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從未同路，如何同歸
我想直接走掉，可是我現(xiàn)在就是覺得心里堵得慌，我如果不說出來我會憋死，我不能走，我得跟他回家，然后和他吵架？我不知道。
我坐在副駕駛上，他關(guān)上車門，然后先來給我系安全帶，“前面不遠有家韓國水煎肉還不錯，要不要嘗嘗？或者你想吃魚，我知道有家烤魚。。。。。?！?p> “不想吃?！蔽业偷偷穆曇?，正努力地壓著脾氣。
“那我們回家吃，我做飯。”他終于扣好了我的，開始扣他自己的。
“我見到鄭依然了?！?p> “我們?nèi)ツ睦镔I菜？”
“裴南風(fēng)！”我真的不是一個善于隱忍的人，我的怒氣通常憋不到第三句話。
“我知道了一些事?！?p> “現(xiàn)在還能買到新鮮菜嗎？”
“我說我知道了一些事，你做的事！你別給我岔開話題?！?p> 可能是我的語氣已經(jīng)徹底炸毛了，他終于轉(zhuǎn)過頭看我，“然后呢？”
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我以為他會辯解些什么，就算依他的性格不辯解，也至少說一些，嗯？我希望他說什么呢，但是不管他說什么，至少不是這理直氣壯的三個字。
“然后呢？你覺得無所謂是吧，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隨隨便便改變別人的人生，在你看來都無所謂是嗎？”
“她的尊嚴是我踐踏的嗎，她已經(jīng)把自己折騰成那個樣子，獨獨差了我這一下？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說什么尊嚴，不可笑嗎？再說了她現(xiàn)在不是過的挺好嗎，不應(yīng)該感謝我陰差陽錯把她撈出來嗎？而不是你現(xiàn)在在這里與我吵架?！?p> “沒有任何一個女孩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是現(xiàn)在看起來結(jié)局是不錯，可是這是她想要的嗎？難道結(jié)局還不錯就可以掩蓋初衷的錯誤嗎？”我還想繼續(xù)說下去，他用更高的聲音蓋過了我。我們從來沒有如此激烈的爭吵。
“柳夢煙，我是人不是神！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已經(jīng)足夠我拼盡全力，我不在乎全世界，我也保護不了全世界！”從我認識他從來，從來沒有聽過他這么大聲地說話，他好像一直都是云淡風(fēng)輕，目空一切，就算他生氣時候，也是帶著常有的微笑，絕不會顯露出來一絲一毫，然后悄無聲息的還你一刀。他說所有浮于表面的氣憤毫無意義，但現(xiàn)在他面對著我，做了他一直不屑一顧的毫無意義的事。
“你別偷換概念，你明明就是在傷害！她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是否負責(zé)，都不是別人拿來傷害她的理由，裴南風(fēng)，你這樣做，與那些人有什么差別！”
“沒差別？”他哂笑一聲，“對沒差別，柳夢煙，你以為你現(xiàn)在憑什么能在這里指責(zé)我！我看你與她也沒有什么差別，我他媽當時就不應(yīng)該管你，讓你被那些人**，你不是同情她嗎，到時候你就可以和她一起賣，搞個噱頭說不定還可以漲價，是我多管閑事了，沒有被輪你是不是還挺遺憾的，沒關(guān)系，我可以再幫你找人。。。。。。”啪，我也不知道我是哪來的膽子，分泌了多少的腎上腺素，可以支撐我把這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臉上。他不說話了，車里靜的出奇，能聽見我們兩個的心跳聲。他瞪著我，我不知道他會不會還我一巴掌，他要是像我這樣，使出全力打我一巴掌，會不會把我的牙打掉。按理來說他不會打我，但現(xiàn)在不一定，因為像他這樣的人，可能這輩子還沒有挨過巴掌，第一掌，讓我這個不怕死的扇了。他的手緊緊的抓著方向盤，我能看見他手上的青筋，因為太用力，手被擠的褪去血色，粉中發(fā)白，他盯著我的臉，我在盯著他的手，在想他要是還手我是躲還是不躲。
好久好久，我感覺沉默了一個世紀，他挪過手來，用力的捏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拉近他的，他看著我哂笑“柳夢煙，為什么我說你和她一樣，你會這么生氣，”他笑的越來越大聲，“你心里也看不起她。是嗎？”
