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zhuǎn)變
喜兒見她想要支棱起自己,忙俯身將她扶著坐靠在床頭,還貼心的用靠背在她后背墊上,嘴里則是說道:“姑娘怎的病了兩天就似不認(rèn)得婢子了呀,哎呀,姑娘你可別哭呀,是不是還很難受,婢子這就讓人去請府醫(yī)過來?!?p> 看她哭,喜兒忙掏出帕子動作極為輕柔地給林萱擦拭掉眼角的淚水。
喜兒張嘴就想說點(diǎn)什么,最后還是怕讓人以為是在離間姑娘姐妹感情,到嘴的話就改了口:“姑娘以后可別亂吃不認(rèn)識的東西了,要是真的想嘗嘗,就先讓婢子們試試,試過沒問題了姑娘再吃也不遲?!?p> “嗯?!绷州鏄O為順從的應(yīng)了一聲,她現(xiàn)在都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怎的她就回到自己未出閣的閨房之中了?
林萱抓住喜兒給她擦拭的手,溫?zé)崛彳浀挠|感讓她心頭一震。
她能摸到人了!
旋即林萱呼吸急促起來,這里是林府,是她尚未出閣時的住處!
“喜兒,喜兒,拿鏡子給我,快!”
她不光是有一整面西洋過來的梳妝鏡,還有面小巧玲瓏方便隨身攜帶的西洋鏡。
喜兒雖然很不解,不過還是很快拿了鏡子過來。
林萱等不及她給自己照,直接一把奪過,鏡中的人兒露著光潔的額頭,讓林萱開心的同時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上原來疤痕的位置。
觸手是光滑的細(xì)膩的,再也不是那道讓她一直需要劉海遮擋的疤痕了。
她也不再有那可能被賊人糟蹋了的惡名,只能整日縮在自家府邸了。
“姑娘醒來了?喜兒怎的不快點(diǎn)讓姑娘將藥喝了,再待會藥就該涼了?!?p> 聽到熟悉到讓她惡心的聲音,林萱轉(zhuǎn)頭看向來人,果然是香云。
原本以為那是一場夢,自己不會在意,可是突然面對香云,林萱知道高看了自己。
看香云的目光里有怒火,有痛恨,有慘然還有一絲絲憐憫。
香云被她的目光嚇了一跳:“姑,姑娘這是怎么了?”
收回目光,林萱皺著眉頭不悅道:“將藥拿去倒掉。”
香云習(xí)慣性地說道:“可是姑娘不喝的話怎么能好的快?三姑娘之前還叮囑婢子一定要讓姑娘不能任性呢?!?p> 正要過去端藥碗抬頭就對上了林萱直勾勾的眼神,香云再次被嚇得不敢動,心里不免疑惑今兒姑娘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看上去怪怪的,連著脾氣都跟變了個人似的。
林萱看著靜站不敢動的香云,語氣幽幽地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換了個主子,若不然怎的我的話一句不聽,三姐姐說的倒是聽的很?!?p> 撲通~
香云嚇的跪在地上,口中連連解釋:“姑娘,婢子自然是姑娘的婢子,只是三姑娘掛念姑娘的身體,往日里姑娘又吩咐婢子們多聽三姑娘的話,這才……”
“喜兒,掌嘴!”
林萱是半個字都不想再聽她說什么了。
喜兒原本倒是想勸上一勸,只是林萱這一說,她立馬就上前兩步,反手就是清脆的一巴掌拍在了香云的臉蛋上。
很快香云的右臉頰就紅腫了起來,然后就看到她抬頭狠毒的瞪了喜兒一眼又快速低頭垂目。
林萱靠回床頭,看著香云的目光,滿眼都是嘲弄。
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說道:“既然你還知道你是我的丫頭,那起來把這碗藥喝了吧。”
“姑娘?!”香云滿是不解地抬頭看她。
“我知道你對我一片忠心,我病了你比誰都著急,偏生我怕藥苦,你這忠心一片的丫頭就迫不及待的將藥先替我嘗了?!?p> “姑…姑娘……”
不光香云錯愕,就是站在床邊的喜兒都是驚愕的很。
怎么病了一場,主子就變了個性子呢。
林萱諷刺地看著香云,語氣慵懶:“嗯?怎的,不愿為我嘗藥?”
