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得張大嘴巴的初晴,此時還在一臉懵逼狀。
她在哪?她是誰?她看到了什么?啊?
“你……”
南宮瑾白剛想出聲,青衣晚把他要說的話給打斷了。
“王爺若是無事,本姑娘要回去沐浴上藥包扎了,再拖下去,你的瑾王妃沒拜堂就要掛了?!?p> 青衣晚說完,一把拉起初晴就走。
穿過拱門,順便把門砰的一聲,給關(guān)上了。
南宮瑾白看著被關(guān)上的門,好半響沒動。
剛踏過拱門,本來青翠的草,此時草尖已經(jīng)微黃發(fā)卷。
初晴也看到了石子路兩旁小草的情況,啊的一聲驚叫了起來。
她們過臨淵苑之前,這片草地可是青翠欲滴的。
可如今,小路兩旁的草卻是變得灰黃卷,如同被火燒過一樣。
青衣晚立即蹲了下來,伸手捏住一棵小草,指腹輕揉一下,那株小草立馬在她的指尖化成灰燼。
同時,她的腦中也浮現(xiàn)出,讓小草快速灰敗的毒藥名來。
“百草枯!”
這不就是現(xiàn)代被人喝到停產(chǎn)的除草劑嗎?
初晴也隨著青衣晚一同蹲下來,憨憨地問道:“青姑娘,這是怎么回事?。俊?p> 青衣晚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是丹姝做的,所以她再也不回不來這了?!?p> “???”
青衣說完,便站了起來,淡薄地望了一眼瑾王府大門的方向,嘴角漏出一抹邪笑。
所以,讓丹姝背上引來老鴉的鍋,也不為過。
從一開始,她就嗅到了丹姝身上隱隱約約傳出來古怪的氣味。
她不過才進瑾王府不到一天,就有人按耐不住要給她找茬了。
她本想來個將計就計留下丹姝,慢慢再跟她捉迷藏,套出她背后出謀劃策的人。
可是,丹姝背后的人卻不愿等,剛進府就下百草枯,一刻時間都不愿中和一下,就想要直接對她下手。
想必背后之人,一點都不能容忍她可以在瑾王府呆夠一天。
這不,剛好來了一群助攻鴉,她就直接順勢把丹姝給打發(fā)出去,她也不算冤。
不過,他們想干嘛?用百草枯直接弄小草,提前給她一個下馬威?
瑾王府大門外,圍觀的群眾依然還在激動地叫嚷著,讓瑾王交出青衣晚,再把她送回落英山亂葬崗。
“瑾王,快快把那女人送走吧,別讓她把皇城沾染上晦氣??!”
“瑾王爺,那她本就是犯了罪的奴婢,早就該死了,如今帶回來就是和地府搶人,所以就派老鴉來討賬的!”
“瑾王啊,我們的鋪子,民宅都靠近您這王府,若是把她的晦氣帶過來,我們的孩子,生意怕都給沖撞呀!”
“瑾王爺啊,若是被她的邪氣給染上了,那可是要人命的喲!”
才這么一陣功夫時間。把能說出來的想法,都說得差不多了,什么妖魔鬼怪美女畫皮……
突然,從瑾王府的大門里,沖出一個尖叫的人,后面還追逐著一群黑壓壓的老鴉。
甚至有些已經(jīng)追上她的老鴉,此時圍著她又是啄又抓又是撲打的。
“??!走開,走開啊,別啄我,啊救命,救命啊——”
丹姝的慘叫聲,叫得令人心驚膽栗。
那樣子簡直不忍直視,瘆人得很。
有些眼尖的人,發(fā)現(xiàn)丹姝頭頂站立著一只,比其他烏鴉大一圈通體烏黑,眼瞼,嘴尖,指尖,在陽光照耀下,泛著如同殘血般暗紅的血色。
鴉爪緊緊抓著她頭上的發(fā)髻,君王般立在頭頂,一絲不動。
“天啊,你們看,她,她頭上站著一只奇怪的老鴉!”有人顫著聲音叫了起來。
“這個就是瑾王從落英山帶回來的女子嗎?”
此時宋管家已經(jīng)匆匆追了出來。
丹姝被烏鴉包圍群毆,一會兒雙手抱頭,一會兒瘋狂揮舞著,驚叫連連。
無數(shù)的老鴉前赴后繼地朝著丹姝揮舞著翅膀撲過去,一邊還嘎嘎叫著,像是不把她啄成馬蜂窩誓不罷休。
周圍的百姓看著這駭人的情形,嚇得齊齊退避三舍。
此時被老鴉群毆的丹姝,已經(jīng)看不清人了,周圍只有一片漆黑舞動的憧影和震耳欲聾的嘎嘎聲,她已經(jīng)崩潰了。
“走,快走開!”
丹姝依舊徒勞無功得想要揮去圍著她的老鴉,可烏鴉的數(shù)量實在太多,不止沒能揮開一只老鴉,反而弄得全身狼狽,身上落滿鳥糞和羽毛。
四周的群眾驚懼交加,生怕自己也被卷入這場災(zāi)難,都一退再退,不多時便已邊退出瑾王府遠處。
此時的瑾王府已經(jīng)空了下來。
宋管家現(xiàn)在站在大門前的臺階上,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好像,根本不需要他開口,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丹姝近乎癲狂,頭發(fā)凌亂衣衫不整,在尖叫聲中,一次又一次地摔倒,這一次便是直接暈了過去。
而她這一暈,那只原本站在她頭頂?shù)睦哮f王便撲騰著翅膀飛離她而去。
看著這驚恐如廝的一幕,若言頓時緊張不已:“宋管家,它,它該不會又要返回來吧?”
