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有一紙賜婚圣旨而已,并沒有正式大婚,而且他還有安陽王的使命,求娶卜姑娘。
等到他想好了退婚法子,他們就合各不想干了,從此你是你,我是我,再無半點瓜葛。
如今,稱她做瑾王妃,她感覺她都虧了。
“哦,你就是那個落英山撿回來的罪奴?皇上下旨賜婚的瑾王妃?”玉南王頗有興趣地探頭要把青衣晚瞧清楚。
南宮瑾白見玉南王對青衣晚很興趣的樣子,忍不住又退到青衣晚面前,將她擋得更嚴實些。
“正是,小女名喚青衣晚?!?p> 青衣晚此時已經(jīng)被南宮瑾白擋住,看不見玉南王對她頗有興趣的神情。
“嗯,現(xiàn)在你尚未同瑾王成親,暫時便喚名字吧?!庇衲贤踺笭栃Φ?。
玉南王這句話深得青衣晚的心意。
“云方師太你也瞧見了,現(xiàn)在瑾王和青姑娘全身濕漉漉的,這天氣涼,先讓他們?nèi)Q身干凈的衣裳,免得著了涼,在說話也不遲,是不是?這空瀾師太去了,暫且等等也無礙?!?p> 云方師太也挑不出錯,自然也應了玉南王的建議。
青衣晚聽君一席話,忍不住拍手,手都動了一下,還是忍下了拍手叫好的沖動。
“寧心,寧靜,你們帶瑾王與青姑娘下去換衣裳吧。”
云方師太喚了兩名較年輕的小尼,交代了她們,就帶著南宮瑾白與青衣晚過偏廂房更衣去了。
來到一間較大的廂房,里面隔了一扇長方形屏風,屏風左右兩邊分別有兩間較小的耳房,左間為男賓客更衣室,右間為女賓客更衣室。
兩間耳房的中間,只隔著一扇屏風,耳房門口出只用珠簾輕紗裝飾。
叫寧心的小尼,看起來也剛到及笄之年,十四五歲的樣子,長相小家碧玉的,整個人怯生生的模樣。
她帶著青衣晚到右耳房,然后幫青衣晚褪下斗篷蓑衣。
當看到青衣晚整個身上都是濕噠噠的,名為寧心的小尼叫了一聲:“姑娘,快快把濕衣?lián)Q下來?!?p> 放好蓑衣后,她立馬小跑過去打開衣櫥,看了一眼后,回來對青衣晚說道:“姑娘,你要穿何種顏色的衣裳?”
青衣晚正要說話,而對面耳房傳來南宮瑾白的聲音。
“給她挑一套蜜桃粉的軟煙羅廣袖裙?!?p> 青衣晚一怔。
蜜桃粉?
這家伙心里這么騷逼?
青衣晚她還沒穿過這種顏色的裙子。
這時,寧心聽從了南宮瑾白的安排,從衣櫥里拿出一整套蜜桃粉的衣飾過來。
青衣晚也沒細看,接過衣裳就拿到右?guī)咳Q了。
本就高挑纖瘦,象牙白的長裙,蜜桃粉的毛絨滾邊云錦短襖,同色系的海棠腰帶垂落下來,裙擺處是蜜桃粉與象牙白的漸變,裙擺刺繡著金鳳戲百花的圖案。
蜜桃粉的衣裳,襯托出嬌羞與仙氣,則少了那種瘦弱疲憊之感,不禁讓人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瞧了幾眼。
整套衣裳的面料,都是上等的云錦制作而成,又緩和又輕軟。
重新?lián)Q過了干凈的衣裳,青衣晚整個人都舒適多了。
就在寧心幫青衣晚擦拭濕發(fā)時,初晴端著一盤熱水進來了。
剛進到里面,初晴就看到了青衣晚的身影,婀娜曼妙,就是她隨便坐在那里,也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第一次見到她穿如此鮮艷粉嫩的衣裳,當真是驚艷。
初晴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看著青衣晚的背影,忍不住開口說道。
“青姑娘,你好?!?p> 不等初晴說完,青衣晚就轉(zhuǎn)過了頭,美字沒來得及說出來,便生生吞了下去。
青衣晚轉(zhuǎn)過頭,就看了初晴愣住了的樣子,還見她咽了咽口水。
見初晴一副不對勁的樣子時,青衣晚覺得這個表情好像哪里見過,腦子一轉(zhuǎn),是了,之前在亭子里時,南宮瑾白幫她撩頭發(fā)時,也是這種表情。
一頓一愣的。
額,不對勁!