香云心下一顫,過去端起藥碗,把心一橫,眼一閉,將藥直接給一口悶了。
“好,果然還是我的好香云?!绷州嫘χf道。
喜兒看著香云狼狽的樣子,心里原本對她的那點(diǎn)埋怨又心軟消失了,她們到底也是在一起相處了四年多,總是盼著她能好一點(diǎn)的。
林萱隨意打發(fā):“喜兒,這里有香云就夠了,你去給祖母母親她們說一聲吧。”
“是,婢子這就去?!?p> 喜兒說完就想帶著藥碗出去,結(jié)果又被林萱阻止了:“這里就讓香云收拾好了,她心細(xì)做事又妥帖,她做事我放心?!?p> 等喜兒走了之后,林萱一直不開口,香云跪在地上只覺得膝蓋都要跪疼了。自從她來到林萱身邊伺候之后,哪里受過這樣的苦。
原本隨意說兩句好話就能夠糊弄的四姑娘,今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看她就如同看仇人一般。
讓她現(xiàn)在絲毫不敢多言,也不敢隨意動作。
而靠著靠墊躺在床上的林萱早就陷入自己的回憶里把她給遺忘了。
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一場噩夢之后回到了出嫁前。
想到生母在生自己的時候難產(chǎn)去了,所以自己根本就對她一絲印象都無,記憶里所有關(guān)于母親的印象都是來自于繼母劉靖柔,她是在自己三歲的時候進(jìn)門的,可是她進(jìn)門后為了她和哥哥一直未曾生育。
她不懂這是父親的意思還是繼母自愿如此,或者是想著等她們長大一點(diǎn)再要一個孩子?
可是繼母進(jìn)門兩年后,父親林康平就在去隴西辦差的路上遇刺身亡了。
而在父親去了之后,她依然能夠在偌大的林府里吃穿用度都是頂尖,更多的是靠著繼母劉靖柔不求回報(bào)的付出。
不說其他,就光是這屋子里的各色物件,就是姐妹中的第一人了,就算是與其他府邸姑娘們聚會也能看出來她所用的東西都是最名貴的那一等。
而她以前每每覺得應(yīng)該感謝繼母付出的時候,三姐姐林芙總是會以劉氏是商戶女出身的事情說事,說她能拿出來的也不過就是這黃白之物,用來收買人心等諸如此類的話。
所以繼母送來的好東西,自己也從不曾珍惜,林芙她們喜歡,隨手就送她們了。
手中這面八寶千絲琺瑯鏡子若不是自己真?zhèn)€喜歡,只怕也進(jìn)了她的口袋。
吱呀~
門被打開,彩云人尚未完全進(jìn)入,聲音先到:“姑娘,夫人和三姑娘五姑娘一塊來看你了?!?p> 進(jìn)來就看到香云背對著她跪在地上,林萱則是在神游外物。
“姑娘,這……”
林萱被打斷了回憶思緒也沒有不滿,隨意道:“起來吧?!?p> “謝姑娘?!毕阍葡肫饋磉€差點(diǎn)一個趔趄給摔了,幸虧彩云快步跑過去扶了一把。
香云低著頭只覺得自己難堪的很,抿著嘴將藥碗端了下去。
彩云雖然看似沒心沒肺,但其實(shí)心思細(xì)膩的很,忙去拿了抹布將地上和案幾上的藥漬擦拭干凈,還未放好抹布呢,劉靖柔她們已經(jīng)前后腳進(jìn)了房。
林芙第一個跑到了林萱床前,剛準(zhǔn)備坐下,就聽到林萱直接看著劉靖柔滿臉委屈,語帶撒嬌地喚道:“母親~”
原本劉靖柔還不敢上前,現(xiàn)在見她小臉委屈的都快要哭的樣子,一下子就心疼了,似乎就回到了小時候剛見到她那小小軟軟的一個的時候,對她滿是依戀的小女孩的樣子。
月季花開
感謝好想上天一游的打賞?(?′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