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抱團欺負
五皇子今日不在，但事先已同樓姑姑打過招呼了。沒有上次的阻擾，林婭熙很順利便跟著進了后臺。
后臺是供舞姬們平時打扮換裝的地方，空間很大。有頭有臉的當(dāng)紅舞姬都有自己固定的位子。嬌嬌姑娘作為頭牌，自然不例外。
林婭熙進去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七八名少女在里頭了。她并不認識這些人，但出于禮貌，仍跟前輩們逐一問了好。
其中兩人認出了她，和善地問，“你就是前幾日在五皇子面前表演的姑娘吧？”
林婭熙也回以明媚一笑?！班?，是我?！?p> “姑娘跳得可真好！我們還想找個機會，和你討教呢?！?p> 旁邊幾人聽了，都白了林婭熙一眼，又對著她上下打量，令她很是不舒服。
“這是哪里來的野丫頭，架子好大。見著嬌嬌姑娘都不行禮，就只顧著閑聊？”
聞言，林婭熙這才注意到幾人身后，一張精致的妝臺前，正坐著一名衣著華麗，容貌嬌美的少女。少女旁邊站著一個丫鬟模樣的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林婭熙心說，這位想必就是傳說中的嬌嬌姑娘了吧？
她也不去回應(yīng)周圍的非議和指指點點，只大方走上前，躬身一行禮?！皨蓩晒媚铮愫?。”
眾人的目光紛紛望向這邊，鴉雀無聲。
林婭熙半彎著腰。時間就那么一秒，一秒，一秒地流過。
想給她來個下馬威？只怕嬌嬌姑娘還不配！
林婭熙站直身子，剛要走，就被花蓉嬌的丫鬟喜鵲給叫住了?！澳愣涫敲@了嗎？還不快給我家嬌嬌姑娘行禮？”
林婭熙本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看眼前這小丫鬟耀武揚威的架勢，她也慢悠悠開了口。
“真不知道是我耳聾，還是你眼瞎呢？剛剛大家都有看到，我已經(jīng)行過禮了?！?p> 喜鵲叉著腰，環(huán)視四周?！澳銈冇姓l看見了？嗯？”
先前和林婭熙打招呼的那兩名舞姬，年紀資歷都要淺一些。想上前替她說話，但又怕得罪了花蓉嬌。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對她投來同情的眼神。
余下的幾個都站在一旁看好戲，就差手里沒拿著瓜子嗑了。
帶頭一人頗有些姿色，張口幫腔道，“哼，我是沒有看見?！?p> “這回你聽清楚了吧？無人看見，說明你根本就沒有行禮！”
也不去看她那張得意忘形的臉，林婭熙自顧自挽了挽袖子?！芭叮磕阏f沒有，那就沒有吧。”
話說得輕飄飄，可語氣跟神態(tài)卻十分氣人。
“你給我站住！沒有你還敢走？再不行禮，我就叫小廝把你打出去。”
她家姑娘要趕只蒼蠅，還不算什么大事。
林婭熙冷笑。抱團欺負她是吧？真把她的規(guī)矩知禮當(dāng)懦弱了？“請問，我為何要向嬌嬌姑娘行禮？”
喜鵲昂起臉，傲慢地道，“嬌嬌姑娘乃是云舒坊的頭牌。你既然來到這，見了她就應(yīng)該行禮?！?p> “照你這么說，凡是來云舒坊的人，見了嬌嬌姑娘都得行禮了？那是不是連五皇子或者其他恩客們也該如此啊？”
林婭熙臉上依舊帶著笑，態(tài)度上捉不出絲毫的毛病。
從頭到尾坐在銅鏡前，安靜畫眉的花蓉嬌聽到恩客二字，纖手一頓，覺得很是刺耳。
喜鵲譏笑兩聲，陰陽怪氣地反問?！澳愣啻蟮哪?，能和五殿下相提并論嗎？我呸！”
