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得可怕,像莫測的大海,仿佛隨時一口會將人吞沒。
噢......我好像不是人族了。仙不煩靠在溫泉邊,低垂著頭。倒映的他身問,神仙為什么要有永恒的生命?活了531年,仙不煩對于修仙一途還是位年輕人。但有些事經(jīng)歷后,心境便不會滯留原地。
下界飛升的人,稱之為神;上界原住民,則天生是仙。兩者的差距并不是修為能彌補。就像犯了錯會處罰,這是天理!仙不煩認為是對的,但為什么仙者違反了仙庭的規(guī)矩,只是禁閉100年?而神就該剝奪修復貶下凡間嗎?就連修仙要具備的靈骨,也要用天雷洗浴退去不凡。這樣一來,犯了錯的神,不再有機會成為修道者,而是過著普通人著實無奈的生活。
不但如此,仙人會在暗處盯著你。沒有一個貶下凡的誰或誰,能跳脫他們的監(jiān)視。想到這,仙不煩高舉手臂,握緊成拳,快速而沉重地垂向水面。另一個自己如同鏡子破碎一般,消散的無影無蹤,卻又是無處不在。
“你救過我。這條命或許活下來,就是為了報答你的恩情?!?p> 仙不煩站起身。一旁等候多時的道童小鹽,恭敬地遞過衣物給神主。仙不煩輕輕一揮手,衣物化為一團閃耀星光的云霧,像一條龍自然盤旋。等所有云霧歸位后,便悄無聲息的變了回去。腰間也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個酒葫蘆。仙不煩拿起就喝,邁步朝著書房走去。
這時,小鹽出聲提醒道。
“神主,有你的信。”
他從腰間抽出信封,雙手捏著一邊遞去。
仙不煩呼吸變得沉重,但只有一下。仙界的生活和下界的生活,本質(zhì)上并無不同,凡人具有的,這里也一應(yīng)俱全。有好多時候,他會忘了自己是位神。在夕陽的看護下,跑跑跳跳地撞入書房。或許修煉入魔了,仙不煩老是幻想自己的母親,在書桌前笑著臉罵他“不要老是調(diào)皮”。自從飛升之后,這句聽過最多的話,便只有仙不煩本人在說。
“神主,不要愁眉苦臉了,對修養(yǎng)心神不好”
仙不煩接過信,嘴角露出苦澀,隨帶敲了一下小鹽的頭。
“知道了。先去修行吧你。”
自己養(yǎng)大的道童,總是愛替人擔憂。仙不煩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笑的無奈。按照其他神仙的常規(guī)作法,道童這樣提問,怕不是會當成營養(yǎng)品吸收。沒了靈魂,高深的神仙也會隕落,更別提像小鹽這般弱小的存在。想到這,仙不煩掐起一套法訣,一道金光從淡薄到濃厚在他的指尖成形。這是能在靈魂受到重創(chuàng)的關(guān)鍵時刻,保護其本源不滅,同時瞬移到安全地帶的法術(shù)。盡管是實驗階段,但仙不煩還是先給自己最信任的道童用上。
不穩(wěn)定的法術(shù)具有一定的反噬,但這就是道童的責任。上界自古以來的規(guī)則,我庇護你不是沒有代價。誰敢保證自己能好人做到底呢?仙不煩走出溫泉的洞口,下面就是自己的住所。他站在高山處一個山洞邊,冷冷望著小鹽掃庭院落葉的身影。仙不煩抽出信紙,展開一手拿上,一手拿下。
良久。仙不煩把信紙揉成一團,信手一扔。今日是仙帝召開殿會的日子,要求所有實力能上九重天的神仙都來。仙不煩有些懊悔,早知道不去仙庭報備了。不過這也沒辦法,如果身后沒得勢力,容易被人欺負,尤其是剛飛升的那會。
“好好修煉,注意看家?!?p> 仙不煩拋出葫蘆,在半空變大橫躺。他凌空一躍,穩(wěn)穩(wěn)地站在上面。仙不煩偶爾也感到納悶。神仙的坐騎除了是寶劍,便是珍奇異獸。雖然帥是帥點,但仙不煩卻認為突出才是重點的帥。所以飛升上界再有了自保能力之后,便到處尋找奇藤妙果,比如泥坑里的葫蘆,排泄物里的葫蘆種等等一些。反正仙不煩遇到最多就是葫蘆。為了不麻煩,他就將就將就,畢竟人長得也不帥。雖然“改頭換面”容易,但父母給自己的最好。這次開會怕是要丟人,可誰叫咱念舊呢,仙不煩心里得意的偷笑(安慰自己的嫉妒心,便是篡改思想的基本觀念)。
“不要偷懶,我等會就回來?!?p> “知道了?!毙←}回過頭,無奈應(yīng)答道:“我會等你回來的?!?p> “走著!”仙不煩拍了拍葫蘆屁股。葫蘆全身涌現(xiàn)出金色紋路,由下而上,一圈圈花紋不斷蔓延綻放。選中就是特殊,愛也是一個人的特殊。所以仙不煩第一次瞧見小葫時,就被這奇葩的造型吸引。多年相伴,他與葫蘆產(chǎn)生別致的感情。
九重天是以特殊煉制過的云彩劃分,每一層分界線都不一樣,主要看當日值班的神仙想換成什么造型。至于為何這么奇葩,仙不煩曾打聽到一個秘聞:上上任仙帝,為了泡魔界的老大姐,特地在她攻打九重天時特設(shè)而成的。據(jù)說當時,魔界老大姐每過一重天,云彩就會化成兩三個攜帶著濃厚愛意的文字,依次疊加。最后他們在九重天展開了數(shù)十天的“戰(zhàn)斗”!
