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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風,盼歸人

五.斷歌(中4)

等風,盼歸人 攆狗的兔子 2474 2021-06-27 08:15:47

  “餛飩哦,餛飩!誒兩位客家,要不要來上一碗?”看著鍋中翻騰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餛飩,我不自覺的咽了咽唾沫。餛飩……這白花花的是餛飩嘛?我好像……從來都沒有吃過誒……“來兩碗餛飩!”他看著我吞咽的模樣抬了抬眉,兀自輕笑,沖那掌柜道?!昂绵峡图遥銈兿冗x上一個干凈的桌子坐上等上一等,一會就來!”“有勞了!”他牽過我的手,將我拉在一個干凈整潔的桌上,“先坐下等等!”“好!”我坐在他的對面,他嘴角噙著淺笑看著我,“你喜歡吃餛飩啊?”“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覺著聞著挺香的!”“……那~你坐這兒等等,我去買些東西?!薄昂?!”

  不隔多時,他手里提著大大小小的黃色紙袋子回來,“這是什么?”待他坐下后,我有些好奇問道?!耙恍┨瘘c,待會帶你出城玩兒,城外沒有店家,買上些防餓!”“出城?”我眼前一亮,充滿著驚喜,從小到大,我長在樓中,這還是我第一次出街,更別提出城了,城外,是不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城外,是不是安靜祥和,沒有鬧市?城外……是不是可以去見阿娘了?

  “二位客官,你們的餛飩來咯!”那店家端來兩碗餛飩,擱置在我們面前,他從竹簡里抽出兩雙筷子,遞向我:“這家餛飩做的極鮮,來,嘗嘗看喜不喜歡吃!”我接過筷子,夾起一個餛飩,有些燙,但很好吃?!霸趺礃??”我朝他點了點頭。“小姝!”我放下筷子,看向他?!皼]什么,就是想叫叫你,快吃吧,待會就涼了!”我笑了笑,輕聲道:“以后,你叫我輕姝吧!”“輕姝?”“嗯!祝輕姝!我阿娘給我取得名字!后來,阿娘走了,我跟媽媽姓,叫紅姝!樓里的姑娘們凡是進來了,都得跟媽媽姓,這是規(guī)矩!”“祝輕姝……”他輕輕喃了喃,“很好聽!”我笑了笑,“呃……”躊躇了一會,道:“待會兒,你能帶我去亂葬崗嗎?”“亂葬崗?你……去亂葬崗做什么?”他明顯一愣?!拔野⒛锼篮缶捅宦裨谀莾旱?,像我們這種人,無名無室,在煙花之地沉淪了一輩子,死后,哪會有個葬身之所?。〔贿^是席卷子一裹,在亂葬崗上隨便找個坑埋了罷了!”我說的輕巧,可他的表情卻明顯一變,鄭重的看著我:“不會的輕姝,你要相信我!我說到的就一定會做到!”我不予理會,直接道:“那你帶不帶我去?”“去!等你吃好餛飩咱們就去!不過那地方陰濕的很,一會咱們先去買件披風再去!”“好!”我加快了吃食的速度。

  吃過餛飩后,他給我買了一件藍色絨毛的厚實披風,買了一匹他覺著腳程好的棕馬,起初,看著那跟我差不多高的馬兒,我都不知該如何下腳,看他一躍便翻身上了馬背,我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這么高,我哪翻得上去啊,別翻在半空時沒落在馬背上,反而把自己摔沒了!他坐在馬背上看著我忍俊不禁,隔時,他抓住我的一只手,一把將我撈起,驚心動魄間,我已坐到馬背上,因離得近,他溫熱的鼻息灑在我的后頸上,癢癢的,不知為何,我竟臉紅心跳起來,什么情況,我好歹是一妓女誒,見過那么多世面,我這在緊張個什么鬼?馬兒開始緩緩走動起來,還別說,坐在這馬背上還挺舒服的……但是是在還沒狂奔的情況下……

