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展開調查
當晚，大虎在房中精修，等待孫道仁回來，直到子時才聽到動靜。
“幾位，回去吧，今晚玩的很是盡興呀?！?p> “孫大人高興便好，魏總旗特別囑咐我們，要將孫大人照顧好?！?p> “回去告訴魏總旗，我很滿意?！?p> “好的，那小的便告退了，孫大人好生休息，明日我們再帶你去各處好好玩玩，這山羊縣可是還有不少好地方呢?！?p> “一定一定，我回房了，諸位請吧?！?p> 大虎聽著幾人的腳步聲漸漸走遠，在孫道仁熄燈后，悄悄進入他的房間。孫道仁也不驚訝，從床上坐起來看向大虎，只聽大虎輕聲問道：“有什么發(fā)現嗎？今天魏無忌沒和你一起？”
孫道仁回道：“沒有，他說有事先離開了，剛剛那幾人就帶著我在各處亂逛，還買了些小東西送給我，讓我順便給你幾樣?！闭f著，他拿出一些金銀首飾和一些巧器。
大虎沒要那些東西，說道：“這些你先收著，正常的人情往來，你比我清楚分寸，不要拿去換銀錢，如果上面問起，也好有個交代。”
孫道仁不在乎地說道：“這些小東西，值不了幾個錢，這么晚來找我肯定有事吧，說說看?！?p> 大虎便將之前與山雞商量的事說給孫道仁聽，問問他的意見。
孫道仁思考一陣后說道：“這樣做也沒問題，不過我有個條件?！?p> “你說”。
“魏無忌如果真向我行賄，那筆錢我得留下一部分，不能全部上交?！?p> 大虎瞪了他一眼，說道：“上面如果不問，你留兩成?！?p> 孫道仁沒想到大虎居然同意了，開心地說道：“沒問題，明天我把魏無忌約出來談談。”
大虎急忙說道：“你可別露出馬腳來，我今天就感覺有人跟蹤。”
孫道仁拍拍胸口道：“我辦事，你放心，那你有沒有甩掉那些跟蹤的呢？”
大虎搖搖頭，說道：“沒有，我裝作沒發(fā)現，也好降低魏無忌的戒心?！?p> 此時魏無忌家中，山羊縣縣丞吳文安奉知縣高文山之命前來詢問。
“魏總旗，不知錦衣衛(wèi)清查使可有什么發(fā)現？”
魏無忌不屑地說道：“不用擔心，不過一個小毛孩，估計也是稀里糊涂做了這個清查使，昨天一整天就在城里瞎晃?！?p> 吳文安小心提醒道：“不可大意呀，聽說他可是虞千戶親自提拔的，他們都姓虞，會不會……”
魏無忌打斷道：“益州衛(wèi)所那邊我打探過，這虞翼德與千戶大人沒什么關系，大人一開始便反對設立清查使，如今不過是抵不過秦王殿下與指揮使大人之令，隨便安排一個人做做，做的不好，正好回復說這清查使不行，清查使之事就不了了之了?！?p> 吳文安又問道：“聽說那清查使還有一助手，是一名百戶，辦過不少大案吶?！?p> 魏無忌點點頭說道：“你是說孫道仁吧，這家伙確實有些能力，不過愛貪小便宜，而且在錦衣衛(wèi)里得罪的人太多，若是他有什么發(fā)現，給他一些好處便是?！?p> 吳文安神情略有放松，說道：“這樣最好，不過高大人還是讓我們小心些，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陪陪那位清查使，讓他們玩夠了早點離開?！?p> 魏無忌點頭道：“我自會安排好，你回去告訴高大人，監(jiān)察御史過段時間就要來了，這才是真正的大事?！?p> “我家大人已經知道此事，御史大人之事已經準備妥當，在下告辭了。”吳文安轉身離開。
第二天一早，
大虎和孫道仁一同吃了早餐后就開始分頭行動，孫道仁去找魏無忌說聊齋，大虎呢則還是帶著跟蹤的人在市集上亂逛。午飯后兩個時辰，大虎感覺跟蹤的人離開了。心想：“這些人素質不行呀，怎么也得跟我三天嘛?！?p> 接下來，大虎打算從商隊入手，他換了一身普通的麻布衣，打算找些商隊做幫工，借此打探一些情報。大虎給一家專門運送米糧的商隊做搬運工，在結賬之后與那管事閑聊。
“李大哥，你們這運一車糧食能賺多少呀？”
之前便是這姓李的管事見大虎一臉憨態(tài)，年紀也不大，便將他找來幫工，而且這人很喜歡聊天，這時聽大虎問道，他笑著說道：“賺多少可不能告訴你，反正沒有你想的那么多?！?p> 大虎接著問道：“你們是不是全國各地都有去呢？其他州和我們益州比怎么樣？”
