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很快翻過第一個山頭,滿頭是汗的她正在第二山頭的腳下喘息回望,在隱蔽的樹蔭下觀察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病人并沒有追上來,她才踏實(shí)地松了一口氣,立馬握著砍刀繼續(xù)沿著山路攀爬,再有一個山頭就能回家一探究竟了。
很快,在艷陽難以察覺的的沉落中,她終于來到了后山的崖壁前。這是回家路上最高的一個山頭,雖然只是南川山數(shù)以百計(jì)中的一點(diǎn),但也巍峨如云,山體常年隱藏在白霧之中,據(jù)說在它延綿萬里的盡頭還能瞧見潔白的冰雪。
她在來時的那塊上石頭旁大口的喘息,胸前的灰麻色衣襟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有些泥土的臉上也是不停地墜落著汗珠,倦意布滿了整個身軀。就在剛才,她踩到了一塊晃動的山石,突然的滑落不僅粘了一臉的沙土,而且還把腳崴了一下。
也許是急忙趕路帶來的困乏,又或者是腳上隱隱傳來的刺痛,讓她焦躁的心冷靜了不少。
她在原地往回凝望了一下,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在一處滿是荒草,又長滿荊棘的山石前,她小心地用手將半人高的雜草撥開,又用砍刀將荊棘別到一旁,頓時一條荒蕪的山跡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又小心地將荊棘勾回原處,封住來路,然后便鉆進(jìn)山間的白霧。
這條是以前采藥的老路,半個多年前她還經(jīng)常走這里,后來有一天下午,天空突然電閃雷鳴,隨后一陣傾盆大雨將現(xiàn)在的山縫沖了出來,打那以后,她就走那條近一點(diǎn)的路了。由于老路很久沒有人行走和修繕,雜草叢生,荊棘遍地,雖然她格外小心謹(jǐn)慎,但纖細(xì)的手臂還是被掛出了幾道血口子。
一下山,她便從另一條路摸到了后屋,雖然屋子大部分是竹子構(gòu)建的,但后墻例外,它是用泥土堆砌的,墻體厚實(shí),很難聽到前屋的動靜。
貼著墻聽了一會,暮云又悄悄地潛到左側(cè)的灶房,通過沒關(guān)的櫥窗,爬了進(jìn)去,家里雖然如同往常一樣寂靜,但今天卻給她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心里總是不踏實(shí)。
她靠著墻小心翼翼地往外探看,爺爺正坐在院子的陽光中,由于灶房比正房的基石矮上許多,她只看到了爺爺肩膀以上的位置,老人似乎正在選著藥材,肩膀一聳一聳的。她又謹(jǐn)慎地望了望屋檐下,嗅了嗅空氣的味道,并未覺察到什么異常,她才靠著墻體重重地呼了一口氣,懸下來的心咚咚直響,手中的砍刀也輕輕地滑落滑落在地上。
就在她抬起頭,準(zhǔn)備做個鬼臉嚇嚇爺爺,然后問他一些今天的事情時,她的瞳孔驟然放大了。
“小姑娘,躲貓貓好玩嗎?”形如蝙蝠的獵手從房梁上冷笑著懸掛下來,黑斤包裹臉部露出一雙狡黠的目光,隨即一個空翻落在暮云的面前,而暮云也在這剎那之間,迅速拾起地上的砍刀,對著眼前落地的黑衣人就是橫刀一劃,但獵手似乎早有預(yù)判,身子輕輕一仰,便輕松躲開了攻擊。
“別……別過來!”她雙手握著砍刀,恐慌而憤怒地吼道。
“呵!”獵手饒有趣味地舉起雙手,緩緩?fù)撕蟆?p> “別過來”暮云一邊用刀指著獵手,一邊小心地移動步伐,往外退去。
“啪……啪……”
她剛走出灶房,鼓掌的聲響便在她身后有節(jié)奏的響起。
“四兄,果然有一套,周輕佩服!”
之前隱匿在屋內(nèi)的主仆三人悠然地走了出來,面帶笑意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