  到了地方,被他牽扶著下了馬,站在地面后,我穩(wěn)了穩(wěn)狂亂的心跳,不舒服的咽了咽唾沫,今早吃的東西差點沒被顛簸出來,轉身,看著面前顯得陰氣深深的亂葬崗,枯黃的落葉上滿地枯骨,還有些正在腐爛的尸體,尸體上停落著幾只烏鴉,有一下沒一下的啄食著尸體上的腐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子不知道什么的味道,我有些反胃的干嘔起來。

  “你還好吧?”他輕輕拍打著我的后背問道?!班?!沒事!”“那咱們先去找阿娘!”“咱們?”我一愣?!胺凑院笠惨械模 薄啊蔽矣质且汇?,心臟狂跳,別開他認真的眼神,看了看四周,有些苦澀道:“應是找不到了!我來,也只是想瞧瞧阿娘被埋在哪而已,可這放眼四周,都是磊磊枯骨,連個安身的墓冢都沒有,哪里能找的到??!”他頓了好一會兒,良久道:“我們可以給母親立個衣冠冢啊!”

  “衣冠冢?”“嗯,就是把母親生前最喜歡的東西,最貼身的衣物以此來立冢!”“最貼身……早沒有了吧!阿娘走后,她的東西能穿用的就拿去給樓里的姑娘分了,不能穿用的便就一把火燒了!唯一的……就是這個了!”我取下脖子上的一串頸璉,“這是阿娘臨死前給我戴上的,其余的,在沒有了!”他緩了緩,將我手中的鏈條拾起,重新戴在我的脖子上,“既是阿娘生前留給你的便就戴好,衣冠冢的事我在另尋辦法!這地方冷,我們先離開,如何?”“嗯!”

  他抱我上了馬,柔聲道:“別想了啊,坐穩(wěn)了!駕!”

  周圍的景色快速移動著,我想,如果我是平常人家的女子,能夠被他傾心,共度一生,該有多好,可惜……我不是。

  “這個地方,好美啊!”我坐在馬背上,看著草埔上的一簇簇花朵,耳邊鳥的輕鳴,心中瞬間放空起來。“這山間的野花開的漂亮的很,此時已臨近秋霜,再過個四五日,怕是也見不得這些美景了!來,我們下來!”他抱著我下了馬背,我們一齊躺在地下的草垛子上,周圍好聞的清香縈繞鼻間,我偏頭,與他對視了個正著。山尖,有一兩片落葉飄下,落在我的臉上,他抬手,輕輕拿開我臉上的落葉,暖和的陽光打照在他溫柔的眉間,眷眷的眼神帶著溺人的溫和,如果,這一刻,時間定格,該有多好……“回去后,記得把我給你的玉鐲戴上!”他好聽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吶吶的點了點頭?!拔?guī)闳€地方!”“哪,去哪?”“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神秘一笑,從懷中拿出一條絲帶,笑意直達眼底,暈開了我動搖不已的心?!跋劝堰@個戴上!”他小心翼翼的蒙住我的眼睛,試了試力度,“這樣緊不緊眼睛?”“不緊!”我捏著袖口,祝輕姝,不能動心,你忘了阿娘生前說的話了嗎?男人都不是好東西,越是看著斯文,油嘴滑舌的男人越不是東西!祝輕姝,你長在什么地方你自己不清楚嗎?樓里那些動了心的姐姐到頭來那些悲哀的下場你不知道嗎?難道你也想步入她們的后塵嘛?祝輕姝!散了你那下賤的心思!

  “想什么呢?”“啊沒,沒什么!”“來,我扶你起來,慢慢的??!別磕著腳邊的石頭!”“哦好!”該死,祝輕姝,你在干嘛??!還有你這心臟,吃錯藥了吧?一個勁的在蹦噠個什么?“好了!站穩(wěn)!”我立住,他將我攔腰抱起,擱在馬背上,隨后又落坐在我身后,我有些別扭的動了動,“坐穩(wěn)!抓住了!”他策馬,我心中思緒飛翼,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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