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疆巫師死相何其慘,別說看了,就是聞著血腥味,都感覺全身戰(zhàn)栗。
她倒好,還去查探什么。
查什么?探什么?那具五花八門的尸體?
“你別跟本王說,你還會檢尸?”
青衣晚迎上他的眸光,搖頭道:“我哪會?”而后又繼續(xù)說道:“不過呢,我就是尸體看多了,所以多少能分辨出來,尸體是正常意外死亡,或非正常人為死亡,所以現(xiàn)在來都來了,看多幾眼也不會少塊肉,不看白不看,看了起碼又漲多一分判斷力?!?p> 南宮瑾白聽完,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坐到地上。
他腦中不禁浮起,那流了一地的腸子和骨肉模糊的頭,還有那倒掛兩邊的眼珠子。
她還不看白不看,看了還能漲知識,還不會少塊肉?
這是一個女子得說出來的話嗎?
很快就傳了出去,瑾王帶來小廝,冒著雨在山腰上仔細(xì)尋找著線索,蹲在被砸得面目全非的古疆巫師尸體旁擺弄半天,甚至還低頭湊過去聞聞這聞聞那,時不是還用一條小棍子這扒拉一下,那扒拉一下……
不過,這則消息首先傳到孫悟的耳朵。
當(dāng)他剛從蒼梧道觀下來時,已經(jīng)沒有了南宮瑾白和他小廝的身影了。
“一個癆鬼質(zhì)子王爺和難看得跟鬼一樣的下人,會檢尸?真是可笑至極,怕是那瑾王只見到那紅玉笛子就已經(jīng)嚇破了膽,別說什么查看尸體了。”孫悟冷笑道。
他不過是當(dāng)他們小孩過家家一樣,沒當(dāng)回事。
“就是,果然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會有什么樣的奴才,一個病得要死,一個臉色也黑黃像得了絕癥一樣,哈哈哈。”孫悟身后的幾個官兵也跟著譏笑起來。
“大人,會不會這瑾王提前回皇城,進宮去找皇上喊冤吧?這可對大人不利?!庇幸蝗送蝗怀雎暤?。
孫悟聞言搖頭道:“不會,難道忘了之前瑾王府的事了?那一大群的老鴉飛進王府,雖然都全飛走了,但還是多少帶著不詳?shù)拿暎噬鲜侨f不會召見他的?!?p> 外加上,古疆巫師又蹊蹺死在這西音山,手里還緊拽著瑾王用的紅玉笛子,所以皇上更不愿見。
想到這,孫悟猛地停頓下來,回過頭質(zhì)問道:“那紅玉笛子可有收好?”
身后的幾名捕快,個個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推搡半響,最后一個人才膽怯慢吞吞地說道:“那紅玉笛子已經(jīng)被瑾王拿走了。”
“混賬,如此重要的證物,竟然讓他拿走了,一群廢物?!?p> “瑾王說了,他只是拿回去瞧瞧而已,他明天就送回來了,所以小的才…”
那名捕快說的十分小心心虛。
實際原因是,他們看到青衣晚再扒弄古疆巫師的尸體,實在忍不住嘔吐,這才不在一旁呆守著。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時,青衣晚早已經(jīng)把那個紅玉笛子上了馬車,馬車驅(qū)動,原路返回。
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馬車,就這么的離開了,想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哈啾哈啾哈啾?!?p> 青衣晚連續(xù)打了三個噴嚏,眉毛皺了起來,伸出手揉了揉鼻子。
看到青衣晚打了噴嚏,南宮瑾白邊從暗格里拿出,自己一件白色的斗篷披肩:“趕緊披上?!?p> 看著她一身都濕噠噠,水還在滴。
青衣晚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滴水的衣服,想著就算披上也無濟于事,但還是把斗篷披在身上。
“那支紅玉笛子呢,拿給本王看看?!蹦蠈m瑾白看著她伸出修長的手。
紅玉笛子躺在青衣晚的手心里,她并沒有遞給南宮瑾白,只是在他眼前晃了晃。
“這東西你現(xiàn)在不能碰,就這么看著吧?!?p> “為什么不能碰?”南宮瑾白不解道。
“是,不能碰?!鼻嘁峦眍㈨怂谎郏骸斑@東西對你有輻射作用?!?p> “輻射作用?”
“對,這么跟你解釋吧?!鼻嘁峦砟椭母忉尩溃骸斑@輻射作用,就相當(dāng)于你們常說的邪氣,晦氣的東西?!?p> 南宮瑾白聽著她的解釋,臉色微變:“既然是這樣,那你還拿著?還不放下?”
