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單位的那天早晨,又看到了以前拉車的超新,他怎么回來了?不是去淘金子了嗎?我看看他,沒說話,他好像很沒面子似的,耷拉著腦袋,也不和任何人說話,估計以前也是一直在撒謊,沒有辦法再編下去了,所以又回單位來了,單位給他們家遠的臨時工租了一間房子,他們都住在一起,那天正在工作時,看見超新風風火火的過來了,去找主任,說和他住在一起的兩個人打起來了,大家都把目光看了過去,原來是另一個拉車的沁西和印刷車間的學徒候昭打起來了,聽說很嚴重,都叫了警察,還要去醫(yī)院,主任急忙跟著去看了看,是沁西把候昭打傷了,聽候昭后來說沁西把看病的錢付了,不用賠償了,就這么算了,只是很長時間不能來上班了,聽超新講了原因,原來是候昭總是上網(wǎng),而網(wǎng)費比較貴,想讓沁西也交一點錢,這樣大家一個月平均下來,網(wǎng)費就相對便宜了一些,沁西說,我不上網(wǎng),交什么錢,而且大家住在一起,這水、電費沁西也不交,說我也不在家用水,所以也就不想和他們幾個人平均攤錢,后來候昭晚上打游戲、看手機時間有點晚了,沁西告訴他別玩了,影響他睡覺,兩個人就爭吵了起來,沁西一生氣,就打了候昭,候昭那小身板,估計也不禁這么打,休息了很長時間,這個沁西在我們單位也快成一霸了,大家有工作需要他時,很難找到他,不是躲在一樓印刷車間,就是藏在男更衣室里,反正從不在車間,你要找他,就要花費很長時間,不知在哪里,車間干活基本找不到他,拉車的不在車間里等著,一天牛得很,聽小道消息說,之所以這么牛,是因為給上面送禮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找他干活是很累,現(xiàn)在超新回來了,兩個拉車的,更看不到他影子了,把超新一個人累的,兩個人爭吵了起來,后來去找主任評理,主任只好把工作重新給他倆分配了,明確誰負責哪一區(qū)域,我們工人又不知道他倆人具體分配的情況,后來叫超新來拉車,超新還沖我喊,說
“這是沁西的活,你找他去!”
一句話把我打發(fā)了,我只好樓上、樓下的尋他一番,才找到了他,讓他去拉車,他慢騰騰的挪著他那小方步,不著急的在我前面走著,最后覺得找他太浪費時間了,有時就自己去拉車,領機的師傅看不過去,也幫著我來拉車,
“這單位花錢是找了個爹呀!”
領機的師傅說著,我們也沒辦法,這工作,又不是給我們個人干的,只好將就著干吧!
這個沁西,每天我中午在那里午睡的時候,都故意跑到我旁邊去洗衣服,嘩啦啦的弄出響聲,明明可以在水房直接就洗了,非要不遠千里的端到我睡覺的地方來洗,影響我睡覺,我也不好說他什么,他還在那里嘟嘟囔囔的念叨著
“這大中午的,睡什么覺呀?多好的太陽呀,這個人呀,怎么回事呢?”
“一天就知道睡覺、睡覺的,昨晚上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一天天無聊的,吃完飯、干活、睡覺的,沒有什么家庭負擔,我這一天有多忙,他怎么知道?我裝睡著,這要是以前我的暴脾氣,準是拿一把掃帚把他轟走不可,現(xiàn)在累得我懶得搭理他,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吧,他沒趣的離開了,有時還特意很大聲的在我旁邊自言自語,我這一天累的,只有中午才能稍微休息一會兒,他怎么會知道別人的難處,可能他看見的我,就是一個愛睡覺的人,而且最近他開始和另一個在機器干活的同事開始一起聽音樂,音樂聲很大,我居然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后來中午時,女同事們開始在車間里跳廣場舞,音樂聲音非常大,又蹦又跳的,車間的鐵板都震得直顫,幾個和我一起午睡的同事,都去樓上找地方睡覺去了,我也懶得再去找,還是坐在凳子上睡著,咣咣的音樂聲在車間里回響著,那些個中年婦女們聚精會神的舞著,時不時發(fā)出一兩聲“哈”的聲音,我睡著我的覺,一開始她們在離我稍遠一些的地方跳舞,后來不知為什么,來到了我附近跳舞,這也太吵了,好在只跳了幾天,她們覺得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開,又換了其它地方,我才又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那兩個拉車的,坐在那里盯著這些個車間的女人看,夏天女同事都穿的很少,這一個跳,一個看的,也是很有意思,中午剛剛吃的那點東西都還沒等消化,就開始了跳舞,讓我也去跳,我這累的一天,沒有體力再去跳舞了,從早晨睜開眼,就坐車上班、下班,照顧母親,回大姐家做飯、刷碗,只有睡覺的時候,才算是休息了,哪有什么精力還去跳廣場舞呀?現(xiàn)在覺得上班就是休息了,習慣了工作,反而不覺得那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