李管事說道：“我們大多只跑三個州，益州本來就產糧，我們拉過來的米和益州本地的米差別不大，也就口感上有細微的不同?！?p> “那這樣的話，在益州你們是不是賣的不好呢，這樣還要交稅嗎？”
“哈哈，稅自然要交的，每個州都需要繳納，不過稅率不同。況且我們的貨在益州賣的挺好的，估計是你們吃多了本地大米，想要嘗嘗鮮吧。”
“那你們在這里交的稅和其他地方一樣嗎？”
“各個州定的稅率是不同的，我們賣米糧的在益州的稅率倒是比其他州高些?！?p> “為什么會高些呢？因為益州產糧，想要多賣本地的？”
“那倒不是，益州的糧食也有很多運往其他地方的，定的高些，可能是當官的想多掙點？”李管事笑著繼續(xù)說道：“我胡亂說的，你可別當真。不然下次來這邊對我們漲稅可就慘了，哈哈?！?p> 大虎也笑著說道：“肯定不會呀。”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大虎便離開了。
之后他又去了東城，在一家小攤販那隨便吃了些面食。這時還不到飯點，顧客倒也不多。
攤販將面食端上后，大虎拉著他聊了起來：“小哥，我看這山羊縣比我老家那邊繁榮多了，你們這樣擺攤賣東西的是不是能掙不少呀？”
那攤販見現在也沒其他客人，便坐下對大虎訴苦：“小兄弟，你看平常我們生意挺不錯的，但是給官府和錦衣衛(wèi)的治安管理費，清潔費除去，也剩不了什么錢。”
大虎聽后有些奇怪：“錦衣衛(wèi)還要收取管理費？沒聽說過呀?！?p> 攤販聳了聳肩，說道：“山羊縣這邊就是這樣，以前也有人鬧過，不過最后也不了了之，其實也沒多少錢，大家就交著唄?！?p> 這時有一名顧客叫這攤販去結賬，“小兄弟，我就不和你聊了哈?！?p> 大虎點頭說道：“你去忙吧。”
吃完面結賬后，大虎便離開。他邊走邊思考，商隊稅金有問題，錦衣衛(wèi)的管理費更有問題，如果查處稅金問題就能將他們給辦了，還是去試探下魏無忌比較好。
大虎換了身衣服，聯(lián)系上當地錦衣衛(wèi)，說是想見魏無忌，那錦衣衛(wèi)得了命令后就帶著大虎去了一間酒樓，孫道仁和魏無忌正在一起。
大虎瞪著孫道仁說道：“孫大人和魏大人一起，卻不叫上我，是有什么事要瞞著我嗎？”
魏無忌起身說道：“我與孫大人只是碰巧遇上了，便邀他一起來吃個飯，虞大人不要多心?！?p> 孫道仁也點頭說道：“不過吃個飯而已，我也不用事事都向虞大人報備吧。”
大虎也不多說，吃了幾口菜后對魏無忌說道：“今天我去市集轉了下，民眾對錦衣衛(wèi)可是多有不滿呀，而且我聽說我們收取商隊的稅金可是比其他州高些?！?p> 魏無忌連忙說道：“虞大人不要聽信那些鄉(xiāng)民的胡言亂語，山羊縣是我益州的重要門戶，我錦衣衛(wèi)自然管理的嚴格一些，下面這些人難免有些怨氣嘛。至于稅金那是戶部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細節(jié)?！?p> 魏無忌倒是推脫的干凈，如果不是知道他肯定做了不少違法之事，這說法也能接受。
大虎盯著魏無忌的雙眼說道：“可我還聽說魏大人安排錦衣衛(wèi)收取那些攤販管理費呢，但我記得我們錦衣衛(wèi)可沒有權力收取什么管理費?！?p> 魏無忌笑著說道：“這是卑職沒給大人交代清楚，山羊縣因為每天都有很多貨物進出，縣衙那邊有時候難免忙不過來，就會找我們錦衣衛(wèi)的兄弟幫幫忙，我們收了錢可是直接交到縣衙的，絕沒有貪墨一分一毫，不信，您可以去縣衙查的，知縣大人肯定會配合大人您?！?p> 大虎面無表情地說道：“我自然會去找高知縣詢問此事?！?p> 接下來大虎也不再問話，魏無忌就講一些笑話暖場。
飯后大虎直接離開了，孫道仁繼續(xù)留在這里，他苦笑地對魏無忌說道：“魏大人，你也見到了，這人就一小孩脾氣，伺候他可不容易，別看我平常對他恭恭敬敬的，他罵起人來可是毫不客氣?！?p> 魏無忌寬慰道：“虞大人還年輕嘛，孫大人在我這里訴訴苦就得了，也別往心里去，虞大人既然做了這清查使，自然有他過人之處?！?p> 孫道仁點頭說道：“確實，你別看他年紀輕輕的，卻是五品高手了，真要交起手來我還真不一定是他對手。”
