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h1>
凌王的消失,使得凌朝上下都揣揣不安,皇后更是被關(guān)押在牢房之中,也是唏噓不已,整個凌朝都籠罩著烏云。
國破山河的預(yù)兆,百姓們苦不堪言,內(nèi)憂外患何其多,他們都不知道明日是否能安然處順的過下去。
皇宮里。
凌北帝一身龍袍坐在龍椅上,手里握著虎符發(fā)號施令:“去!把全天下的女人都抓來!哈哈哈哈哈————”
這些日子,曹公公伴君如伴虎,眼瞅著皇上的神志越來越不清,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這幾日總是覺著眼皮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fā)生。
“皇上,該歇息了?!?p> “混賬!拖出去打一百大板,狗奴才,竟敢多嘴多舌。”凌北帝失了雙腿后,性情變化多端,比起他往日更加的變本加厲;身邊的人換了一輪又一輪,死的死,殘的殘;如今就連跟了他多年的曹公公都免不了挨板子。
朝堂上的人,只要他看不順眼的紛紛都處死了。
這凌朝要變天了。
牢房里。
“姨母,你看看我呀,我是婉兒啊?!苯褡詮牡弥棠溉肜锢沃?,日日來這看望她;只是不知道姨母怎么了?每次來的不與她說話,就獨自臥在墻角喃喃自語。
她的華服已經(jīng)污濁不堪,發(fā)絲也凌亂散發(fā)著惡臭。
江婉滿眼淚光,她送了飯菜來,每次進來都會有一些被關(guān)押很久的囚犯伸出臟手,想要抓她,那一副副邪惡的面容越看越嚇人,猶如地獄的惡鬼。
“姨母,婉兒給你送了你最喜歡的栗子糕,你要記得吃?!苯裨陂T口回頭,憂愁的眸子望了眼角落的女人。
‘栗子糕、栗子糕、’江皇后眸子沒有焦點,嘴邊一直念著:“我最喜歡吃的栗子糕?!?p> 她回頭看著門口那里有個精致的盒子,她猛地一下子撲過去,狼吞虎咽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來她曾經(jīng)是凌朝的皇后。
江婉披著一個白色的披風(fēng)從牢房里出來,她望了望此刻的烏黑的天,不知何去何從。
這凌朝的皇宮總感覺隨時會塌了一樣。
——
林初日日陪著凌南風(fēng),給他擦擦手、擦擦臉:“南風(fēng),再過幾日,就是冬至了。到時候就不會再下雪了?!?p> “可惜啦,你沒看見院子里的樹上堆得厚厚的積雪,那呼爾赫一腳踹在樹干上,被掉下來的雪砸的四處亂竄的樣子有多好笑?!?p>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上年夜飯?”
這些天呼爾赫在城主府小住了一段日子,他整天圍著林初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逗她開心,陪她玩樂;都是胡野看在眼里的,他把這些都暗暗的記在了小冊子上。
“哼~等城主醒了,讓他好好教訓(xùn)一下你這個潑皮無賴?!?p> ——
“林初!快出來看!”呼爾赫又在門口大喊:“再不出來就看不著咯?!?p> 林初推開門:“大晚上的,你——”
院子里擺滿了孔明燈,呼爾赫手里拿著火星子咧嘴笑著看她:“我們一起放孔明燈吧?!?p> 林初走了出來,驚訝道:“你從哪里弄來那么多的孔明燈?”她記得飛龍城不興做燈籠,一個城里看不見一個燈籠,全是用的竹子編成的。
呼爾赫把手上的火星子給她,下巴仰的老高:“山人自有妙計。”
林初淺笑。
月光下她的笑印在了呼爾赫的眸子里,那么干凈、那么美。
林初突然進了屋子拿了只竹筆出來,她在每個孔明燈上都寫了寫字,呼爾赫見她寫的勤快,伸長脖子去看,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那孔明燈上都寫著:
‘希望南風(fēng)和青竹快快醒來?!?p> 呼爾赫赫楞楞的站在檐下,望著她放孔明燈時虔誠的模樣:雙手合十、閉上眼睛,這幾個月來她都沒有忘記,應(yīng)該說她一直沒有忘記。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個孔明燈時,呼爾赫叫住了她:“林初!”
“今天....今天是我的生辰,你可不可以...也給我寫一個?!彼缓靡馑嫉膿狭藫项^,咧著嘴笑。
林初詫異:“今天是你的生辰?”她望了眼最后一個孔明燈,隨即立馬提筆寫上幾句話。
待她放至空中,呼爾赫才看清楚上面寫的字。
‘望呼爾將軍早日覓得佳人。’
她又叫他‘呼爾將軍’,總是改不了的毛病。
月光下的她笑得像個小孩,干凈的臉上透白;呼爾赫現(xiàn)在才明白,這世上有一種人,認定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她可以為他付出生命,付出無盡的時間。
呼爾赫臉上的笑摻雜著一絲苦。
胡野在不遠處的走廊拐角處,奮筆疾書,隨即還附上一張簡圖。
這天,飛龍城的夜空中,飛出來很多亮著橙黃蠟燭的孔明燈,像星星降臨在人世間一樣美。
林初也永遠不會知道,為了這些孔明燈,呼爾赫足足做了半個月那么久,因為飛龍城沒人會,他就只能自己做;他一個大將軍哪里是做過這種活的人,前前后后做了一千來個才有這一院子的孔明燈。
深夜時,呼爾赫回到房間里,他見著這一房間的紙屑竹簽,突然無聲冷笑:“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p> 那一院子的孔明燈里只有一個是為他放的,其他的全都給了凌南風(fēng)。
“罷了罷了,凌南風(fēng)你還是快點醒來吧,不然林初都不會笑了?!?p> 這幾個月,他費盡心思逗美人一笑,可謂是煞費苦心吶。
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好用的、好看的,他都搬進了這城主府,可每次林初都只是淺淺一笑,再道一句:“呼爾將軍有心了?!?p> 他叫了人拿了酒來喝,獨自一個在窗邊的榻上,對月飲酒,再他喝的爛醉如泥地時候,喃喃地說了句:“好在....有一個孔明燈是我的”
呼爾赫傻笑著睡著了。
——
林初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睡在床榻上開始算南風(fēng)已經(jīng)昏睡了多久,之前兩只手夠數(shù)的,可現(xiàn)在她只能寫在冊子上面;這本冊子上,一頁一頁的畫著‘正’字。
一共一百零八天。
她再添上了一筆,然后合上冊子去睡覺了。
她做了個夢,夢見南風(fēng)一身素衣的躺在她身邊捏著她的臉,兇巴巴的說:你有沒有趁我昏迷的時候喜歡上其他的男兒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