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第一時間說話，而是深思片刻，像是考慮褚文昊這樣做的目的。
“通知重慶負責人梁明秋來見我。”
“是！”
寂靜的夜晚，他內(nèi)心突然些許期盼，也許期待一份不一樣的驚喜出現(xiàn)。
拿起雋秀飄逸的書信仔細審視，眼神在字里行間偶爾會變動，書信最后的落款：漁夫。
......
翌日。
軍統(tǒng)，情報二處鐘黎叔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氣氛有些古怪，從外面聽歡聲笑語，看到室內(nèi)眾人表情就有些莫名尷尬。
辦公室里坐著四個人，分別是行動二處俞卓偉，情報處鐘黎叔，這兩位都認識，不過俞卓偉出現(xiàn)在鐘黎叔的辦公室很少見。
另外兩位正是被免職的前廣州站站長葉世榮，身形偏瘦，圓臉，要說特點就是這打理的一絲不茍的頭發(fā)，根根發(fā)亮梳了個大背頭，配上其臉型頗有氣勢。
另一位就是前武漢站長卓有維，身形偏胖，有些臃腫的臉頰都快看不到他那雙小眼睛。
四人坐在茶幾兩側(cè)暢談，“這一晃多年過去，想當年你我追隨局座打江山，都還是沖動好勝的年輕人?；厥装倌隁v歷在目，真想回到那崢嶸歲月的日子，殺他個干干凈凈?。 边@話是葉世榮說的，從話語中不難聽出很強勢，喜歡主宰一切。
“哈哈哈，世榮還是喜歡爭強好勝，打打殺殺那都是年輕人的事，你我都老了，該退下來歇歇。這樣年輕人才有機會往上走，更能為黨國多挖掘些人才?！弊坑芯S相對來說就沒有那么沖，這種人往往更危險。
俞卓偉黃色眼珠無意在轉(zhuǎn)動，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鐘黎叔，笑道：“說到為黨國提拔人才方面，我覺得鐘兄才是其中翹楚?！笨戳藘扇艘谎劾m(xù)道：“兩位想必也聽過上個月行動處跟情報處打了一場友誼賽，結(jié)果情報處在鐘兄的帶領(lǐng)下，把行動處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抓獲日本間諜，繳獲密碼本每一件都是大功，如此優(yōu)秀的人才被鐘兄收入麾下，組建特別行動組。
前兩天行動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抓獲一名日本間諜，獲取密碼本最后被告知是假的，害得行動處這幾天都是低著頭走路。
這可都是鐘兄領(lǐng)導(dǎo)的特別行動組所為，如此人才留在情報處如虎添翼，這不得不說情報處的將來無可限量?！闭f完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俞卓偉有揭老底的意思，更是恨他鐘黎叔背后捅刀子，當面消遣一句作為報復(fù)，畢竟也不光彩。
鐘黎叔瞅了他一眼，這老小子真不是個好東西，是不是在夸兩句，打算把兩位留在情報處省的過去跟你搶位子，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處境。
“哈哈、玩笑了，玩笑了?！辩娎枋搴攘丝诓栊Φ溃骸靶袆犹幦瞬艥鷿瑥牧π猩缒菚痛_立了不可動搖的地位。軍統(tǒng)升級這對行動處來說更是如虎添翼，手握大權(quán)，麾下百萬將士可以調(diào)遣。不像情報處就是給人家做小的份，雖然剛剛有點起色，卻有著明確的規(guī)定，將來發(fā)展也實在有限的很?！彼膊皇呛萌耍憬o我送辣椒油我就給你送辣椒。
葉世榮掃了兩人一眼，“你我四人都是最早跟隨局座之人，親如兄弟不分彼此。說起情報處抓獲日本間諜的事情，在廣州時已經(jīng)收到總部的嘉獎通告。說實話很羨慕啊，這幾年在外面飄著也沒有拿出手的成績，這次被局座處罰削去職銜也是罪有應(yīng)得。
回到總部，不管如何總算是把心放下來了。兩位在總部多年，這次回來還請多多關(guān)照，能收留兄弟在你們手下有口飯吃，哪怕做個組長也是可以接受的?！比~世榮話也說的很明白了，我回來就是沖著二處來的，至于親如兄弟不分彼此這話就很有深意。