想到這里,仙不煩還有點害羞。他微翹蘭花,眉上開花,像扇晦氣一樣從臉前扇一扇,打笑說:“修仙使人瘋癲,果然不假!”旁邊一同前往九重天的神仙,看到仙不煩自言自語,便有意識地遠離他。當然,哪怕不是因為這個,多數(shù)神仙也不會挨著太近。畢竟有句古話說得好:仙道無情,神以效尤。
唉......仙不煩愁著眉頭,感嘆仙界的不幸。來來往往不見一位道友,臉上掛著一絲笑容,就連自己的神色也是變化莫測。這么算下來,仙不煩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真沒多少什么朋友。雖然有沒有都一樣,但難免會因此心情低落,畢竟下界的生活還保留在腦海里。仙不煩不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只要在他腦海存在過的事物都會保留下來。
“不煩,你怎么一臉要哭的樣子?”
仙不煩回過頭。太寶仙君踏空而行,扇著破舊的蒲扇,笑嘻嘻的走過來。這是仙不煩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跟其他神仙比,一樣是無情味十足,但他會關(guān)懷身邊的弱者。太寶仙君看到仙不煩停住,便加緊步伐,一扭一扭地趕路,褲子也邊掉邊提。有共同點是成為朋友最簡單的原因。他們兩位就是神仙當中最顯眼的存在。
“咋啦?不回我話。”
太寶仙君從袋子里掏出甜點,一口一口吧唧著嘴說:“我也知道了你的事,其實這也沒什么。修仙一途充滿了危險,誰能知道自己啥時歇菜?!?p> “謝謝?!毕刹粺┬α诵?。
“別理這么多,那是他的命,我們快點趕路吧?!?p> “你先去吧?!?p> “那你可快點了。仙庭的規(guī)矩不僅麻煩還多,專門坑爹的。”
仙不煩點頭。上界只是一個公平的稱謂,它的本名叫作仙界。仙界的萬物生靈繁衍至今,都不曾給這片天地命名,可如今的仙帝真是好膽,在兩百年前特昭三界萬物,天地人從此改為仙地人,所以懂得都懂。仙人的歧視還特嚴重。如果神只是違反仙庭的小規(guī)矩而不是天條,一旦遇到了討厭神的仙者審訊官,便會故意給他們穿小鞋。
雖然損失點修為不為過,畢竟還能修煉回來。但有些事是真的過分,他們會偷用微量天雷洗浴神之靈骨,隨后布置幻境模擬其人貶下凡,體驗生老病逝的經(jīng)歷。誰愿意成為一個廢物?無能為力的活著才是最大的痛苦。人修仙不過是為了逃脫凡人的無奈,可又有誰知神仙的無奈呢?
