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做羽絨服
來書坊訂書的大小書肆越來越多，書坊便一日忙過一日。
孟小魚將筆墨鋪子跟書肆打通來，又雇了幾個人到書肆幫忙，把一切交給魯士翰，書坊則交給顧學(xué)采管。她每日只叫幾個排版學(xué)徒過來，將要出的新書背給他們聽。
有了上官凌云送來的十個訓(xùn)練有素的婢女，她的各項事務(wù)做起來就順利多了。杏兒和梨兒都訓(xùn)練有素，為人處事都勝過很多養(yǎng)在深閨大院的小姐們。如此一來，她空閑時間便多了不少，沒事便上街閑逛。
孟小魚，毫無疑問地也成了都城街頭巷尾所有人的談資——
“我聽說，書巫本出生于望南名門望族，因家道中落來京尋親未果，不得已女扮男裝做了書商?！?p> “你這聽誰說的？她來自窮鄉(xiāng)僻壤的小漁村，幸得貴人相助，得已讀書習(xí)字，才培養(yǎng)得她如今下筆成章。我這都是聽府衙的官差說的，錯不了。”
“哎，知道啥？她女扮男裝不敢讓人認(rèn)出來，我看八成是哪個大戶人家逃出來的小妾?！?p> “你這話不可信。她來自望南準(zhǔn)沒錯，書巫書屋有我的熟人。她跟璃王殿下的生母宸妃娘娘同姓，是宸妃娘娘娘舅家的人。沒看到璃王殿下和十六公主殿下都來看過她嗎？”
“璃王殿下來看她可不是受宸妃娘娘所托。我聽說他是想納何姑娘為侍妾?？伤噪y馴，璃王殿下怕把她收入璃王府會惹出事端，這才將她養(yǎng)在外室?！?p>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孟小魚倒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只全身心地在護(hù)衛(wèi)們地保護(hù)下到處亂逛。偶爾聽到有人背后閑話，她也不介意。
她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那就是準(zhǔn)備好足夠的御冬衣物。
一日，她在一家布店看到了一種新出的布。那布極軟，店家說不透水，用來做傘很好。她將布蒙在嘴上，對著布吹了幾口氣，感覺空氣還是可以透過的。
店家見狀直搖頭：“姑娘，你一看就不太識貨啊！我說的是不透水，可沒說不透風(fēng)?！?p> 孟小魚也不爭執(zhí)，轉(zhuǎn)頭吩咐褐樟：“你去弄點水來?！?p> 水很快就弄了來，她往布上倒了幾滴，雖不如店家說的那樣滴水不漏，但還真有些防水效果，便干脆利落地買了兩卷，直把店家樂得眉開眼笑。
“主子拿這些布做傘，那得做多少出來呢？”褐樟有些不解，”您不會是準(zhǔn)備賣傘吧？”
“當(dāng)然不是。我準(zhǔn)備試試做件羽絨服?！泵闲◆~搖頭晃腦地走著，盡顯野丫頭的本性，也不在意路人投來的異樣目光。
“什么？羽絨服是什么？”
“呃——就是用鴨和鵝的絨毛做的衣服。”孟小魚回道，“你讓護(hù)衛(wèi)們?nèi)ソo我收些鴨絨和鵝絨回來。”
“主子，不如買些鴨和鵝回來如何？把毛拔下來做衣服，鴨肉和鵝肉煮了吃?！焙终翗泛呛堑靥嶙h。
孟小魚用指關(guān)節(jié)敲了下他的頭：“嘴饞了吧，你？我要的鴨毛和鵝毛多著呢，那鴨肉和鵝肉估計夠你吃上幾個月的。麻利點，去弄些回來。哦，對了，只要腹部那部分的絨毛，成片狀的羽毛不要。當(dāng)然，如若買時已經(jīng)是羽絨和羽毛都混在一塊了，就都帶回來。記住，越多越好?！?p> 于是，兩日后，護(hù)衛(wèi)們果真弄了一堆羽絨和羽毛回來。
梨兒和杏兒說臭烘烘的，不過孟小魚聞不到，她的鼻子早已不管用了。她橫豎無事，便帶著幾個婢女將羽毛挑出來扔了，將留下來的羽絨洗凈，水煮消毒，然后曬干。
因為她的鼻子聞不到氣味，她便讓杏兒和梨兒一再確認(rèn)了，這樣弄出來的羽絨沒有啥氣味了，才放下心來。
來來回回折騰了近十日，她終于弄出了一堆合用的羽絨。
上官凌云送來的婢女里，有四五個都知道怎么做衣服。在她們的幫助下，孟小魚終于弄出了兩件看上去還不錯的羽絨服。她將羽絨服給了褐樟和阿檀木。兩人都開心得穿著到處炫耀，說這衣服既輕便又暖和，比棉襖舒服多了，都舍不得脫下來。
有了一次成功的經(jīng)驗，孟小魚便興致勃勃地開始批量生產(chǎn)。婢女們經(jīng)過了上次的嘗試，也都知道了如何配合她。
接下來的半個月里，孟小魚讓書肆和書坊里的所有人都穿上了她做的羽絨服，不禁便有了無上的成就感和滿足感。
當(dāng)然，如此一來，都城和周邊的羽絨也都被她收光了。她暗自算了算，護(hù)衛(wèi)們和她穿的羽絨服足夠用了，于是她便停下手來，正盤算著去買些獸皮來做幾件皮襖，卻聽聞陸掌故又來了。
陸掌故這次來滿面笑容，與前幾次來時的情緒完全不同。
他一見到孟小魚就忍不住直夸：“瞧瞧我家女娃子多好看？容顏清麗，衣著得體，一看就是個飽讀詩書、聰慧靈秀的。瞧瞧這衣服，都是為父親自交待下去做的，布料也是為父親自選的。為父雖然老了，眼光還是很獨到的?！?p> 孟小魚扶著神采奕奕的陸掌故坐下，又吩咐人上茶，這才嬌笑著說道：“義父，您說您送我東西便送，為何要弄得大張旗鼓、滿城皆知？”
“哦？滿城皆知嗎？滿城皆知為父有個文采過人的義女不好嗎？為父還后悔未曾敲鑼打鼓、全城通告呢?！标懻乒市Φ冒櫦y堆成了一朵花。
孟小魚一直認(rèn)為陸掌故迂腐頑固，今日一見才知，這老頭兒其實也挺可愛的，忍不住笑了起來：“義父，要知道您今日過來，我就該早些幫您把羽絨服做好了。這兩日天冷，羽絨洗了尚未干透。等做好了，我送到您府上去?！?p> “羽絨服是何物？”陸掌故滿臉疑惑。
“呃——衣服，比您穿的這襖子輕便暖和?！泵闲◆~嬉笑著讓褐樟走近，給陸掌故看他身上穿的羽絨服。
陸掌故摸了摸，連連頷首，露出一臉的欣慰之色：“你這孩子，倒是有心了?！?p> “我知道義父愛喝茶，特意給您準(zhǔn)備了竹山紅茶，與您平日喝的烹煮的茶不一樣。這茶是用燒開的水泡的，您嘗嘗看可喝得慣？”
陸掌故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連連頷首：“入口甘甜，喝完后唇齒留香。好茶！”
陸掌故再次啜了口茶，滿意地兩眼彎成了月牙：“璃王殿下昨日光臨敝府，跟為父說想娶我義女為側(cè)妃，特來征求為父的意見。”語氣中透著掩不住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