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優(yōu)伶閃現(xiàn)
“……”,小美人側(cè)躺著,看著屏風(fēng)中透出的人影,欲言又止,爾后躺正,望著床梁,有氣無力道,“去燒桶水來,我要沐浴……”。
丫鬟不安的互相看了看,柔柔道了聲“是。”,便都退下了。
一頓細亂的腳步聲逐漸離開屋內(nèi),另一人先是檢查了窗戶是否加固穩(wěn)妥,才往外退去,卻未料,這會兒被小美人喚住,“豌豆兒,讓外頭的守衛(wèi)走遠點,你栓上門,過這邊來?!薄?p> 怕小美人情緒受波動,豌豆兒連大氣都不敢喘,腦子也罷工了,聽著她的話,腳步謹(jǐn)慎,一一照做了。
扣上門栓,透過淺白牡丹花盛放的屏風(fēng),豌豆兒舒爾瞥見一身影側(cè)坐在床邊,明明方才還未有的,看身形,也并非小美人……
腦子又是一懵,走了一個采花賊,再來一個什么賊?她心里胡思亂想著,險些腿腳軟下跌倒,那人卻站起來,一眨眼便抓住她的手肘,吊住她嬌小的身板。
“師……師傅?”,豌豆兒顫抖著嗓子輕呼,抬眸,對上那人冷冷的眸。
那是個比她高個,瘦的棱角分明的女人,也是折磨了豌豆兒兩個多月基本功的優(yōu)伶。
視線轉(zhuǎn)到床榻上,小美人看著豌豆兒吃驚的表情,不免竊笑。
“到底怎么回事?”,預(yù)感到小美人似乎瞞著她很多事,豌豆兒原本的愧疚之情轉(zhuǎn)而帶上些不悅,“小姐,師傅,你們……”,豌豆兒瞥了眼門外,確認仆人沒被招來,才嘟囔道,“到底在瞞著我什么事……”。
原來,起初小美人收拾畫像,瞧見花木蘭畫像時,便想到可以找個懂武功之人幫忙。
可要如何才能不引人矚目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呢,就在豌豆兒崇拜的眼神中,小美人得到了靈感。
馬老爺送給她的畫冊其實她早些年就看完了,而且她還留意到,每本畫冊的最后一頁都有密密麻麻的小廣告,那是原先她從未留意的。
有一次她無意中喝了口茶,茶水滴到小廣告中的一則,便是寫著“唱戲舞曲無人問津該怎么辦,每日只需兩個時辰,輕輕松松練就一身好武藝。兼職走鏢門衛(wèi),每月還能多入幾兩銀子……”
原本這還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可后院這則小廣告版面越做越大,她便猜到越來越多的人投身其中,有銀子宣傳。
雖這東西一看就不靠譜,可唱戲舞曲會武功,確實有助于主事業(yè)的發(fā)展,抱著搏一搏的心態(tài),她假裝耍起性子,讓豌豆兒通過裘大夫介紹,找個靠譜的優(yōu)伶。
兩個月時間雖說長不長,卻也短不短。
豌豆兒負重爬臺階練腿時,小美人便和優(yōu)伶,一人站著,一人坐著,喝茶聊天。兩個聰明之人,很快就溝通好各自目的。
優(yōu)伶練得一身本事,不外乎圖財過活。小美人存的一箱珠寶,不外乎以備不時之需。
前有豌豆兒強忍叫痛,混淆視聽,后有兩人袖內(nèi)談價,達成交易。
昨夜便是二人密謀好的時間,半夜小美人和豌豆兒換上夜行服,鉆過假山后洞,潛入隔壁小院后墻。為不引起太大的動靜和懷疑,優(yōu)伶在墻外等候接應(yīng)。
原本一切安排妥當(dāng),可奈何天殺出一個采花賊。
優(yōu)伶在外久久等待,原本想按事先討論,若兩人未敲石暗號,說明情況有變,她先行撤退。幸好豌豆兒一聲撕心裂肺的“救命啊……”把她喚了回來。
小心翼翼爬上素清別院高墻上時,優(yōu)伶停住了動作。原是采花賊將將抓過小美人胳膊時,幾名馬府家仆著裝的下人飛身而出,三下五除二,將采花賊堪堪拿下。
一對多,原本磕了藥的采花賊縱然有幾下本事,也不敵眾人,最后被穩(wěn)穩(wěn)控制住。
期間還有個小插曲,原本一切順利,可誰想忽地一只橘色肉球飛出,一屁股坐在采花賊腦袋上,胡亂一通抓,給采花賊一個反撲的可乘之機,幸好有驚無險,橘貓最后也被拎走。
“小姐……”,豌豆兒略帶委屈地嘟著小嘴,看著床榻上憔悴的小美人。她心里不免泛起委屈和自責(zé),難道她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嗎?