仙不煩就有位朋友,為救他靈魂受到重創(chuàng)。他想要將自己的本源獻出,用來鞏固朋友的靈魂。因為靈魂消散了,一切過往就真如同煙云了!可朋友拒絕了仙不煩的好意,并直言不諱道:“算了吧,小人。這樣的舉動根本沒意義,不止我會認為靈魂不純凈,家族里的老怪物也能輕而易舉的看穿?!?p> 小人是仙界原住民給下界飛升者的獨特愛稱。仙不煩當然明白這段話所蘊含的世界有多么大。他愧疚的同時,竟鬼迷心竅同意了朋友的決定。公孫璞靜靜躺在仙不煩懷里,吐舌頭跟他斗笑。男人自然地笑了,眼淚卻難把握地流落。仙不煩知道他笑的原因——平靜的仙庭內(nèi),數(shù)不盡的宮殿坐落有致,日出便有紫金成輝,彌漫在廣闊的云空之上。三界之中,日落月升,月起日降。雖然看上去閑雅,實則危機四伏。有一種仙獸能隱匿自身的氣息,穿過重重設(shè)置的屏障,來到仙庭內(nèi)部“大吃特吃”。這種叫玉寶靈鳥,一般出現(xiàn)的都不會太強,畢竟有的惜命??赡侨瘴í毘霈F(xiàn)了具有仙庭大將實力的玉寶靈鳥。它可大可小,變化莫測,一會穿梭宮殿長廊,一會翱翔藍天白云。但每一次變化飛行,都代表了生命之花的凋零。
宮女雖然實力已有小成,但顯然不是這惡鳥的對手。它的羽翼鋒利如劍,完全就是天生的寶器。往往宮女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有道黑影一閃過,滿腔熱血頓時噴涌而出。美倫美倫的仙庭在當時舉行著一種瘋狂的花宴。悠長的廊道上有著一幅幅精美的人物,他們看著這一切的罪行無動于衷。
黑暗的放肆持續(xù)了很久,這根本不敢想象!到后來,附近拜訪長輩的公孫璞看見了此事,事發(fā)地離的近,他原來考慮不理雜事,想御劍走人的。但這時的他,已經(jīng)跟仙不煩混的很久了,心性多少沾點人味。在原地猶豫許久,未見仙庭衛(wèi)士過來制止,便只好親自動手。
公孫璞的天賦不錯,年紀輕輕便位居仙界人才榜第465位,加上仙門勢力強盛和家族實在是大款,各種裝備術(shù)法加持,實力可謂是強中強。可降服的過程并沒有太簡單,玉寶靈鳥展現(xiàn)出的實力與其不能說是不相上下,反正這只畜生就是在戲耍玩鬧,公孫璞則大氣喘喘。
當時,仙不煩是打算上去幫忙的,但公孫璞卻有些不服。委屈造成了極端。他破口大罵,耳熟能詳?shù)脑~匯全是從仙不煩身上學來,飄飄欲仙的公子變得像街邊的小流氓。而仙不煩站在旁邊喝著討來的千年美酒,吃著仙果,那茲味相當爽歪歪。也許倒地的宮女還有救?仙不煩稍微猶豫不定,是否要進行救援?自己入了仙庭門下,幫點不過分??上刹粺┯挚紤]到,自己遲早也是要離開,為什么還要幫忙?
于是,仙不煩的視線從受苦的宮女身上,轉(zhuǎn)到了戰(zhàn)斗處于下風的公孫璞。被如此戲弄的公孫璞,有些羞憤難當。每一次移動身位,公孫璞都會看一下宮女們的位置。當所有的宮女都逃命后,正在被追趕的他,突然一停。公孫璞伸出手,掌心對外。玉寶靈鳥以為獵物是要放棄掙扎,便一股腦地沖向公孫璞。就在驚心動魄的時候,公孫璞的手心忽然煥發(fā)出來奇光異色。玉寶靈鳥像是點了穴位,動彈不得。公孫璞從頸脖的項鏈喚出一把寶劍,氣喘吁吁說:“果然家養(yǎng)的沒有野生的兇?!?p> “西奈——”
一道寒光閃過。仙不煩驚得吐了口酒,把手上香噴噴的餅給扔在了地上。就在公孫璞準備結(jié)果玉寶靈鳥的生命,但卻不曾想到它還有同伙在附近隱匿。而且修為比公孫璞高出幾個境界,所以仙不煩被震驚到了。敢情這些仙獸還會玩詭計?!瀕危的公孫璞在關(guān)鍵時刻觸發(fā)了護身玉,但還是受了很重的傷。胸膛有著一道堪稱鬼斧神工的刀痕,那里盛開著妖艷的花海,成排山倒海之勢,好不壯觀!
“璞......璞兄!俺來勒!”