她還如無其事地拿著那紅玉笛子在手里。
“對我無礙?!鼻嘁峦磔p笑一聲。
她看著自己手里的那件紅玉笛子,緩緩道:“這東西本就是個重要的證據(jù),到時候勢必會呈到皇上面前,到時候,無論是皇上還是你,都會有機會碰到它。”
“這么說,你的意思是,說不定那背后兇手就是沖著這個目的來的?”
南宮瑾白皺著眉看向那支紅玉笛子,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青衣晚說過,那笛子帶有邪氣,所以才看著這么一會兒,眼睛感覺有點迷糊,腦袋也有點暈沉沉的。
他視線立刻離開那支紅玉笛子,心里冷意一片。
想不到,果然還是沖著他來的。
“這個我可就不懂了。”青衣晚看著他,正色道:“王爺,一百兩銀子只是讓我陪你出來一趟,后面這些信息可是我自己查探出來的,得另外收銀子。”
聞言,南宮瑾白看了她三秒:“本王回去后,要交代宋管家一下,姜湯,茶水,熱水也要收些銀子才得?!?p> “嘖嘖,堂堂瑾王爺,小家子氣十足,是吧初晴?!?p> 初晴收到大聲回復(fù)一聲:“是?!?p> 南宮瑾白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不禁滿頭黑線。
合著只許她放火,不準(zhǔn)他點燈了?
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丫鬟。
這小丫鬟看來對她的話,奉若圣旨,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回到瑾王府時,雨小了下去。
宋管家在大門等著他們回來,剛下馬車,便看到青衣晚和初晴兩人都是一身濕漉漉的,便即刻命人去端姜湯。
“青姑娘先去喝碗涼茶,再去沖個熱水澡吧,熱水已經(jīng)備好了,可別著了涼了。”
若是真染上了寒,那整個府上都快成了病宅了。
“嗯,那就多謝宋管家了?!?p> 很快,青衣晚和初晴就回到了晴空閣,繼有婆子端來姜茶和熱水。
青衣晚自然是不客氣,很快就泡了個熱騰騰的澡,換上干凈的衣裳,感覺整個世界都鮮明了起來。
當(dāng)目光觸及到桌子上的那支紅玉笛子是,眼神驟冷下來。
看來她還得去跟宋管家要些東西回來,處理好拿支紅玉笛子。
剛到了院子外,宋管家見到她便迎了上來:“青姑娘,剛叫了人牙子送些人來到府上,您幫忙過去幫瞧瞧,該留下哪些人才好?!?p> “宋管家選擇便是?!?p> “不不,青姑娘,還是您幫把把關(guān)比較放心?!彼喂芗沂钦嫘挠羞@想法的。
“老奴是想挑幾人跟著王爺?!?p> 宋管家就是有個直覺,讓青衣晚瞧過的人,才比較放心讓跟著王爺。
青衣晚聽說是挑人來伺候南宮瑾白的,便不再推辭,跟著宋管家往大廳里去挑人。
進到大廳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人牙子和上次的不是一個人,下次也帶著足足有二十人來,在大廳里安靜得等候。
剛過目要廳里的一干人等,才注意到南宮瑾白也在,只見他端坐在主位上。
“王爺這不也在這嗎?自己挑不就得了。”
宋管家在一旁呵呵陪笑著,也不說什么。
叫您來本就是王爺?shù)囊馑迹鱿氯说倪€能說什么啊。
“過來,再喝多一碗姜茶。”南宮瑾白對青衣晚說道。
青衣晚望過去,看見桌子上擺著兩碗還冒著煙的姜茶,一碗多一碗少,少的是南宮瑾白已經(jīng)喝了一半的,另一碗自然是她的。
抬腳便走過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伸手端起姜茶,就噸噸噸一口氣豪邁地喝完。
“你挑吧,留下七人便可?!?p> 青衣晚聞言,便放下碗,一手托著腮,眼睛在人群中轉(zhuǎn)了兩圈后,手指這那些人。
“你,你,這個,還有那個?!?p> 一會兒功夫,她便指出了七人,南宮瑾白看她挑得十分的隨機。
就在這時,青衣晚忽然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兩三步后站定。
指著其中一人對初晴說道:“初晴,過去把他雙手摁在地上?!?p> 突然這一情形,就是南宮瑾白也愣了一下,不知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