“我打你不是因為這句話?！蹦鞘且驗槭裁丛捘?？因為他說他就不該管我，還是他說讓我去賣，還是他說要幫我找人，似乎每一句都可以扇他一巴掌呢，后悔了，怎么沒有連著多扇幾下呢，現(xiàn)在再扇顯然是不能了?！拔疑饶闶且驗?，你讓我背上一輩子都還不完的債了?！蔽矣昧昝撍氖`，把臉看向窗外，我不能再看他的臉，越看越后悔我少扇的幾巴掌。
他也轉(zhuǎn)過身，向座椅靠了靠，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著方向盤，“煙煙，你現(xiàn)在指責(zé)我是什么意思？我想想，哦想到了，你只要指責(zé)我，你只要足夠的義正言辭，把所有的都推到我身上，這事就跟你沒有關(guān)系，你還是高高在上，干凈純潔的柳夢煙，我是骯臟下作的裴南風(fēng)，但是煙煙你不需要指責(zé)我，骯臟也好，下作也好，都算我的，這些東西你本來就不需要知道?！?p> “有的事不知道它就不存在了嗎？掩耳盜鈴？我不是為了推脫責(zé)任，相反，我恰恰是感到我有非常大的責(zé)任?！?p> “別人傷害了你，你可以忍是嗎，就像當年你跟警察說你不追究了，但是我忍不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
“但這是我的事！”
他似乎聽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話，他先是迷惑了一瞬，轉(zhuǎn)而又被怒意代替，“柳夢煙，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又不傻，我再說一遍你打我怎么辦，說不通，我走總可以了吧。我按那個安全帶扣子，今天連安全帶都跟我作對，我晃悠了好幾下都解不開。他靠過來，一下就解開了，并俯身啪的一聲幫我把門也開開了。行，意思很明顯了，趕我走是吧，走就走，如果你覺得我離不開你裴南風(fēng)，那你可就太高估你自己了。
我自己在大街上走著，越走越氣，越氣就走的越快，我承認剛才下車是一時沖動，但我不后悔。他是不會來追我的，但其實我心里也沒有這個期盼，我也不是假裝走然后讓他來追我那種女生，大多數(shù)時候我是想要就會拿，說了不要就是真的不要，這次顯然是，我走是真被他氣得不輕，我再看見他，我怕我辛苦忍下的那幾巴掌還是會“物歸原主”。
走了好幾條街才發(fā)現(xiàn)我這是去哪啊，恍然才發(fā)覺與他生氣，我竟然無家可歸。房子是我的，可是也是他給的?？戳艘幌卤恚谷豢焓稽c了，現(xiàn)在打車回家路遠不說，爸媽肯定已經(jīng)睡下了，把他們吵起來，又要問東問西，還要撒謊應(yīng)付也是頗費工夫。幸好我還有我的舍友——天使寶貝林婉靜。
你在哪，我去接你。她沒有問我什么，幾句話就掛了電話，把我要說的會不會不方便堵在了嘴里。林婉靜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啊，不相形不見絀，某些人真是可惡至極。
“煙煙，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嚇我啊?！笨此铝塑囍背遗苓^來，想抱我又不知所措的樣子，我猜我此刻蹲在地上栽著頭的樣子一定很慘。抬頭看她緊張的樣子，眼淚就不聽話了。
“走，咱們先回家?！彼龥]多問，拉著我往車里走。
“我沒事。”
“和裴南風(fēng)吵架了？”
“嗯?！蔽铱聪虼巴狻?p> “多大點事，剛才嚇死我了?！?p> 對于林婉靜要和我一起睡的事，趙鵬飛一點異議也沒有，跟我打了招呼，把客廳收拾了一下就去臥室了再沒出來，把空間完全讓給了我們。
“吃飯了嗎？”我搖搖頭，“還剩了點飯，我再去給你炒個菜。”
“我?guī)湍惆?。?p> “不用，就一個菜，你呆著吧?！蔽揖涂恐鴱N房門看她忙活。
“你老公對你真好?！?p> “哪有？你是沒看到我們吵架時候，恨不得把對方的頭擰下來，但是這兩口子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你們也算老夫老妻了，還跟小孩兒一樣鬧脾氣?！?p> “我們不是那種關(guān)系?！痹趺凑f那么多遍就是不聽呢？
