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渝州見聞

　　大虎已經(jīng)全身通紅，這是內(nèi)氣透支，身體到了極限的表現(xiàn)。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山林里已經(jīng)有蚊蟲出沒，大虎為阻擋蚊蟲叮咬，一直功行全身，現(xiàn)在終于到了極限，好在已經(jīng)能看到霧城的城墻了。

　　大虎尋了一處平整的地方坐下調(diào)息，半個時辰后起身將衣物拿出，穿戴整齊。畢竟已經(jīng)接近霧城，山下的行人變得密集起來，還是別光著身子了，不然被別人看去也怪吃虧的。

　　到了城腳，大虎先在城外打聽城里的情況，問問有沒有賺錢的途徑。最后得到結(jié)論是外鄉(xiāng)人來霧城賺錢就是出賣體力，當棒棒幫別人拉東西，要是生意好又跑的快的，一天賺一兩白銀也是沒問題的，三錢白銀就夠買十斤肉了。還可以下河抓魚，五斤的大鯉魚賣給漁老大能得一錢，若是自己去市集賣得話能有二錢左右。還有更賺錢的事，做一名倒賣的商人，從京城、魔城、云州這些地方進一些高檔貨物，利潤相當可觀，不過這與現(xiàn)在的大虎無關(guān)。

　　當然了，如果大虎能劫個富什么的，那就不用擔心銀錢的問題了。霧城的捕快那可是響當當?shù)模斈昴菣M跨整個大周的江洋大盜張均就是被霧城總捕頭文大人給抓獲的。大虎如果被抓進大牢就可以吃牢飯了，至少不會餓肚子，然后等他老爹來將他領(lǐng)回去吊起來打。

　　考慮了一會兒，大虎打算先進城去當個棒棒。

　　雖說大周武道昌盛，不過立國初期也有不少達官顯貴，嬌生慣養(yǎng)，沒多少力氣，他們總不可能自己搬運貨物，就只能找一些底層討生活的幫忙，給點錢打賞一下，久而久之就有了專門幫人搬運東西的職業(yè)，又因為這些搬運工都背著一根扁擔，就被喚作“棒棒軍”。

　　大虎先是找了一個看著四十來歲的老棒棒詢問，棒棒軍大多是霧城附近鄉(xiāng)下來討生活的普通百姓，都沒什么壞心思，大家會相互幫忙，有新人進來也不會故意刁難，當聽到大虎想要做棒棒的時候就告訴他：“小兄弟想要做棒棒呀?！?p>　　大虎說道：“是的，大叔，不過我不會做很久，就是路過霧城沒有盤纏了，想賺點盤纏好去省城?！?p>　　“現(xiàn)在的棒棒不好做了喲，生意越來越差，很多以前的兄弟伙都去碼頭搬貨了?！贝笫迓宰鞒烈鳎f道：“這樣，你先跟著我，我?guī)闶煜は聵I(yè)務(wù)，來，給你一根棒棒。”

　　說完，大叔遞了一根圓棍給大虎。就這樣，少年大虎也加入了棒棒軍的行列。

　　大虎行禮道謝：“謝謝大叔了，還沒請教您名諱？”

　　大叔說道：“嗨，什么名諱不名諱的，你就叫我一聲馬大叔就好了，小兄弟叫什么呢？”

　　大虎說道：“我叫虞大虎，您就叫我大虎就好了?！?p>　　馬大叔說道：“行吧，大虎你就跟著我轉(zhuǎn)轉(zhuǎn)這霧城，看看今天咱們運氣怎么樣?！?p>　　大虎跟著老棒棒馬大叔在城里溜達，他們運氣還不錯，接了兩單大生意，先是幫城東的武大戶送東西到城西的文大戶那，再幫城北的毛大戶送到城南的疏大戶那，這兩單就賺了八錢銀子，馬叔硬分了四錢給大虎，大虎本想推辭，卻被硬塞進了口袋里，

　　“你這小年輕就別推了，給你你就收下，你馬叔什么人沒見過，我一看你這小子就不簡單，等你以后發(fā)達了告訴馬叔，我好吹牛給大伙兒聽?！?p>　　馬叔沒想過讓大虎報答他，只想著以后大虎發(fā)達了有談資與兄弟們說，大虎只得收下銀錢，對馬叔作揖道謝：“馬叔放心，我以后一定會報答你的?！?p>　　大虎請馬叔吃了一碗雜醬面后就分開了。

　　大虎下午接著去接單，他主要就在各個集散市場那去幫貨主運貨，一些河鮮、動物尸體、大型的家具之類的，傍晚時收工算了算，一天下來竟掙了近二兩銀子，要是每天都有這樣的收入就能超過老爹了。

　　入夜前大虎出城去長江邊找了一位漁夫，和他商量說明天幫他捕魚，可以比市價低兩成，但要求今晚在他這借宿一宿。

　　漁夫看他年紀還小，就答應(yīng)下來。

　　這家漁船也就老漁夫和他兒子兩人，父親叫做蘇家安，兒子叫做蘇定岸，祖上幾代都是漁民。晚飯時父子倆準備了一些食材，他們跟著江邊的纖夫?qū)W了一些煮火鍋的方法，蘇定岸對著大虎說道：“大虎兄弟，不嫌棄的話就來一起吃點吧?！?p>　　大虎高興道：“到了霧城就想吃火鍋，沒想到在大叔這里有口福了?！?p>　　蘇家安哈哈笑道：“哈哈，我們平常吃魚吃得多了，就跟著岸邊的朋友學了點廚藝，大家交換些食材，偶爾換換口味?！?p>　　大虎拱手道：“多謝大叔、大哥，我就不客氣了?！?p>　　這火鍋，紅里帶金，香辣具備，簡直是十里飄香，看到大虎直咽口水。

