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罵得貼切
上官凌云全副心思全在孟小魚身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就怕自己一眨眼,她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母妃又錯了。
他何止是喜歡她的姿色?他喜歡她的一切。哪怕是她那日狠著勁咬了他一口,他仍是喜歡。她若真那么輕易就范了,那還是她嗎?
他何止是想要她的身子?他要她的一切,他要她眼里嘴里心里全是自己,前世今生甚至往后十世都記不起管愈。
她若為他懷胎生子,他一即位就會將他倆的兒子封為太子。
他抬手又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溫?zé)帷⒛刍?,也就這時候,她能老老實實任他看,任他摸。
他輕輕一嘆,雙手移到了她的肩膀和腰部,一拉一推便讓她背對著他側(cè)躺過去,然后將手掌蓋在她的脖頸的淤青處,將自己的內(nèi)力緩緩輸送到她的脖頸處,幫她散淤。
不久后,有輕不可聞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p> 吳公公悄無聲息地踩著小碎步進來,將碗端到他面前:“殿下該用藥了。”
這藥是治療他唇舌的傷的。他這才想起,今天真的說了不少話,他都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舌頭隱隱作痛的感覺。
他咕隆咕隆把藥喝完,問道:“粥熬好了?”
“是?!?p> “溫著。”
“是?!?p> “熬點參湯,好了即刻送來?!?p> “是。”
“要選上好的人參?!?p> “是。”
“再燉盅燕窩備著?!?p> “是。”
“即刻叫魏太醫(yī)過來。讓他帶上蒙汗藥的解藥?!?p> “是。”
吳公公說完急急而去。
兩人說話間,把昏睡的孟小魚吵醒了。
她的頭還有些脹痛,脖頸后的傷隱隱作痛,渾身疲軟。
她睜開眼,還沒開始打量周圍,便伸手去摸隱隱作痛的脖子。
上官凌云見狀,立刻握住了她的手,問道:“小雨,你醒了?”
孟小魚轉(zhuǎn)頭看向他,又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想起昏睡前發(fā)生的事,問道:“這是何處?”
“東宮,呃——我的府邸,原璃王府?!?p> “你竟讓人打暈我,將我劫了過來?”孟小魚的聲音里夾雜著怒火和悲憤。
她隨即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低頭一看,她的衣服已經(jīng)換過了,身上是一身明艷的女子裝,頓時驚慌失措:“你!你!”
眼淚在少女的眼眶里打轉(zhuǎn),委屈和怒火瞬間溢出胸腔,她卻發(fā)出一陣狂笑:“哈哈哈!聽聞殿下剛剛榮升為太子,民女要恭喜殿下了。想不到這尚赫的太子,竟是一個比一個卑鄙無恥!連強搶民女之事也做得出來。殿下在民女昏睡之際,想看的都看過了吧?想做的也都做了?”她邊說邊準備下床,眼睛不停地掃視著房內(nèi)的擺設(shè)和物件。
桃兒若是此時還在,定會慶幸自己的猜測沒錯。這姑娘確實敢當面罵太子。
上官凌云果然也不理會她的責(zé)罵,一把按住她,低聲說道:“你此刻不宜隨意下床,需靜養(yǎng)幾日?!?p> 他有苦難言。告訴她是自己的母妃把她劫來的?對她來說,跟他自己劫她又有何區(qū)別?
孟小魚哪里肯聽他的?她只以為是上官凌云派人給她強驗了身,又強要了她,硬是憑著一股蠻力下了床。這廝連強吻這種事都做了,趁自己昏睡之際凌辱自己也就干得出來。是以,她便一心想著跟他同歸于盡。
上官凌云哪會想到她有這想法?又怕傷著她,根本沒敢太用力阻止她下床,想著她既然自己能下床了,大概也好得差不多了。
孟小魚迅速掃視完房間,沒有找到合適的武器,三兩步搬起擺在梳妝臺前的一張小圓凳,對著上官凌云就砸過去。
上官凌云尚未弄明白她想做何,忽然發(fā)現(xiàn)小圓凳就砸到了面門,趕緊一手抓住小圓凳,一手將失去了理智對著自己撲過來的孟小魚抱進了懷里。
孟小魚既委屈又氣憤,眼淚吧啦吧啦地往下掉,這時刻又想起來,上官凌云的武功也不低,她打不過他,便更覺得又氣又惱,屈辱交加,一張小臉上淚痕交錯,淚眼婆娑的雙眼卻像扔刀子似的戳向上官凌云。
上官凌云看著她委屈巴巴又滿腔怒火的模樣,心早就揪在了一起,只好說了實話:“小雨,你如此聰慧,會想不明白,我若要劫你,何需半夜三更將你打暈?”