公孫璞頭朝著下方墜,皺眉閉眼。仙不煩也不是普通角色。只見他隨手一扔,葫蘆像一根箭,打斷了前來補刀的玉寶靈鳥。鳥兒大叫!支援的它轉(zhuǎn)頭吞噬了另一個受傷的同類,身體羽毛瞬間變了色。仙不煩縱身一躍,踩踏虛空如蜻蜓點水,接連上升。
昏迷的公孫璞和飄逸的仙不煩,兩人身位自上而下地擦肩而過。下面是云層,仙不煩順手推了一把公孫璞。力度剛剛好,公孫璞重重地擊穿了宮殿屋頂,到達安全位置。仙不煩依舊往上跳躍,牛哄哄的玉寶靈鳥也急速而來。
“酒來。”
仙不煩的葫蘆在精準命中目標后,掉落到一處隱秘的角落被一個看戲的小姑娘撿到。她撿到寶物,躲在柱子后面觀摩。隨著仙不煩的一聲吶喊!葫蘆全身開始震動,爆發(fā)出刺眼的金光。一股磅礴的力量突然冒出,小姑娘把持不住被彈開。當她穩(wěn)住好自己,抬頭一看。
一位不曾束發(fā)的男子,那強壯肌肉和優(yōu)美線條都顯露在外,只有腰間的細繩帶著紅纓同風搖擺。正當小姑娘臉紅心跳的時候,男子卻做出令人不堪入目的事。他往手掌吐一口唾沫,朝著天上悠哉飛空的仙不煩扔去。小姑娘驚得嘴巴合不攏。因為那口唾沫,竟然冒著寒光飛行。她不可思議看著他。男子回身邪魅一笑,立了一個大拇指,賤兮兮說道:“強者恒器。”
說完。挑眉一擊,擊暈了在場所有黑暗角落里的宮女。看到小姑娘暈倒后,他撓了撓頭把底下遮羞的紅纓從身后轉(zhuǎn)到身前。
遠處沖向仙不煩的唾沫,在飛行的半空中變化成一柄寶劍,銀光閃閃。在互相對沖的神與獸,隨著小姑娘的醒來,目光帶著世界傾斜。她看到了仙不煩伸出一只手,張開的手內(nèi)有法陣不斷發(fā)大重疊。明顯不同于公孫璞的是,仙不煩伸出手后,面前的世界像是被凍結(jié)了一樣。此時,寶劍飛到。只見仙不煩反手一握,順勢一揮。它連最后噦噦之鳴也沒發(fā)出,頭與下身分離,兩者都變得陌生與冰涼。
一擊解決后。劍又變回原樣,柔順地從仙不煩的手掌縫隙中脫去。戰(zhàn)斗結(jié)束了。仙不煩神色慌張瞬移出現(xiàn)在公孫璞身前。后面的事,前文已有。仙不煩雖然答應(yīng)了公孫璞無語的請求,但他可沒說不能叫他未婚妻來。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仙。哪怕是把神仙中普遍“變形”過的仙人用來對比,公孫璞的未婚妻依舊能從中脫穎而出,即便是不算顏值。
這種仙子出門能遇到也是一種福氣。當時,仙不煩看著懷里的公孫璞,心里不知為何默默想到一句話,仿佛是天外天的一尊大神傳授與他的!那是一道醇厚的嗓音:“汝妻子吾自養(yǎng)之汝勿慮也!”仙不煩忍耐不住了。要不幫他解脫痛苦?仙不煩笑得猥瑣了。公孫璞瞇著眼,盡可能裝的像點。這年頭沒道侶要哀愁,有了又得時刻呵護,費神費力。男人嘛,何必要時刻堅強呢?
王孫玉在收到仙不煩的飛鴿傳書后,怒火沖沖地趕來。當時那臉色寒氣驚人,周身的氣場已經(jīng)不可理喻了!哪怕是葵水來了,都沒這么惱火過。入門時......哦,不。應(yīng)該到來時,他們所在的房間瞬間化為粉末。一聲轟隆巨響。硝煙迷霧退卻之后,王孫玉手持一柄清風寶劍,腳下是兇神惡煞的白虎。眼神好不犀利淡漠。
“玉姐——”
原本昏迷的公孫璞,突然醒來。眼睛放光。但很快神色又萎了,他可憐巴巴地舉起手,像打招呼似的搖晃。
王孫玉一躍而下,手上的寶劍隨手一丟,穩(wěn)當?shù)牟逶诘孛?。她步伐輕盈,像一只輪廓優(yōu)美的貓。哪怕隔著長裙,仙不煩也通過幻想出里面會是細白長腿,女仙之美大抵如此。王孫玉走到仙不煩對面,蹲下身皺眉凝望公孫璞。他看見未婚妻離他怎么近,頓時有些慌張無措,假惺惺的說:“我胸口悶!”捂著心口,迫于害羞,公孫璞整張臉特意地往仙不煩懷里鉆。
“玉姐,聽我來講。璞哥……
啪——”
仙不煩張口啞言,眼中盡是悚然之味。王孫玉收回手,放置胸口。在兩孩子的注視下,一陣溫柔的綠光輕盈而來。在王孫玉的手上,隨著她的指尖,緩緩伸展。公孫璞也默契地伸出手。仙不煩會心一笑,但結(jié)果卻意想不到。雙方的指尖擦邊而過,懵懂的他委屈到嘟了嘟嘴。神色如同冰山的王孫玉,將手放在他胸口上。道道暖流隨著之間的橋梁而行。仙不煩也感覺到了她的溫度,即便隔了一個仙。好香......仙不煩低頭嗅聞,眼神陶醉看著公孫璞。他問心自問,挖墻腳合適嗎?雖然沒有可能,但仙不煩卻已決定終身不娶。遇到對的人,她卻已作人妻。真夠嗚呼——
“說吧?!?p> 仙不煩搶先說道:“我們剛才那叫一個兇險?。?!”
他佯裝抱了抱公孫璞。
“有一個從未遇到過的超級仙獸,三下倆除五就把璞哥給解決了!好在是我偷襲成功,才得以活命?!?p> “你呢......”王孫玉微笑道。
“啊這......”