經(jīng)過這一整件事,他們也看清楚了,所有的老鴉都只聽從這只古怪的老鴉王的。
聽聞若言的話后,宋管家的心也咯噔一下,緊繃了起來。
這可不好說。
萬一,它們要是再飛回王府可怎么辦!
他心里有一種感覺,怎么隱約地覺得青姑娘她可以解決好的?
在他們緊張驚恐的目光中,那只老鴉王盤旋兩圈,便“嘎嘎”兩聲,振翅高飛,帶著一群老鴉朝著城外的方向飛去。
終于,整個皇城上下又能觀看一次,波瀾壯闊的烏鴉遮日,再一次從頭頂嘎嘎掠過。
而暈倒在瑾王府大門外的丹姝,卻無一人敢過去靠近一下。
清川皇城老鴉事件,很快便以風(fēng)一樣的速度傳播得沸沸揚揚。
各種各樣的說法也很快傳開了來,眾說紛紜。
有的說,這群老鴉就是沖著瑾王從亂葬崗帶回來的那個罪奴的,帶回一個滿身晦氣的女人,瑾王本就體弱病纏,怕是活不過三天。
還有更甚者就是群鴉追逐丹姝那異常詭異的那一幕。
瑾王府還放出消息,那他們剛讓人牙子的丫鬟送到府上,剛付了銀子,賣身契都沒接手呢,那群老鴉就飛來了。
合著瑾王府放出的消息,配合著當(dāng)時的那一幕,所有人更相信老鴉就是沖著丹姝而來的。
有的還說是沖著瑾王來的,加上一直傳說瑾王活不過五日,許是老鴉聞到了瑾王的氣味。
無論外面的人如何說的,瑾王府大門從老鴉事件結(jié)束起,大門緊閉,再無人出入。
但是,除去老鴉事件,關(guān)于青衣晚的說法卻是一致。
“聽說啊,那女人瘦骨嶙峋,無一人樣,臉色灰黃,滿身傷,丑的令人咂舌?!?p> “我又聽說啊,那女人竟敢在龍華殿當(dāng)著皇上百官的面,騎跨在瑾王身上又哭又鬧,毫無一點廉恥禮儀,當(dāng)真粗陋不堪?!?p> “可不是?真真是可惜了瑾王如此的天人之姿,竟然要娶一個如此之丑女,以后如何人前抬起頭來?怎么說也是南澤的九皇子啊?!?p> “拋開瑾王不說,那女子是否可以活下去都說不定,哪用想那么長遠去?”
僅半天時間,青衣晚的“名聲”已經(jīng)傳遍了整個清川皇城的每一處角落。
這時,宋管家又去了一趟晴空閣。
此時的青衣晚已經(jīng)讓初晴去給她打來幾桶熱水,正想要準(zhǔn)備沐浴。
宋管家這個名頭不是白當(dāng)?shù)?,辦事穩(wěn)妥迅速,在領(lǐng)了南宮瑾白的命令,帶人來收拾晴空閣的時候,已經(jīng)順帶讓人去成衣鋪買了幾套的衣服來。
這會兒青衣晚打開了衣櫥,隨便拿起了一套衣裳。
“老奴之前不知道青姑娘晚要買丫鬟,所以還不曾準(zhǔn)備有初晴的衣裳,但是府中還留有之前奴婢的新衣,待會兒讓初晴到前院去領(lǐng)取衣裳就可以了?!彼喂芗矣袟l不絮地說道。
他過來是想跟青衣晚說說老鴉后續(xù)的事,可是,青衣晚看起來絲毫沒把這事放心上,絲毫不受到一絲干擾。
“宋管家,前院可有文房四寶?有的話讓初晴去領(lǐng)衣裳的時候,順帶領(lǐng)一套捎回來?”青衣晚詢問道。
宋管家一驚。
想著青衣晚不過是被丟在死人堆里的罪奴,都覺得她本就是個丫鬟奴婢,可是,當(dāng)她開口要文房四寶,這可是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
“青姑娘可是要寫字嗎?”
“不然呢?文房四寶不是用來寫字的,難不成用來吃?”青衣晚瞥過一眼宋管家,宋管家覺得她那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猴子。
“是,老奴會交代下去的?!?p> 宋管家總覺得他在青衣晚的面前,莫名覺得有點壓力啊。
“青姑娘,如今丹姝已經(jīng)沒用了,還需要重新買幾個回來嗎?”
“不必了,初晴一人就可以了。”
青衣晚說完便揮了揮手,示意現(xiàn)在他可以走了。
但在他離開之前又說了囑咐幾句。
“你去跟瑾王說一聲,把拱門上把鎖,不要隨便過來串門,更不要隨便翻墻,下去吧。”
這話,他思前想后后,還是一字不漏地跟南宮瑾白說了。
聞言,南宮瑾白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