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智慧的別名是權(quán)衡
“二十多年前，伯爵大人沒有選擇在領(lǐng)地內(nèi)不斷征召士兵作戰(zhàn)?！?p> “而是雇傭了大量的雇傭兵添進戰(zhàn)場，所以你很幸運。”
“但這一次不一樣，停戰(zhàn)協(xié)議到期，一向強勢的薩圖王國怎么會繼續(xù)放任伊什伯國的獨立。”
老漢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坐下，顫顫巍巍的垂著頭，只有似有流光運轉(zhuǎn)的雙眸訴說著老人并不糊涂。
“戰(zhàn)爭是注定的，伊什伯國擋不住也是注定的，羅賽村會被波及更是逃避不了的?！?p> “那男人是或不是斥候，沒什么必要?！?p> “他是不是薩圖王國的斥候，這個很重要。”
“去，把他帶回來，不許殺他，先抓在手上再說?！?p> 老漢用力的一拄拐杖
“咳..咳..”
“來的要比我想象的快啊，卡農(nóng)小子他們也該回來了吧，真是多事之秋?！?p> “是的，阿爹，我這就去?！?p> 里諾答應(yīng)了一聲隨即起身向外，身影急切走路帶風(fēng)，不過片晌，便望不見了。
“等卡農(nóng)小鬼他們回來，三個村子互相之間雪中送炭不能保證，但守望相助應(yīng)該還是可以的?！?p> 琳達奶奶笑瞇瞇的撫摸著老錫諾普的背部幫他一邊順著氣，一邊安慰道
相識快六十載，琳達奶奶知道老錫諾普擔(dān)心的是什么
“那些不重要，我們從未管過他們死活，他們就算虛與委蛇也情理之中。”
“再說，兩幫廢物，只能算個添頭?！?p> “咳咳..”
“那要是薩圖真打過來了，你準(zhǔn)備怎么辦？”
琳達奶奶也不反駁，只是一邊幫老漢順著氣一邊繼續(xù)笑瞇瞇著問下去。
“那就要看看從林子里帶回的小家伙是不是薩圖的人了。”
“咳..咳”
“羅賽村也不是不能換個領(lǐng)主?！?p> 琳達奶奶有些皺眉，明顯是一時不能接受老漢的話，相守幾十載。
琳達奶奶知道老錫諾普現(xiàn)如今的地位不僅僅是依賴于聰慧，更重要的是老漢年輕時曾在戰(zhàn)場上為老伯爵擋過一箭，再加上之后十多年的經(jīng)營和讓利，才會被伯爵的家族視為親信。
老漢瞇縫著雙眼像是隨時可能睡著一樣。
喃喃著，像是在對著琳達解釋，也可能是對著自己。
“年輕時候為了娶你，拼了命也要搏出個人樣子?！?p> “箭傷刀傷沒少挨，死人堆里打滾兒?！?p> “但也終究跨不過泥腿子到貴族這道坎兒?！?p> “認(rèn)命嗎？這么多年下來也早認(rèn)命了。”
“老伯爵都走四五年了，到這年歲，我還能多活幾天？伯爵家的恩情，我會還的，但你和孩子們不能被卷進來。”
---
里諾已經(jīng)趕到了村口，麥吉爾帶著幾個正當(dāng)值的巡邏隊成員正等在陰涼處的樹蔭下。
麥吉爾抬頭看了看天。
天色翻紅，平添了一份肅殺。
見著里諾到了，麥吉爾率先起身迎了過去。
“里諾，我還沒和他們說，咱們怎么搞？”
里諾沒馬上開口應(yīng)聲，而是先看了看樹下三人。
麥吉爾，村里最經(jīng)驗老道的獵人，有著嫻熟的弓箭技術(shù)，過去護著村里的貨旅進城多次，手上也有著幾條劫道土匪的亡魂。
巴拉斯，村子巡邏隊隊長，健碩如牛，流竄到村里的毛賊，一多半都是由他帶人抓住的，然后渾身扒光扔進林海。
達尼，村里巡邏隊成員，小年輕，耳聰目明，雖然做事毛躁，但勝在聽話。
里諾點點頭，對著眾人開口，村外來了不明身份的惡客，已經(jīng)被麥吉爾捉住綁到林子里了，咱們?nèi)グ阉麕Щ貋?，問問他從哪兒來？再看看要不要送城衛(wèi)軍？
“時間不早了，咱們早去早回，出發(fā)吧?！?p> 里諾大致說明情況，三人點了點頭，也沒什么多問的。
四人腳程頗快，途經(jīng)獵人小屋，帶上麥吉爾的老伙計哈斯，備全家伙事兒，四人便鉆入更深的密林。
不過多時便到了麥吉爾之前包扎男子的地方。
地上植被有明顯被踩踏的痕跡。
麥吉爾和里諾心知那男子應(yīng)該是醒了，麥吉爾因為搜出信件擔(dān)心是城里貴族的屬官也未作什么捆綁，人肯定是跑掉了，這無疑給四人的搜捕工作帶來了麻煩。
還是里諾率先開口。
“看來他先一步醒來，掙脫了捆綁。”
“麥吉爾，你對林子熟悉，看看能不能找出個方向?！?p> 里諾一邊看著麥吉爾附身去查看男子離開的蹤跡，一邊回頭對著巴拉斯和達尼說道
“防身的家伙攥手里，小心著點。”
麥吉爾也自前方插了一句
“這個人手里可能還會有些小型武器，時間匆忙，我之前沒有查探他的靴子。”
里諾點了點頭，從腰間皮扣處抽出鐵刀握在手里，又從背后解下一面熟銅盾和巴拉斯交換。
巴拉斯和達尼點點頭。
巴拉斯將自己隨身的小皮盾交予里諾，從腰后抓出一把青銅刀握在右手，左手拿起銅盾，神色飄向四周，已是開始戒備了起來。
達尼則是解下身后背負(fù)的幾根短矛取了一根握在手里，其余別在腰間。
巴拉斯不曾追問為什么經(jīng)驗老道的麥吉爾會不第一時間把男人帶回村子，只是多了兩分謹(jǐn)慎的拍了拍達尼的肩膀。
“跟在我后面，多看看四周，機靈點?！?p> 達尼點了點頭，手里的木矛握的更緊了。
麥吉爾起身拿回兩片破布給哈斯的鼻下聞了聞，緊接著抬頭將背著的弓箭取到手里。
“人沒離開太久，有哈斯在，他跑不了?！?p> 哈斯對著一個方向抬頭叫了兩聲。
里諾使了個眼神，巴拉斯前方開路，達尼緊跟在巴拉斯身側(cè)。
里諾押后，麥吉爾引哈斯開路，自己居中。
在里諾與麥吉爾錯身之際，麥吉爾壓低聲音悄聲說著
“不像職業(yè)士兵，但有略微處理過痕跡，也不是普通的征兆兵?！?p> 里諾點了點頭，聯(lián)系起最近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心里大致有了個猜想。
四人沿著哈斯指引的方向一路向南，用麻布保住鞋底，隨著越走越深，天色也越來越晦暗了。
走在前面的達尼悄悄拉了拉巴拉斯的衣角。
在晦暗的林中，巴拉斯也不轉(zhuǎn)頭，只是“嗯”了一聲示意達尼說話。
“老大，好像有點不對勁?！?p> 巴拉斯沒有多說，只是安慰了一句“別怕?！?p> 畢竟身后的老獵人麥吉爾還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