推推我,推推你:“誰上去探一下,這瘋婆娘還有氣嗎?”
“張大夫,張大夫來了——”
蘇海領著住在隔壁張家村的張大夫來了,也是附近三個村莊互相借的大夫。
他是一個赤腳大夫,亦農(nóng)亦醫(yī),農(nóng)忙時務農(nóng),農(nóng)閑時行醫(yī),他并不太高深的醫(yī)術師承自家家父。
“張大夫,快過來,快看看我們家三房!”一家之主蘇長貴看到張大夫來了,像是看到了希望。
張大夫看著床前肥胖的身軀,問道:“這倒在地上的是怎么回事?”
蘇長貴道:“這是我家女兒,之前摔倒了后腦撞在井口,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剛被女婿晃了一下,就倒在這里了……”
張大夫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上前查看蘇錦后腦勺的情況,又探了探鼻息道:“還有氣,但是氣息微弱,沒有外傷——那就麻煩了,很可能是腦內(nèi)出血,這可不好辦,需要銀針排淤血……這個技術有點難度,我不敢下手,還是去縣城的保安堂去找有經(jīng)驗的老張大夫吧。”
張春花聽到要去保安堂,眉頭一皺:“去保安堂得花多少銀子啊……”
“具體多少我不知道,這頭部的治療總要貴一點的,用的藥也需要好的。治療之后醒了倒是沒事,我還聽說過有些人治療后人還有氣,就是不醒不來的情況?!?p> “這醒不過來怎么辦?吃飯都成問題,不久過不了幾天就沒了嗎?”張春花試探問。
“如果直給喂飯的話,倒是能一直活下去?!背嗄_張大夫陳述道。
“一直喂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示都不愿意去服侍一個傻子,最后又齊刷刷地看向了白司卿,然而白司卿自己都傷成這樣了……
蘇錦其實已經(jīng)有了一些意識,聽到張大夫說自己要成為植物人的說法心里一驚。
自己剛重生,就成為植物人!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這么慘吧……
我該不會成為小說界第一個成為植物人的女主吧?
兩小只聽到自己的娘醒不來了,反而心里高興,萬一自己的娘出事了,這個世界上終于沒有人無端打罵自己的人了,也不會有人跟他們搶飯吃了。
“張大夫,我家女婿的傷怎么樣?剛還吐血了,還能好嗎?”蘇長貴問張大夫道。
張大夫看著地上的血,眉頭皺得更深了。
“先把地上的女人搬到床上去,這人堵在床邊我也看不了啊?!?p> 張大夫對著家里的男人們道。
“這肥豬……太重了吧……”
“啥都干不了,就知道吃!”
男人們一邊搬一邊抱怨道。
“輕點,輕點,小心頭……”張大夫還是醫(yī)者仁心的。
等把蘇錦扛上床了之后,張大夫才開始給白司卿處理傷口,一屋子的人看到白司卿血肉模糊的腿,都不忍直視。
“這腿怎么傷的?怎么傷成這樣?”張大夫忍不住問,他從醫(yī)這么多年沒見過傷得這樣重的腿。
“從山上掉下來,樹枝扎腿里去了……”
白司卿咬著牙,額頭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明眼人一看他就是在極力忍耐。
“爹,疼嗎?”白司卿的女兒瑛兒趴在白司卿的旁邊哭唧唧道。
兒子璠兒孩咬住自己的小嘴唇,忍住不讓自己哭出來。
白司卿蒼白的臉上虛弱一笑道:“爹不疼的,不要哭了哈,瑛兒……”
過了良久,張大夫處理好傷口之后,給白司卿把脈。
蘇長貴看著張大夫緊皺的眉頭,心里頓時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張大夫,我女婿怎么樣?以后還能做活嗎?”
“腳上傷得重,沒想到還有內(nèi)傷……唉——”張大夫說完還嘆了一口氣,接著繼續(xù)道,“結合他吐血的情況來看,應該是內(nèi)臟出血,這種情況需要靜養(yǎng),待會我開幾副藥,但是受了內(nèi)傷,內(nèi)里肯定虧了,如果你們希望他身體恢復到以前的話,需要去城里的藥館開一些人參?!?p> 大家聽到人參這兩個字,倒吸一口涼氣,那得多少錢啊。
“只是吃一般的藥不吃人參,好了能夠干重活嗎?”張春花緊張地問道。
每年一個月的徭役和家里的地,都指著他干呢!要是不能干重活怎么行?
白司卿聽到張春花的問話,眸子暗了暗,果然自己在這個家就是一個苦力。
“要看個人的體質(zhì)了,身體好的恢復個八九成,身體恢復不好一半也沒有,還可能日后離不開藥罐子,”張大夫指著白司卿的腿道,“還有這個腿,是個貫穿傷,傷得這么重,沒恢復好還可能會瘸?!?p> 眾人聽到了張大夫最后的“一錘定音”,臉上失望的神色顯而易見,特別是家里的男性。
張春花和蘇長貴聽了張大夫的話之后,開始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