“行行行，你說不是就不是，說說吧，為什么吵架?！?p> 然后我就把事情經(jīng)過復(fù)述了一遍，閨蜜說話嘛，難免會添油加醋夸張一點點，當然打一巴掌的事被我隱去了。
“臥槽，臥槽，臥槽，”正在給我盛飯的林小姐吃驚三連，“煙煙，你是說那件事都是你家那位在背后操作的？”
怎么就我家那位了，我家哪位??？好吧姑且順著她的說吧，她這輩子是不可能記住了。
“也不全是，他就是花錢讓人替我背鍋，并陰了程前一把。后面的事他知道，但不是他做的。”
“臥槽，這就是有錢的男朋友嗎！太帥了吧！”
這是重點嗎，這是你崇拜的時候嗎？她看見我用一種無奈的表情看她，終于意識到我們討論的點應(yīng)該在哪里。
“可是聽你說的，現(xiàn)在鄭依然過的很好不是嗎？”
“你怎么和他說一樣的話！”
“你看啊，每個人都應(yīng)該為自己人生負責(zé)，每一個決定也都是自己的決定對吧，孩子又不是裴南風(fēng)的，他需要為他倆結(jié)婚生孩子負責(zé)嗎？孩子是程前的，他是應(yīng)該娶鄭依然，說實話，他這么做我還覺得他好歹也算個男人?！?p> “可是沒有裴南風(fēng)就沒有這個孩子?！?p> “煙煙，孩子是裴南風(fēng)的嗎？”
“你說什么呢！”
“那不就對了，覺是程前睡的，感情也是他倆后來有的，裴南風(fēng)也控制不了一切對吧。還有莫說結(jié)局還行，就是不好的結(jié)局，路是鄭依然自己選的，錢是她拿的，又不是裴南風(fēng)逼著她去做這件事，如果是，都不用你生氣，警察早把他抓走了。”
“可是事情是他而起?！?p> “錯了，事情是程前而起。你倒霉在后，他才保護你的?！?p> “保護我？你知道他今天說了什么混賬話嗎，他說就不該管我，還要找人”，我到底是不好意思說出口那兩個字?！白龀糖皩ξ易龅氖??！?p> “哈哈哈，看來真是被你氣到了。那是他的氣話，他怎么可能舍得。就假如我今天去接你，你說你滾蛋，我的事不要你管，那我是什么心情??？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我能不生氣嗎，我肯定轉(zhuǎn)身就走了?！?p> “我好像最后是說了不要他管我的事，他當時那個眼神，差點殺了我，然后他就把我趕下車了。”
“你真說了？煙煙，你這話是有點過分了?！?p> “我過分？林婉靜，你是我閨蜜還是他閨蜜呀，你怎么向著他說話?！?p> “好好好，我說裴南風(fēng)是個大壞蛋，真不是個東西，你會開心嗎，不，你只會更生氣，并不能解決問題?！彼o我夾了菜，“我肯定是你閨蜜，但是為了你好，我才更應(yīng)該說真話?！?p> “真話就是我過分嗎，我不該跟他吵架？”
“不是他的錯，別把責(zé)任都推到他的身上，他也只是為了保護你，你反過來怪他，這多寒心吶，尤其是最后那句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對他來說，太傷人了。”
“不說了睡覺吧，我現(xiàn)在不想聊他?！蔽毅@進被窩里躺好，閉上眼睛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他，有今天他生氣的樣子，與我吵架的言語，還有他挨打時候的表情，但更多的是他對我笑的樣子。林婉靜說：“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我才意識到我手里拿著手機，我剛才好像看了幾次手機，好像我在等他消息一樣，開玩笑呢？“不打，我不想理他?！?p> “夫妻哪有隔夜仇，打個電話聊聊天，后天是周日剛好趕上七夕情人節(jié)，回家好好做。。。。。?！彼紤]到我此時的心情，換了一個說法，“好好聯(lián)絡(luò)聯(lián)絡(luò)感情，這事不就過去了嘛?！?p> “是不是因為你們要聯(lián)絡(luò)感情嫌我在這礙事？”
“老夫老妻了聯(lián)絡(luò)什么?！?p> “你們結(jié)婚都一年了，沒要孩子嗎？”
“兩個人還房貸車貸，讓孩子生下來，三個人一起還嗎？明年再說吧，幸好趙鵬飛是個有出息的，剛升了職，以后應(yīng)該都會變好的吧。”
“也是，畢竟是你哭喊著追了一年才追上的人。”
“不許說這事！”她拿枕頭砸了我一下，“煙煙，你的事我不想?yún)⑴c，但我作為前人，我必須跟你說實話，有的事很現(xiàn)實，裴南風(fēng)有錢，對你也好，你跟了他一點都不用擔(dān)心這些事，你會過的很輕松?！?p> “我就算想喜歡他，他也不喜歡我啊，你不知道他拒絕我多少次了，有1%的時候我感覺他對我有點意思，但99%的時候他都對我沒意思，所以還是算了吧，我倆根本就沒可能?！?p> “哎。。。。。。?！绷滞耢o長嘆一口氣，被子往上一扯“睡覺?！?p> 肯定是我的心酸愛情之路引發(fā)了她的同情，她才嘆氣的。