想到這,她立馬站起身,走到梳妝臺那里,站在銅鏡前,躬身瞄了一眼。
得。
之前涂的灰黃顏料,被雨水沖刷得一坨白一道灰的,足像個小花貓似的。
以南宮瑾白那廝,估計也看出了端倪。
“初晴你也換衣裳吧?!?p> 青衣晚想到自己的偽裝,已經(jīng)被識破了,但也不慌不忙,很是淡定。
青衣晚過去,接過寧心從初晴手上端過來的熱水,對她道了聲謝。
“有勞了,寧心小師父,你先去忙吧。”
寧心對青衣晚合掌點頭,退了出去。
青衣晚見初晴已經(jīng)換下濕衣,便把手上端著的熱水放置水盤木架子上,右手掌心捧起一些熱水抹濕臉,左手抬起輕晃過臉龐。
拿起洗臉巾微擰一下,然后認真地擦拭著自己的臉。
棉巾上頓時布滿了污漬。
放下洗臉巾,青衣晚低頭看著水盤中倒映著一張嬌美,冷艷,端莊的臉,明眸皓齒,冰肌玉骨。
哎,這樣出去可不好的。
頭發(fā)也干得差不多了,青衣晚四周打量了一番,沒見有什么合適挽發(fā)的東西。
就在這時,青衣晚眼神看到梳妝臺上,有一條披帛,拿起隨手將長發(fā)挽起,又用披帛的另一邊把臉捂住,把自己包好后,便低著頭快速走出去。
赤水庵里別的不多,就屬香灰多。
走出了廂房門,來到了一座大殿門前,找到一個香爐,伸手進去抓起一把香灰快速一抹。
就在這時,身后響起一道調(diào)侃的聲音。
“這到底長得多花容月貌啊?還往臉上抹灰,怕被人看上?”
青衣晚驀地轉(zhuǎn)身,正對上南宮瑾白那深邃清亮的眸光。
她不禁咬牙。
這人有輕功了不起???她竟然一點有人靠近的聲音都沒聽到,討厭。
南宮瑾白看到她臉上的香灰,還沒涂抹均勻,模樣倒像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不小心把會蹭飯到了臉上。
臉上雖然有灰,但絲毫掩蓋不住她那雙灼灼其華的眼。
眼珠子滴溜轉(zhuǎn)了一圈,像是做了什么錯事被發(fā)現(xiàn)了一樣,神情頹然又有點小懊惱。
而沾染了香灰的手,還拉著圍在脖子上的披帛把臉擋住。
南宮瑾白看著她這些小舉動,心中最柔軟的那一處,就這么輕輕地被撩動了一下。
他本想著尋個機會,不著痕跡地把她逮住的。
初晴端去的那盆熱水,就是他交代送過去的。
就在青衣晚用披帛捂著臉,悄摸摸地出來時,就注意到了她。
而如今,看著她這嬌俏的樣子,他竟然有種舍不得逼她漏出容顏。
青衣晚從沒打算讓他看見她的真面目,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他發(fā)現(xiàn)了,還把她逮住了,再也不能繼續(xù)裝下去,也沒意義,她放下遮臉的披帛,直接干脆地說道。
“沒錯,本姑娘長得天生麗質(zhì),國色天香人見人愛,還不得捂緊點嗎?萬一王爺被我迷得神魂顛倒,食不知味,以后非要把我強留在你身邊,那可怎么辦?豈不是很吃虧?”
聞言,南宮瑾白不禁失笑。
眼神還停留在青衣晚的身上。
青衣晚在聽到他的笑聲時,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裳。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他竟然也是一襲藕粉色長袍,月白色的云錦腰帶,顏色接近她身上的衣裳。
此種顏色,本是最適合少女,而沒想到穿至他身上,絲毫沒有違和感,讓他看起來有種超然脫俗,彩云映月,如水如華的清輝,風采翩翩絕世,像是從凌云天外的飛仙來客。
青衣晚眼神不禁看呆了。
“本王留你,你留本王,都行。”
青衣晚壓下神情,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空瀾師太的事情還沒處理,我剛來到,空瀾師太人就沒了,這事估計要牽扯到我頭上來,王爺您作為我的夫君,所以,還請王爺想法子把事情處理了吧?!?p> 她話音剛落,南宮瑾白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