王孫玉搖了搖頭,一把將公孫璞抱起來。腿部微折,縱身一起。王孫玉站在白虎的頭,居高臨下的告訴仙不煩:“下次莫要耍嘴皮子?!?p> 說完,便驅(qū)使著白虎離去。但有一句,卻是在心中訴說的。
不是,每個仙人都對神留有善意。
懷里“發(fā)燒”的未婚夫只是個例外。王孫玉不明白公孫璞為何要與這小人來往親近,甚至荒廢修煉替他打點仙庭上下一切。她曾問過他,為何上心一個小人?他說,仙不煩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人與人結(jié)識是一種冒險,仙和神結(jié)識又何嘗不是與凡人之理相同。某一個星辰化作雨的夜,流經(jīng)兩人的雅居時,公孫璞拉著王孫玉出來,指著美輪美奐的夜空。就在植了一棵鳳凰樹的院子下,公孫璞只是看了一眼夜色。他含情脈脈盯著她,仿佛用盡畢生的氣力去將心給說出來。
“信任是我給初始相遇的他,一份最美的禮物?!?p> 王孫玉微微驚訝。這個男仙總愛亂想,怕自己的女人不喜他去與小人結(jié)識交流。在這美麗的夜空,兩人相抱。王孫玉小聲告訴公孫璞,你決定的身后,背影里一定有我。他腦子一下閃過,如影相隨。在感動的到來前,公孫璞莫名的心酸,擁抱的手也更加使力。
“如影相隨嘛。就像小時候,你在我身后跟著要糖吃。”
王孫玉摸著公孫璞的頭。他頓時哇哇滴哭了起來。當時可把王孫玉愁壞了,這么大還愛哭鼻子。同時她也納悶自己,怎么能吃一個小人的吃醋!王孫玉不會吃醋,畢竟仙界紅顏榜上的女仙,怎可自降身價為藍顏榜都沒上的男仙吃醋。她一半拍定,自己只是心疼他。
仙不煩目送仙友離去。轉(zhuǎn)而看著四周殘破不堪的建筑,他覺得三十二級走為上計,呼喚一聲葫蘆準備開溜。仙不煩干愣愣的在原地等,為何葫蘆還不到?他閉上眼,雙手合掌,高舉過頭,低聲祈禱,“吾兒速歸,有母葫蘆”!睜開眼,眼前的一切還沒變。仙不煩無奈,順著與寶物心靈互通的感應(yīng),他開始了慢慢尋找迷路的孩子。
走過殘骸碎骨的長廊,踏過坍塌凹陷的宮殿,看過漫天腥雨的云空。仙不煩看到遠處的一座小宮殿。走進去,看到它老老實實的呆在一位女孩的懷里,仙不煩頓時松了口氣。就怕路過的誰誰,看中了自家的小葫蘆,萬一給偷偷帶走,自己還打不過就尷尬了。幸好高級的寶器會誕生器靈,與生靈之慧并無二致。仙不煩這樣的神大抵是與這些寶物器靈的靈力純度相同,換種方法說:血液會自主吸收自然中的靈氣,但能提純多少就要看身體的資質(zhì)。如果是先天之靈,由自然所創(chuàng),那修煉可謂順風順水。沒有后天的意外,仙永遠會壓神一頭,因為他們出生就是不凡,而神則是由人修煉而出。下界之人若是妄想得到強大,就要舍棄上天賦予人最寶貴也是最雞肋的初元之體。
總而言之。仙和神只是形體相同,但靈魂卻大相徑庭。各有各的長處,一個擁有自然之魂,一個擁有初元之體。這是老天規(guī)定的平等。仙不煩第一次聽說的時候,尤為感到意外。
小宮殿被一股難聞的味道充斥。仙不煩捂了捂鼻子,又扇了扇。他吹了口氣,一朵小火苗在中心騰空照耀四周。這里灰塵遍布,還有些蟲子。果然仙界跟下界并無二致,仙不煩內(nèi)心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但沒誰會信,仙境只是披了一件好看的衣服。小宮殿深處,各種各樣的雕像立著不同的姿勢。仙不煩感應(yīng)到吾兒在喚他,就在一座姿勢橫臥的雕像后。走近一看,這不是太寶仙君的雕像嘛?!
仙不煩微微挑眉,一高一下,靦腆而笑露八齒。最不像仙的仙,他遇到了兩個。仙不煩搖搖頭,踮起腳繞著走,大氣不敢出。那個小女孩就在后面,他小心翼翼的露出一只眼看到。在心里默數(shù)三秒,仙不煩大步一跨,雙手張開,喉嚨模仿仙獸嚎叫。仙不煩以為小女孩會嚇得跑路,但不曾想她直接把手中的葫蘆朝著他頭迎面一扔。
仙不煩拿回了葫蘆,但也是打中之后。實事證明了打鼻子是真的疼,仙不煩跪在地上,俯身痛哭。仙不煩不理解了,高級神器是隨便某某能用的?!他抬頭惡狠狠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手指著她說:“小屁孩,你哪來的?”