“我當(dāng)然不能。原來，只有花錢的才是你爹啊，沒錢的就是孫子?？磥?，嬌嬌姑娘也不過是俗人一個。
我不是云舒坊的舞姬，更算不得是?？?。難道，隨便一名路人見了你家小姐，也要行禮嗎？據(jù)我所知，敢要這個排場的只有皇宮里的娘娘們吧?！?p> 花蓉嬌一直努力營造自己高雅出塵的形象。被林婭熙說成是嫌貧愛富，她眉頭不由得蹙了蹙。
喜鵲被她拿話刺得手都在抖。“你！就算是過客，你也要看看你現(xiàn)在腳下是哪里。”
林婭熙原地轉(zhuǎn)了一圈，盯著腳下仔細看了好幾眼。
“嗯，是云舒坊沒錯啊。誒？什么時候云舒坊易主了嗎？難道這是你家主子開的不成？”
喜鵲要被氣爆炸了。沒想到，林婭熙不僅不肯吃虧，還如此這般伶牙俐齒。
花蓉嬌終于坐不住了，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踩著小碎步過來。
她柔聲細語道，“喜鵲，不得無禮。平時我教導(dǎo)你的規(guī)矩都忘干凈了？”
接著，她又對林婭熙報以溫柔一笑?！斑@位姑娘說的沒有錯。我只是云舒坊里的舞姬，不對我行禮也無可厚非。”
林婭熙懶得再和她們計較。自己明明行過禮，人家選擇性失明，她治不好。
花蓉嬌又問，“姑娘芳名？是樓姑姑帶你來的吧？”
“我叫林婭熙，是同樓姑姑一起過來的?！?p> 林婭熙聽出了她話里頭的意思?；ㄈ貗墒窃诎凳咀约海退銜簳r她不能拿她怎么著，但和樓姑姑過來就意味著之后很有可能會成為舞姬。
到時候，看她還怎么猖狂？
林婭熙也不點破。她其實不過是得了五皇子的許可，借云舒坊場地一用罷了。才藝比試只是她的跳板而已，花蓉嬌這只燕雀怎知她鴻鵠之志？
看熱鬧的幾人相視一笑。這林婭熙以后怕是有得受了。
別看平日里花蓉嬌表面和和氣氣的，暗地里對她們使的絆子還少嗎？仗著有個京城首富的爹，云舒坊的風(fēng)頭都被她一人霸占著。
有人曾偷偷聽樓姑姑說，花蓉嬌每月給云舒坊帶來的凈盈利就不只兩萬兩白銀。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們這些個小魚小蝦，受了委屈也只能認栽。
林婭熙禮貌地朝花蓉嬌微微一頷首，而后便走去角落里的換衣間換舞衣了。
云舒坊的紅牌舞姬們都在二樓有自己的廂房，自然不用在后臺換。這里多是供下等舞姬們使用的。
六個隔間屬臨時搭建，條件相當(dāng)之簡陋。
她走入其中的一間，拉起簾子。隔間里不見任何可以給人放置衣物的陳設(shè)。
林婭熙納悶。上回來試鏡的時候，她明明記得是有椅子的呀。或許是每個隔間略有不同吧？她也沒去往深了想。
前一世做女團時，什么樣環(huán)境的后臺沒有見過？有幾次甚至連房間門都沒有。女孩子只能躲在衣服堆后面換。
林婭熙在地上攤開自己帶來的小布包，從里面拿出才做好的舞衣。款式十分簡單，普通的布料上也沒有過多的刺繡和裝飾。比對上次從云舒坊借的那一件，簡直天差地別。
她隨手將舞衣搭到隔間的門板上，褪去外衫，也掛了上去。
當(dāng)脫得只剩下里衣時，她一只手伸去拿舞衣，腳下還同時踩換著舞鞋。
左右摸了兩下，什么都沒有。林婭熙這才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轉(zhuǎn)頭去看，隔板上哪還有她衣服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