我在林婉靜家過了周末，他倆果然說話算話，一點沒有要過情人節(jié)的意思，我也就不那么像電燈泡了。但到底是個節(jié)日，周日下午我和林婉靜去超市買了一大堆菜和零食，打算晚上好好吃頓飯，我說我想吃炸雞忘了買小雞腿了，她不疑有他跑去幫我拿，我推著購物車到收銀臺結(jié)了賬等她。她出來說“柳夢煙長能耐了你。”要把錢轉(zhuǎn)給我，我說轉(zhuǎn)了就絕交，以后再也不讓她管我的事，我們哈哈大笑，別人看我們，肯定像兩個傻蛋。
我們?nèi)齻€在情人節(jié)晚上吃了一頓大餐，整整吃到了9點哈哈哈。正商量晚上要在沙發(fā)上看什么電影的時候，我電話響了。
不是沒有期待的，聽到電話響時候，我心里的那股甜味太明顯讓我無法忽略。這兩天我也想了，好像確實是我不對，我太自我了，也有點自私，我的想法對裴南風(fēng)不太公平。做事有點壞，但錯談不上，并且就算錯了，也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怎么能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凈，把他一個人使勁往泥里推。但是我沒有先理他，忍住不能理他，我不要面子的嗎？第一句話怎么說呢？我應(yīng)該是表現(xiàn)得繼續(xù)生氣還是開心一點？我滿懷期待地拿起手機，雀躍的心一下就靜下來了，不是風(fēng)哥，是許軒浩。
聽聲音他好像是喝醉了，然后說有事跟我說讓我去他家找他，又說了不是他家，我說你現(xiàn)在在哪，他迷迷糊糊說不清，我就說你微信給我發(fā)個位置，沒一會兒消息來了，我打開微信，不是他之前的頭像了，一個小男孩，一看就是情頭，之前我和他在一起時候，他讓我換情頭，我說我不想弄這些太表面的東西，幸好他知道我不太愛發(fā)朋友圈，什么事都不愛拿出來讓大家看，所以就聽了我的沒有換，但他心里其實一直想要一個可以和他用情頭的姑娘吧？很多人不提起的事，微信會記得。定位上面是去年八月我們最后的對話。他說“煙煙對不起，她回來了，雖然我不想這么做，但我知道我的心沒法跟你繼續(xù)了?！蔽艺f：“沒關(guān)系，祝你們幸福?！敝虚g有一條我撤回的消息，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真的嗎”三個字，聽他這么說，我當時應(yīng)該是很開心，一下沒忍住的問了這是真的嗎，但是怕他誤以為我是不舍得就撤回了，也不知道他看沒看見。
我不想見他，從哪個角度都不想。我對他當年或許還有點感情，但現(xiàn)在只讓我覺得還要費力應(yīng)付他，我還正和裴南風(fēng)生氣呢，我哪有心情去應(yīng)付別人。我說“你媳婦呢？”那邊回答我的是什么東西摔地上的聲音，然后電話就掛了。我擔(dān)心他出什么事，其實說到底我對他還是有愧疚的，畢竟我和他總共四個月，最后一個多月里都在想著怎么和他分手，最后還讓他覺得是背叛了我對不起我，這件事上我是個真綠茶。
借了林婉靜的車，我導(dǎo)航往許軒浩家里去。
他果然喝多了，剛給我開門我就聞到滿屋酒氣，他朝我傻笑一下，就往我身上倒，我趕緊避開，又怕他真摔地下了，伸了胳膊捧住他，但一個男人的重量我怎么可能攔得住，順著的力道差點把我也拽到地上。幸好他自己又站住了，左搖右晃地領(lǐng)著我往里面走，我看了一下，家里亂七八糟，啤酒扔了好幾空罐，還有一瓶打開的白酒正在桌上，這場面我在男生宿舍見多了，所以一點也不慌。“你媳婦呢？”我一邊說一邊撿他亂扔的瓶子。
“媳婦？誰是我媳婦？”
好吧我重問，“你對象呢？”
“跑了。”
嗯？所以一個人在這喝悶酒是對象跑了？去哪了？
“煙煙啊，你過來，咱倆喝點兒。”額，我能說我不想讓你這么叫我嗎，叫煙姐，叫女神，叫好兄弟都行啊，叫我前女友也行啊，叫我煙煙，奇奇怪怪?！澳闶遣皇且部床黄鹞?？”
啊這，這是酒桌上的話沒錯了，但是這句話最近不是被網(wǎng)上罵慘了，現(xiàn)在酒桌上沒人說了嗎？
“我開車來的不能喝?！?p>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他猛地坐起來，怒目圓瞪，把手里的杯子摔了出去。我害怕他喝多了不受控制，做什么出格的事，我說“喝?！笔裁瓷崦憔?，明明是為了命陪君子。