小女孩話也不回,牛氣哄哄地走過來就是一腳。這般羞辱,哪怕是仙不煩都難以忍受,但理智克制了一切,這是悲傷的催熟劑。小女孩把凌空的葫蘆攬進懷里,一臉高傲的說:“公主不喜歡你。這葫蘆歸我了,有事我?guī)湍憬鉀Q,但只能一件噢。”
“別走,你個撲街。”
仙不煩眼中飽含淚水,每一滴都是對它的不舍。他不是不敢要回來,主要是她是個小孩子。仙不煩不斷壓制自身的怒火,心里不斷喊“她是公主”“仙帝的女兒”??蛇@根本不管用,走開了才發(fā)現(xiàn)這個位置,非它莫屬。
仙不煩淚流滿面委屈地拿出一個紅色葫蘆,一口一口地喝著酒。他看著葫蘆,痛苦地說道:“大弟,三弟被個女孩擄走了!”恍惚間,仙不煩仿佛看到了從前。他還是一個人,在落幕的黃昏下耕種肥土沃田,盡管枯燥嫌煩,但有它們這在的這一輩子都像是初春的清晨。撫摸攀巖曲折的藤蔓時,他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開心,至少是成神之前。
光影漸漸地模糊了眼睛,那是眼淚作祟。一層白霧緩緩消散,淚珠順著臉頰滑下,這一個回憶又是讓仙不煩潸然淚下。轉(zhuǎn)眼間,同三弟已闊別百年。仙庭到了,仙不煩抬頭看著天藍門上的牌匾,他重重的嘆了口氣。摸了摸腰間的紫葫蘆,他的眼神變得堅定,自信高昂地走近這悲傷之地。
仙不煩又拿起葫蘆喝了口小茶,順帶壯一下膽兒。神來到仙的地界,難免壓力山大。鼻腔呼出一口大氣,仙不煩開始同迎面碰見的神仙打招呼。冷眼、漠視、不屑、微怒,每位神或仙的臉上無不寫滿這幾字。仙不煩還是耐著笑容,一位一位地問好。若問這般是何故?答:獨善其身,感化眾人。
前往殿會的仙不煩如踏清風,笑意洋洋。偽裝才是他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活命根本。也許哪天遇到了危險,會有一位神仙因此而出手相救。雖然幾率渺茫,但抵不過仙不煩愛幻想的大腦。娘親就告訴過他:對人要以微笑。小事或許不重要,可積累起來也能翻天覆地。
饒是人間喧囂,誤以仙界太平。
仙不煩心里蹦跶出來一句詩。想繼續(xù)默念下去,可怎么也道不出來,就好像有誰用塞子堵住了泉水口一樣。不過無所謂,仙不煩也不會寫詩。能有這一句,可能是這輩子的才華了。他邊喝小茶邊走路,想著殿會什么的真是麻煩。也許是沒喝了酒的原因,仙不煩走著走著就到了星河處,那是流淌著至美的河流,璀璨的光輝在這誕生,溫暖每一位孤旅......仙不煩覺得喝酒容易誤事,老想著喝了酒做壞事的就不是自己,但喝茶安心喝酒爽。他隨手喚出五娃,那是一個天藍色的葫蘆,唯一用處就是能根據(jù)主人的要求煉化體內(nèi)的液體為所需。今天是沉悶的,故此廣闊的云天,厚重的云層容易覆蓋任何的希望。飲下此杯酒,從此行陌路。
仙不煩掐著法訣,控制五娃飛入星河當中。幾番操作之后,仙不煩舒舒服服地喝了口酒,沿著河邊欄桿走著,突然眼前的一切扭曲轉(zhuǎn)化成了下界時的風景。好像有句話,仙不煩有點記不得了。但有人曾含淚水,依附著他說舍不得的話。原先的詩,只有下半句。
仙不煩紅著眼,抽著鼻。
他說:
“坐江垂釣溪流,看得楊柳依依?!?p> “饒是人間喧囂,誤以仙界太平?!?p> 仙不煩拉緊腳步,快馬加鞭似的向前跑,一步一回顧,身后有位身著富華的小女孩,手里拿著葫蘆。那是他的三娃!不過還是參加殿會要緊。他御空飛行。仙庭之景映入眼簾。好一個人間尊貴,僅是數(shù)十步之遠便有層樓疊榭之妙景。碧沉沉的琉璃和明晃晃的寶玉鋪成的寶殿過道,有祥云瑞氣化龍而游。那一條一條梁柱,紋著珍禽瑞獸隱有鳳凰之啼;高也不高,只是頂上接青霄。走近大殿,更是不得了。兩邊站著皆是實力渾渾之輩,各持寶器閉目養(yǎng)神,眾仙神高傲的神色讓高坐的仙帝面露不悅。仙不煩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場景,只是還是那句話:勢鎮(zhèn)汪洋,威寧瑤海。在座各位,那個不是豐姿英偉,象貌清奇?
