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宴也找回了在扶疏面前沒有的游刃有余,遇上看得過去的請杯酒,但也不留人,遇上不喜歡的直接拒絕。
酒吧地方很大,駐場的嗓音空靈清澈,但電子音開得很大很重。
曖昧的視線里,男男女女幾簇幾簇地混在一起,最中央是舞臺,豎著幾根鋼管。
幾杯酒下了肚,蘇宴興致上來了,一直纏著方硯卓要玩真心話大冒險。
鹿喲喲極為配合地從酒保那要來了骰子和篩盅,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點數(shù)最小的喝,不喝就真心話、大冒險二選一。
由于她倆情況特殊,實際上也就是蘇宴想灌方硯卓酒喝,找回一下在方硯卓那里失去的面子。
這種游戲在朋友之間很常見,也無傷大雅。
四個人很快準備好了開局。
蘇宴搖了揭底,看了一圈,沒想到輸?shù)檬撬约海骸拔疫x真心話?!?p> 方硯卓喝了口點好的莫吉托,頓了頓,問他:“那顆球上的簽名是真的嗎?”
“操!”蘇宴真是沒想到,他摸了一把頭發(fā):“仿的。”
方硯卓:“……”
怪不得說商人狡詐,不光宋寒洲,蘇宴這樣看起來人畜無害的也不是什么善茬。
“干嘛呀?!碧K宴嘟囔,可能覺得沒面子,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大神都退隱那么些年了,我去哪弄真的,這就不錯了。”
很快開了下一局,要不說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蘇宴嘿嘿笑了兩聲,不懷好意地看著方硯卓:“選吧?!?p> “大冒險吧?!狈匠幾康幕卮鸷苁亲屘K宴失望。
他小聲道:“怎么選這個?我還有事想問呢?!?p> 方硯卓“哼”了一聲。
沒辦法,蘇宴把這個機會讓給了鹿喲喲。
鹿喲喲這個缺德鬼,讓方硯卓上臺和那位非常妖嬈的男舞娘一起跳鋼管舞。
別說是方硯卓,換做任何人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肯定都十分扭曲。
蘇宴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
扶疏也實在忍不住,但還是稍稍的同情了一下方硯卓。
方硯卓臉色很難看,像吞了吃蒼蠅,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選擇是自己的選擇。
好在方硯卓出門習(xí)慣性戴帽子和口罩,裝備一齊全,他別扭了一會兒也就上了臺。
方硯卓運動神經(jīng)發(fā)達,跳舞是真的太為難他了。
那肢體扭動起來好像誰也不服誰似的,襯托得一旁的舞娘更是身姿妖嬈且敬業(yè)。
好不容易跳完一整段,等他下來了,蘇宴還不忘嘴里找補兩句:“我說你是在打軍體拳嗎?小小年紀,偶像包袱不要那么重,好不啦?”
他們一起玩了好幾輪,幾乎只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和懲罰。
直到鹿喲喲在今天晚上頭一回輸,扶疏攔下了正要問話的蘇宴,問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她剛說完,原本輕松愉快的氣氛一下子降了下來,鹿喲喲的笑意僵在臉上。
她默默伸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道:“我喝。”
扶疏看著她舉著酒杯往嘴巴里送,在最后一刻有一只手攔住了鹿喲喲。
順著視線往上看,來人紳士俊雅,相遇的場景還頗為熟悉。
簡綏星:“女孩子這么晚了,還是別喝太多了?!?p> 鹿喲喲循著聲音往上抬,目光從上而旁邊跟著簡綏星轉(zhuǎn)了一整圈。
“簡醫(yī)生,你怎么也在這,好巧?!狈鍪璧馈?p> 簡綏星沖著她點了點頭,把酒杯放回了桌子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累了一天出來喝一杯,既然你們也在,那就先坐一起?不介意吧?”
沒等回答,簡綏星又補充了一句:“我待會兒還有朋友過來?!?p> “朋友?”扶疏眉頭皺了起來,她和簡綏星其實算不上很熟,所知道的朋友也只有一個。
簡綏星立刻伸出手擺了擺道:“不是宋寒洲,你放心?!?p> 蘇宴晃了晃手里的篩子,問道:“簡醫(yī)生?玩嗎?”
“不了,現(xiàn)在不早了,等過一會兒我還要開車回去?!焙喗椥鞘冀K保持著淡淡的微笑:“我建議你們也別玩了,畢竟這里不是重京,懷虞治安也算不上太好,要是在這里出了事……”
簡綏星話沒說完,但扶疏知道他的意思。
蘇宴撇撇嘴,看起來似乎不大高興。
鹿喲喲坐在一旁也沒了聲音。
簡綏星一坐下,被扶疏壓下去的氣氛更是沉入了谷底。
“你最近胎像怎么樣?還有不舒服嗎?”簡綏星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問道。
扶疏搖了搖頭:“還好,就是很容易覺得累?!?p> 簡綏星點點頭:“這是正常現(xiàn)象,多注意休息?!?p> 扶疏看著簡綏星喝了一口侍應(yīng)生端上來的冰水,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瞇起眼睛問道:“簡醫(yī)生,在北城那個晚上你沒去酒吧接喲喲,你去了哪?”
“咳。”簡綏星嗆到了,頭往一旁側(cè)了側(cè),他放下手里的杯子:“我臨時有事,直接回了重京?!?p> 他頓了頓,解釋:“走之前我拜托了朋友照顧鹿小姐?!?p> “是誰?”扶疏追問。
但她話音剛落,一個重重的玻璃碰撞聲響了起來。
扶疏循聲望去,鹿喲喲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她的臉在昏暗的酒吧光線里看不分明:“別問了?!?p> 鹿喲喲起身一言不發(fā)地走掉了。
扶疏知道自己逼鹿喲喲逼得太緊了,也顧不上簡綏星,只想趕緊起身追上鹿喲喲。
簡綏星卻按住了她:“你這肚子能追上她嗎?我去吧,給我一個機會將功贖罪?!?p> “你?”扶疏有點疑惑。
簡綏星雙手一攤:“難道你因為上次的事,不再信任我了嗎?”
扶疏沒了話,簡綏星就當(dāng)她是同意了。
他起身快步穿過人群,扶疏還是不太放心跟在了后面。
在快到酒吧門口的時候,進來了一群客人。
扶疏隔著人群的間隙,看見在一輛計程車面前,簡綏星拉著鹿喲喲上了車。
扶疏愣了一會兒,喃喃自語:“孩子……難道是簡醫(yī)生的?”
她想走出酒吧門口看清楚,不料因為她過于著急,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那個人伸手扶住了她,等站穩(wěn)了,扶疏向上抬頭,通過燈光勉強認出了這個人:“陸馳淵?”
“扶小姐還記我?”陸馳淵露出一個標(biāo)準的微笑來。
扶疏站穩(wěn)后,不動聲色地和陸馳淵拉開了距離。
“扶小姐怎么會在這里?”陸馳淵問道,“宋先生也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