魏無忌驚訝道：“這么厲害，那他突破先天肯定沒問題，難怪千戶大人把這么重要的職務交給他，這是要重點培養(yǎng)呀?！?p> 孫道仁無奈地說道：“可不是嘛，我就是來做保姆的。還不如在衛(wèi)所做一個庫管員來的自由?！?p> 魏無忌笑道：“孫大人給虞大人打下手還是有收獲的，不就在我這里得了些好處嘛?！?p> 孫道仁哈哈一笑，舉起酒杯說道：“魏大人出手大方，我們合作愉快。”
魏無忌也舉杯相碰：“合作愉快。”
孫道仁和陪同人員回到住處，大虎正好出來如廁，瞪著他冷哼一聲。
熄燈后，孫道仁告訴大虎，已經向魏無忌索賄十兩銀子，魏無忌并未猶豫便給了。
“看來我是要少了，這魏無忌手里肥得很呢?！?p> “你小心一點，把山雞哥發(fā)現的那些證據慢慢交給他看，再增加索取得銀兩，讓他以為你是貪得無厭，我就說這山羊縣風景優(yōu)美，來往商客多，多見識見識，在這里多呆些時日，讓他狗急跳墻最好?！?p> 第二天天亮，
大虎獨自吃完早餐后前去縣衙，由高知縣親自接待，畢竟這清查使雖然是錦衣衛(wèi)的職位，不過錦衣衛(wèi)本就有監(jiān)察百官之職，而且還掛著正五品的官位。
高文山向大虎行禮道：“虞大人，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呢？”
大虎回禮后向他詢問錦衣衛(wèi)收管理費的事情，高知縣的回答與昨晚魏無忌說的差不多，大虎得到答案后就告辭離開了。他知道這倆人肯定串通好的，只是來走一個過場，好讓跟蹤的人離開。
果然，等大虎出了縣衙沒多久，那些跟蹤的人就走了，接下來他再次前往集市，這次倒是碰到一個老熟人，就是在津江縣外送他一身衣物的劉大叔。
大虎高興地對劉大叔說道：“劉大叔，你們也來山羊縣做生意呀。”
劉大叔一時沒認出大虎：“恕在下眼拙，閣下是？”
“大叔，我是虞翼德呀，在津江縣官道上，您送了我一套衣服，忘了嗎？”
劉大叔恍然道：“原來是當初那野小子呀，你來山羊縣做什么呢？”
大虎點點頭，說道：“我到這里做幫工的，這邊活多?！?p> 劉大叔對大虎說道：“反正都是幫工，你來我這里吧，我們就是賣些布匹、衣物，活也不重，一天給你七錢銀子，怎么樣？”
大虎爽快的答應下來，昨天搬米也才得八錢銀兩。收工之后，大虎請劉大叔去東城吃飯，劉大叔本來是想拒絕的，但耐不住大虎軟磨硬泡，還是答應下來。
在一處做冒菜的店鋪內，大虎和劉大叔坐了下來。
“劉大叔，你們要在山羊縣呆很久嗎？”大虎問道。
劉大叔點點頭道：“是要一些時日，這里畢竟是益州的入口，我們在這里多賣些時日，也能免去路途的勞頓，還有運送的成本嘛?！?p> 大虎繼續(xù)詢問道：“那像你們這樣比較大的商隊，官府會不會出面幫你們尋找買家呢？”
劉大叔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官府本身不會做這些事，不過是下面一些竄竄在弄，如果花點錢，他們會幫我們尋找比較大的買家，一次能出不少貨?！?p> 大虎有些奇怪：“但我看你們好像沒有這樣去做？”
劉大叔笑笑說：“我們在這一帶跑了有三年了，已經有自己的路子，不過初時確實也找過竄竄，不過那些人比較貪婪，兩頭收錢，還會幫買家壓低價格，我們自己的門路做起來后就沒再找他們?！?p> 大虎又問道：“那你們不找他們，會不會被報復?！?p> 劉大叔略有些無奈的說道：“自然會有報復，我們做生意的講究一個和氣生財，他們鬧事我們就只好報官了，不過好像那些人與官府有些聯(lián)系，官府的人一來，他們就離開，官府也不去追查，一直也沒什么辦法，最后實在是被鬧得做不了生意，就和他們打了一頓，把他們打跑了，然后去省城的時候，便將事情告知商務所，然后再打點了一番，之后就沒再出過事情?！?p> 大虎點了點頭不再詢問，和劉大叔吃了飯后，便互相道別離開了。
大虎通過秘密途徑通知山雞，今晚有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