“連個下酒菜都沒有干喝??？等著我去看看?！蔽胰N房看了看，幸好有點黃瓜，就拍了個黃瓜。
“柳夢煙，你知道我是誰嗎？”這個稱呼我聽著順耳多了。
“許軒浩？”
“對沒錯是我，看來你還沒有忘了我?！?p> 啊這？一語雙關(guān)？不答最好。
“我對不起你?！?p> “沒有，都過去了。”
“我干了。”
“我是不是一點出息都沒有？”
“不是啊，你工作做的挺好的嘛，經(jīng)理不是說他走了就讓你頂上嗎？”
“你怎么還不喝，干杯！”
。。。。。。好吧，他根本就不是想找我說話，他就是想找人喝酒。
“你對象怎么回事？”他還沒有來得及回答我，“你慢點，都倒沙發(fā)上了，你看你把家弄成什么樣了?！?p> “這不是我家，這是我租的房子，我有房子嗎沒有，我買不起！”
“那也不能給人弄臟了呀。嗯，你少喝點吧。”
“你覺得我不能喝是吧，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我為什么要和一個喝多的人說話！我脾氣也上來了，“我知道你能喝，來，咱哥倆干一個！”
“干！”
我偷偷給他兌了水他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往嘴里灌。我再故意倒灑一些，所以我倆估計都喝有三兩多吧。我一點事沒有，他已經(jīng)躺著坐不起來了。
喝了仨小時，我總算從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話里聽出個所以然。前女友叫什么名字來著，他們大學(xué)談的，是他的初戀，后來工作了兩年，她嫌他不思進取沒能力，就跟他分手了，后來又談了一個男生，不知道為什么分手了，就又回來找他了，他對她也有感情，就把我甩了嘛，跟她舊情重燃了，結(jié)果現(xiàn)在那個女的還是嫌他沒出息，結(jié)婚也沒錢，倆人經(jīng)常吵架，不知道從哪得到那個男人的新消息，又去找人家去了，今天情人節(jié)就沒見個人影。
“煙煙，你會原諒我嗎？我們還有機會嗎？”
啊這，大可不必。我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心里想的是裴南風(fēng)，“我們，不合適?！蔽冶锪税胩欤钏际鞈]了之后，憋出一句最官方最敷衍的話。我對你從來都沒有感情嗎？因為不和你一路，所以一想到會和你歸為一處就感覺到害怕嗎？
他可能是看見我的表情，自嘲地笑了，“你別怕煙煙，我不會強求的，我不該為了她傷害你，都是我的錯，我沒想你能原諒我。”斷斷續(xù)續(xù)的，我拼湊完整了應(yīng)該是這個意思。
額。。。。。。其實也沒有吧，不是你的錯啊?！皼]事，都過去了。”
“她怎么能這樣呢？把我當什么？足球嗎？想踢就踢。我那么愛她，她要回來，我馬上就讓她回來了，她怎么能說走就走了呢？”
這些話尷尬了，和我有點重合吧？他確實對人挺好的，他太老實了，心地也善，當初因為開頭是我想試試談戀愛，也答應(yīng)了跟他處對象，所以就算我對他根本沒有感覺，從來沒有那種悸動，最后我根本做不到說走就走，才會感覺到煎熬。他前女友回來他要跟我分手時候，我是那么輕松，就感覺身上有一塊石頭終于可以放下了?？此F(xiàn)在這個可憐樣，我開始慶幸我是個綠茶，讓他以為是他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否則他應(yīng)該更難受吧。我從來沒有把他當球踢，但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就算我本意不是傷害他，我也算欺負了老實人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沒做錯任何事，但是我確實對不起你。
“對了，你那個師兄呢？對你好的那個?！?p> 師兄？裴南風(fēng)？對我好嗎？嗯是對我好，特別好，除了不愛我。
“他們藕斷絲連好久了，我都查清楚了，那個男人就在你師兄的公司上班?！?p> 裴南風(fēng)？又和他有關(guān)系嗎，又？只是上個班，巧合了吧，也不是什么什么事都和他有關(guān)系吧，我對我自己說。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