仙不煩格外羨慕,卻只能縮手縮腳地躲在一角,腦袋低垂,同前邊高深人士大同小異。隨著仙樂暫停,仙帝開始講話。(為方便閱讀,以下話語用作者特色翻譯為主)
“我知道要你們大老遠跑過來,辛苦的同時難免心生怨恨。但我也是沒得辦法才召集你們來的。反正幾千或幾萬年也召開不到五次。權(quán)當哄我開心,所以就在此抱歉先了?!毕傻酃笆值溃骸跋珊蜕褚恢辈粚Ω叮乙彩锹杂卸?。我以為成了道法之輩,就不應(yīng)該存在什么什么人間才有的情緒。但我想錯了,原來欲望不會消失,只會埋藏?!?p> “公孫璞,各位可曾聽過?”仙帝瞇眼,冷冷道:“此子竟妄圖聯(lián)合魔界對仙界進行逾越之事。好在公孫家有大義滅親之心及時醒悟并親自抓人送到我這來?!?p> 仙不煩原本瞌睡的腦袋,猛地驚起,眼睛瞪得大大。他覺得這件事絕非常蹊蹺,公孫璞如此善良,怎會勾結(jié)宵小之輩。
“陛下。小神以為,這件事極為可能是誤會了?!?p> 仙不煩走出來,恭敬地握拳俯身。
“哦——”仙帝冷笑,“有些個雜毛想快點超生,我也沒辦法。奶奶的。來人,按住他?!?p> 一臉問號的仙不煩被人抵住手臂。節(jié)湊好快。
“陛下,這是何故?!”
仙帝不顧顏面,徑直走下來,對著仙不煩的肩膀就是一踹。他兩手勾住腰間玉帶,來回走動,活脫脫像一個教訓兒子的父親。倒是這番操作,驚呆了眾神仙。有一些已經(jīng)開始秘密揣測,比如震驚!大殿上仙帝與他人“趣味”互動。當然,最懵的絕對是仙不煩。這叫什么事嘛。無緣無故就要領(lǐng)盒飯了?
“公孫璞已在昨日被老夫給貶下凡了,不過是按神的處罰制度進行?!?p> 仙帝往回走。
“他轉(zhuǎn)世的時候,我特意.....看了一下他腦袋想的東西。.”仙帝停下轉(zhuǎn)過身,眼神犀利,托手摸下巴,“一個男的臨走時想得不是親人之類的,而是一個大男人。不用多說,你們也能明白其中不可言喻的奧秘。”
仙帝脫下鞋子,朝著仙不煩就是一扔。
“奶奶的。若這里面沒有什么秘密,那我這仙帝就不用當了。你們這些妖魔鬼怪,整天想著如何蠱惑仙民成為傀儡,還肆意屠戮我仙家之民,我看你們是活膩了......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仙帝指著仙不煩:“忽悠人來當間諜,相比直接煉化當傀儡,確實不那么容易發(fā)現(xiàn)。不要保有僥幸,我任職仙帝期間,脾氣可是很兇殘的喲?!?p> “陛下想來是誤會了。小神哪有這本事來為非作歹?!?p> 仙帝又走過來,拍了拍仙不煩的肩膀。
“不要質(zhì)疑帝者?!?p> “還請陛下還我一份清白。”
仙帝聞言,表情僵硬了會,頓時哈哈大笑,直夸仙不煩真是個有趣的小人。
“不滿在座的各位,凡是關(guān)于公孫璞的,我都不會馬虎放過。你也跟著下凡吧?!?p> 仙不煩不明白幾十年不見,公孫璞就鬧出了這么大的麻煩,還連累了自己。真是有苦無處說,黯然銷魂滿是淚。仙不煩在心里念詩道。
仙帝揮揮手,仙不煩就被拉走了。觀??谑且惶幘?,將神仙扔下去就好了。井口有人把守,他是這口井的主要管理者。一般貶下凡的神仙,如果仙帝沒有特別說明的話,那就只有他可以對被貶下凡的神仙作出決定。比如給你變成一頭豬,變成一只猴子,變成她喜歡的魚。
公孫噗發(fā)生什么事,仙不煩是真的不知道,只有王孫玉的事他才知道。這之間竟然有聯(lián)系!仙不煩為自己的小腦瓜的聰慧而感到高興。
仙不煩雖負手束繩,但依舊豪氣風發(fā),其目有光。他看了一旁的守官,轉(zhuǎn)頭便仰天大笑。那豪氣沖云天的氣勢,仿佛在告訴仙帝有什么本事只管來。但現(xiàn)實是,仙不煩哭喪著臉喊叫:“帝哥,不論是否與我有關(guān),請將錯都歸于我。仙不煩只是一個小神,已然接受罰刑,莫要為難我家玉姐。”。
仙不煩輕松的一笑。