連那么重要的事都不通個氣。
平日孤高的小美人瞧見這般,怯怯拉過豌豆兒的手,掀起她的袖子,上面有一道沒一道的口子被亂石刮出,還有些被掐出的淤青。
“這藥你拿著,治療創(chuàng)傷極有效。莫讓其他人瞧見了,我不想讓其他人為難你?!?,那是一包被藏在小美人枕頭底下,用牛皮紙包裹的藥粉,似專門分裝出來的。
嘴上說著用藥,其實豌豆兒心里明白,小美人這些年一個人熬著,心機愈發(fā)深沉,對別人的情感表達也十分生疏,就像……豌豆兒接過薄薄的紙包,一句“不想讓其他人為難”便聽出了小美人不告訴她的緣由。
“此次行動也并非沒有收獲?!?,優(yōu)伶冷不伶仃插話,一如平日的話語,冷冷道,“依我所見,馬老爺一直派人在暗中監(jiān)視此處,若非如此,昨夜一行人不可能如此快速出現(xiàn),遏制賊人。”。
小美人點點頭,擰緊眉頭,“如此,怕是我二人還未越出墻外,便被抓了回來?!?p> “對了,師傅,既然你武功這般厲害,為何不趁夜趕緊把小姐帶出去?”
優(yōu)伶搖搖頭,“我的輕功還沒到帶活人飛天的程度,也就我?guī)煾涤锌赡?。?p> “那就把師公請來?”
“師傅人已經(jīng)仙去了?!?p> 題案再次被被否決,三人再次陷入沉思。
“可惜洞口已經(jīng)被封住了,也不知老爺那邊會怎么想……”,豌豆兒貼在床邊的立柱上,手指尖描繪著上頭雕的梅花,喃喃自語。
優(yōu)伶走后,豌豆兒上下打量了床榻,撓了撓腦袋,“小姐,師傅剛剛是藏身哪里,為何我全然未發(fā)覺?!?p> 這問題倒是難住小美人了,“好像是衣櫥那方……可……”,這方,豌豆兒已經(jīng)打開衣櫥,里頭不知何時被整出一個不大的空格,若說要藏人,一個嬰孩還差不多,一個成年人便肯定是不可能的。
兩人默契的搖搖頭,否認了心中詭異的念頭。
“回老爺,根據(jù)暗哨的觀察,采花賊應(yīng)當(dāng)是從隔壁小院翻墻而入,并鉆過兩個小院之間的假山潛入素清別院。依小人看,觀其洞大小,此采花賊應(yīng)當(dāng)蓄謀已久。如此反復(fù)來回挖掘,還能躲過監(jiān)視,若非武功了得,便是有內(nèi)應(yīng)?!?p> “那人武功如何?”,馬老爺撫摸著懷里膨脹了些的白貓,若有所思。
“回老爺,那賊人似……”,管家抹了抹額間的汗,“磕了催情藥,澆了好幾桶涼水才緩解下來,暫時不知其武功路數(shù)如何?!?。
馬老爺一聽,嘴角略微抽動,似被觸碰到底線,怒目冷冷道,“亂棍打個半死,絕了他的作案工具,待剩最后一口氣再送去衙門……”
“是……是?!?,聽得管家錯覺腿間發(fā)痛,咽了頭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