　　“好了，水已經(jīng)開了，可以下菜了?！碧K家安大叔說道。

　　三人大塊朵頤，大虎更是吃的滿嘴流油。

　　“這火鍋真的就像朱大叔說的那樣，十分美味呀?！贝蠡㈤_心的說道。

　　老蘇說道：“還能多放些花椒，辣椒，更加麻辣爽快?！?p>　　“多謝大叔的招待了，我這還沒開工就吃了你們這么一大鍋的美食，怪不好意思的?！?p>　　大虎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上動作卻沒停。

　　小蘇開玩笑地說：“那大虎明天多抓些大魚上來，哈哈?！?p>　　大虎連連點頭：“一定，一定。”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還未亮，蘇家父子便開始收拾打魚的工具了，大虎則直接跳下江中，他水性很好，在江中比好些魚兒游得還快。不到兩個時辰便捉了近三十斤的魚。

　　老蘇驚訝地說：“想不到大虎水性這么好，這兩個時辰抓的魚比我們用漁網(wǎng)還多，看來昨天那頓火鍋沒白吃呀，哈哈?！?p>　　“那是，只要天天能有昨晚那樣的美味，我能把長江里的魚給抓光了?！?p>　　吹牛不打草稿，說的就是大虎了。

　　“哈哈，那就看大虎兄弟的表演了。”小蘇說道。

　　中午大家隨便吃了點干糧，就繼續(xù)捕魚。

　　臨近黃昏，蘇家父子把魚拿去給附近的漁老大賣了，今天的收益比往日多了近一半，賺了五兩銀子。回到船上，老蘇分了二兩給大虎，大虎安心收下。

　　蘇家父子見大虎這么喜歡吃火鍋，晚餐還是火鍋，吃飯時大虎對于把魚賣給漁老大感到比較困惑，便問道：“蘇大叔，你們抓了魚為何不自己賣掉，而要給那漁老大呢，我聽說自己去集市賣魚能多不少錢呢？”

　　老蘇回答道：“一個人去集市賣魚，另一個人捕魚很慢的，多賺的錢不一定能抵耽誤的時間?！?p>　　大虎還是感到不太舒服，“但是漁老大收的價格太低了，昨天我在市場上看到一條五斤的鯉魚就能賣兩錢銀子了，那漁老大只給了您一錢，實在是太過分了?！?p>　　老蘇解釋道：“其實不少了，漁老大收的魚可不一定能全部賣出去，而且運輸途中還有可能死掉一些，如果我們自己拉去賣，有十幾條魚沒賣掉或者死掉了還不如給漁老大。”

　　大虎有些疑惑：“路上死掉幾條倒是有可能，但是剩下的可以隔天再賣呀，怎么就不算了呢？”

　　老蘇繼續(xù)給大虎解釋：“這魚拉到市集上賣了半天，其實已經(jīng)半死不活了，再過一個晚上基本都會翻肚皮，所以漁老大和我們一樣，也就賺點辛苦錢?！?p>　　大虎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么多賬沒算，我就只看到了那漁老大收的比市場價低呢?！?p>　　小蘇笑道：“你這是剛出社會，經(jīng)歷太少，在社會上多歷練歷練就好了，其實很多事并不像看到的那么簡單?！?p>　　大虎站起對二蘇行禮：“多謝大叔、大哥的教導，大虎記住了?！?p>　　老蘇也站起來，把大虎扶正，說道：“這孩子，還這么客氣，這火鍋還有這么多沒吃呢，快坐下吃?！?p>　　大虎狠狠點頭道：“確實不能浪費了，還有這么多好吃的沒解決，蘇大叔待會教教我怎么熬制這火鍋底料吧?！?p>　　老蘇笑著答應(yīng)了。

　　美美的飽餐一頓之后，“這花椒可真是奇物呀，今天比昨天更麻，也更爽快?！贝蠡M足的說道。“蘇大叔，蘇大哥，我明天再抓半天魚就要離開了?！?p>　　老蘇詢問道：“大虎你準備去哪里呢？”

　　“老爹讓我出來多走走，漲漲見識，我就想著將霧城到省城沿途的城市都逛逛，然后嘗遍我益州美食?！?p>　　小蘇羨慕的對大虎說道：“真羨慕你呀?！?p>　　大虎回應(yīng)道：“蘇大哥你也可以出去走走呀。對了，還沒見過蘇大嬸和蘇大嫂呢，不知道她們在哪呢？”

　　小蘇搖搖頭說：“我也就說說而已，我與大虎兄弟不同，我打算把我爹的這條漁船發(fā)揚光大，以后把這長江兩岸的魚都給包圓了?！?p>　　“你就這點出息?！崩咸K笑罵一句，眼中滿是欣慰，“娃他媽和我兒媳婦都在鄉(xiāng)下帶著孫兒。我們每月寄點銀錢回去，過年的時候才能回去團聚。”

　　大虎對著小蘇行禮：“那等我下次來霧城時希望能見到蘇大哥的大船，到時再去拜訪下嬸嬸和嫂嫂?！?p>　　小蘇回禮道：“那我先預祝大虎兄弟一路順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