“來吧。
吾不曾有怨。”
守官打著哈欠,走到仙不煩身后,小跑助力,一腳就是給他踹到井里??粗鸦謴推届o的井口,守官搖搖頭,“裝得那么豪,原來只有表面才是”。他打著哈欠,準備去睡個回籠覺。
——
無數(shù)流光閃爍著異彩,仙不發(fā)在這些形成的圓形通道,又是閉目養(yǎng)生。到頭便是新生。而現(xiàn)在,最不爽的是手上的繩子,仙不煩想動一動。難得是個沒人地,搞怪搞怪應(yīng)該沒誰建議。這通往新生的過程難以用言語形容,就像是蚊蟲叮咬,睡著睡著就有嗡嗡聲在耳邊縈繞,尤為甚煩。
仙不煩覺得這太戲劇性了。怎么回事?。烤瓦@樣被貶下凡啦?仙不煩覺得有些憋屈,如果能重來,他想還是保住自己的狗命先。正所謂大意失荊州,仙不煩這才明白修仙一途不該多情,自私自利便好。偽裝到誰也看不出從前,這樣就沒誰會看不起自己了。仙不煩想著想著,眼前突然泛起白光,逐漸強烈。他不曾見過天地浩瀚,轉(zhuǎn)而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
“你還有家人嗎?”
仙不煩看著面前打掃屋子的小姑娘,后知后覺回道:“在你嫁給我之前是沒有的?!?p> 一貧如洗的小屋住著一個靦腆單純的小姑娘,或許是久未有客,現(xiàn)如今她那無措臉紅的姿態(tài),倒也叫人心生憐憫。仙不煩被她從深山老林救下,若論報恩,如果可以的話,以身相許也未嘗不可。但仙不煩并沒有失去記憶,除了成了廢人,一切都好。倒是這個小姑娘錯過了他這個仙界大能,但仙不煩除了指點好像也沒什么利用價值了,而且這個小姑娘也不一定會踏上修仙一途。這樣子來,仙不煩難受了。
“不行。我有未婚夫了!”
“那是你的事?!?p> 仙不煩吹了吹了額頭的秀發(fā)。
“呵呵...我先出去洗衣物?!毙」媚镄咧掖颐Φ嘏艹隽碎T去。
仙不煩閉上眼,整個世界頓時化為虛無,又或是混沌重組,反正此時此刻都在冥想當中一一呈現(xiàn)。院子里的小姑娘此刻渾身充滿奇光,無法窺見其中,這就是世界上任何一種生靈都會有的靈魂本源。最為奇特的是她的本源竟然多出了幾根細細的線,如若是連著其他人到不為奇,可橙線連的人是仙不煩。
“果然,哪怕是修為和神體具毀,只要靈魂不作更始,依舊有修道資格?!?p> 仙不煩睜開眼,奇怪地看了眼天花板。
“為何要如此?!”
話音剛落,仙不煩捂著胸口,一腔熱血噴灑而出。
然此刻,有道好似殿會時聽到的鈞天廣樂般,那仿佛來自九重天。
“我知道你們一直想追求神與仙的平等,但這根本不可能。你們還太年輕,知曉不得其中利害?!?p> 語氣突換。
“朕既然貶汝下凡,當有要事托付?!?p> 又一刻轉(zhuǎn)變。
“活得太久也是無聊,我給你們機會推翻不平等,但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
這小姑娘是你唯一的至親,吸取她的靈魂就能恢復身前的修為。公孫璞在等你,最好快點選擇,你也不想就這么孤老一生吧?那樣就無趣多呀。畢竟每個改變不凡的事情背后都會有黑暗和無奈,我給你的選擇已是上上簽。”
仙不煩重重的嘆了口氣。
“多謝陛下之恩?!?p> 仙不煩緩緩起身,一步仿佛都要度過無盡時光才可踏出。他冷面寒霜,明明不忍心,卻走得如此之快,但又好像走得慢。若還有人在一旁觀看,便能看到他每走一步,就要倒退走半步。雖然搞笑,可仙不煩也沒辦法。這是他的理念,不可動搖。畢竟他們還未曾認親,這樣做已是為高位者的大度。
靈魂消散便是花落
如若還能反哺花開,下次希望你是我的姐姐,小弟犯錯當由你懲戒,誰叫他這般無賴
在愧疚當中,仙不煩輕聲走向前。
他抬起手緩緩接近她。
完!
仙草手稿
雖是胡扯,但值得留念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