一語點醒了孟小魚。她再次看了看自己身上明艷的衣服,問道:“桃兒是誰?”
上官凌云無奈,只好說實話:“我母妃身邊的婢女?!?p> “宸妃娘娘?呵呵呵!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泵闲◆~瞬間掙脫上官凌云的懷抱。
上官凌云不得不承認,孟小魚這話罵得有水平,甚是貼切。
不知為何,他想起了已逝的璃王妃魯氏。魯氏之死,跟他脫不開干系,跟自己的母妃更脫不開干系。
孟小魚不就是說母妃和他都一個德行嗎?
他自幼在母妃身邊長大,各種明爭暗斗的腌臜手段當然學(xué)了不少。
何止是母妃和他?便是自己后院那個劉氏也非省油的燈,跟他們是一路貨色。
可他卻無可奈何。他雖然早已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卻不能對自己的母妃如何,也不能對劉氏如何。他能改變的只有自己。
他忍不住一聲嘆息:“生于帝王之家,我有得選擇嗎?”
他剛說完,一人背著藥箱急急地走了進來。
他迫不及待地說道:“魏太醫(yī),快幫她看看,她被灌了蒙汗藥,可還礙事?”
“老臣這就為娘娘把脈?!拔禾t(yī)慌慌張張放下藥箱,走到孟小魚面前,“娘娘請坐?!?p> 孟小魚聽他叫她娘娘,哪里肯讓她診脈?
她將手往后一縮,瞬間往后退了好幾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我好得很,無需看診。”
魏太醫(yī)懵了。
他是太醫(yī),幫宮里的娘娘、公主或朝官的家眷把脈,都得隔著床幔。第一次看一個妙齡女子站在房中,不羞不怯地對著他,卻將手縮到背后,不讓他把脈。
上官凌云溫聲勸道:“小雨,莫要任性。讓魏太醫(yī)看看才放心點。還有你脖子上的傷,可還疼?”
魏太醫(yī)也是聰明人,見上官凌云不惱不怒,雙目含情,溫聲細語的模樣,立刻就理清了他和孟小魚的關(guān)系。
何雨,這名字他可是知道的,書巫書屋那個女扮男裝寫書的書巫先生。這都城內(nèi)誰人不知,去年這個太子殿下還是璃王的時候就頻繁出入書巫書屋?坊間早已瘋傳他想納何雨為側(cè)妃。
這何雨銷聲匿跡了一年,難不成竟是被太子殿下偷偷納進了府?
“我不要!”孟小魚惱怒地吐出幾個字,雙眼繼續(xù)滴溜溜地轉(zhuǎn)著打量房間。
除了脖頸后面稍微有些疼,她此時并無不適。下一步,她得想想如何跑出去。
魏太醫(yī)無奈,小聲對著上官凌云說道:“殿下,娘娘若只是喝了蒙汗藥,藥效應(yīng)該過去了。”
上官凌云看了一眼一臉警惕的孟小魚,說道:“魏太醫(yī),我們借一步說話。”
他邊說邊往外走:“她脖頸后挨了別人一手刀,適才我已經(jīng)幫她查看過了,骨頭并無受傷,可還要緊?”
“若只是淤青,倒無大礙?!?p> 兩人說著已出了房門。
上官凌云又道:“今日之事,還望魏太醫(yī)莫要跟人提起,也莫讓人知道她在此處。”
“殿下放心,老臣定會守口如瓶?!?p> 魏太醫(yī)告辭離開。
上官凌云正要回房,忽見吳公公小跑著過來,氣喘吁吁地說道:“殿下,皇上讓您趕緊進宮,有要事商議?!?p> 上官凌云望了望天,已近傍晚了。這時候被父皇召喚,定有急事。他匆匆交待了幾句,就往皇宮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