“世榮說的很好啊，我在武漢幾年也是碌碌無為，經(jīng)常獨自惆悵如何能做出一點成績來給局座長長臉，然而事與愿違，最后還是給局座丟了人，這次回到總部就是抱著向兩位學習的態(tài)度。
組長不嫌棄，大隊長也是成長的基石嘛，總部人才濟濟，也想跟著沾沾光，拿出點成績來讓局座看看，這么多年學的東西可不增忘記。能不能發(fā)揮好，還要看兩位的引導(dǎo)，畢竟這里比起當年改變太多，人生地不熟難免不受待見，兄弟四人就不用太見外了，總要有個章程?！弊坑芯S這話就更不可客了，明著告訴你，我業(yè)務(wù)還是很熟練的，當個處長沒問題，你們只要負責支持就行。
“哈哈哈，喝茶，喝茶?！?p> 室內(nèi)暫時陷入詭異的安靜，四個人四種心思，都想做處長，但這處長那么好做嗎？
有一點卓有維說的對，兩人分別在廣州、武漢兩地經(jīng)營三年，可謂是水潑不進密不透風。從南京到武漢再到重慶這段時間，兩人只是每年回總部述職時才跟同期的幾位老友見一面。
這就造成他們的根基都在廣州武漢兩地，當然軍統(tǒng)升級在重慶的就上萬人，說不定那個犄角旮旯里就有他以前的門生故舊，跳出來與其分庭抗禮。
總體實力指定比兩人弱，這主要是在總部，下去就反過來。
“報告！”
四人正在發(fā)愣時，就聽到門外一聲報告，三人看向鐘黎叔，這是他的地盤一嗓子喊出去讓這不懂事的屬下滾到外面罰站去。
可讓他們失望了，鐘黎叔只是皺了皺眉頭，就讓褚文昊進門了。
“進來！”
褚文昊是來匯報工作的，而且有點急，一進門看到四個老男人都望向他，要不是他定力好，估計嚇尿了。
“處長，既然您有事商談，屬下告退！”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四個人他都認識。不要看卓有維跟葉世榮剛來，對他們還是了解的，尤其是葉世榮，上輩子他是行動二處處長，雖然接觸不多，一些事跡還是聽說過。
“恩?！辩娎枋妩c點頭算是答應(yīng)下來，畢竟這么多人在不方便，等人走了在匯報不遲。
就在褚文昊要退走之時，卻被俞卓偉喊住，兩人雖然是第一次見面，都是神交已久。
褚文昊上輩子跟俞卓偉接觸不多，卻知道這老小子沒少收拾他。最近聽說姜陽跟他關(guān)系很親密，他到不這么認為，有個大人物在幫姜陽，但不是俞卓偉。
說有仇也有仇，說沒仇兩人交集確實不多，即便收拾褚文昊也沒毛病。
至于俞卓偉雖然沒見過褚文昊，但他的資料卻背的滾瓜爛熟，尤其是最近讓行動處吃癟，那更是痛徹心扉。
這小子來這里是要匯報工作，聽聽也好萬一有重大收獲，回去抓緊時間安排。
“你就是褚文昊吧，既然有事跟鐘處長匯報就說吧，不要拘束，我們只喝茶不會打擾你正常工作?！庇嶙總バθ萦H切的道。
“是啊，是啊，你只管匯報。”葉世榮跟卓有維也點頭認可。
鐘黎叔一咬牙差點沒氣死，合著你們沒長耳朵，喝茶耽誤你聽匯報了！褚文昊匯報的指定是關(guān)于日本間諜的事，你個老小子在這聽了算怎么回事？
臉色不好，呵斥一句：“還不退下，這幾位都是軍統(tǒng)長官，豈能影響喝茶的心境！”鐘黎叔這一嗓子徹底把卓有維跟葉世榮的興趣喊出來了。
對于俞卓偉他們太了解了，不是個吃虧的主，陰著呢，無緣無故喊人留下指定有事。
“咳咳，要不我們先走，在這里有些打擾鐘處長工作，顯得太不懂事?！弊坑芯S說了一句。
“啊...這鐘兄要不你先忙，改天再聚?！比~世榮這話傻子都能聽得出來是假的，你屁股都不抬，做做樣子也行啊，樣子也不做。
鐘黎叔肚子里的火估計能燒壺水，可沒辦法，兩人說不定誰就是將來的處長，再說都是老朋友了，還真的能趕他們走嘛？
“哈哈，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主要擔心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破壞你們飲茶的心境，”鐘黎叔說完掃了褚文昊一眼相信他應(yīng)該明白了，“既然如此說說吧，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千萬不要拿出來說。”
呵、這話把旁邊的俞卓偉氣的不輕，至于嗎？還反復(fù)叮囑，傻子都聽出來了。
其余兩人也沒當會事，樂的看看熱鬧。
褚文昊聽明白了嗎？指定是聽明白了，鐘黎叔不想讓他匯報關(guān)于日本間諜的事情。但他腦海里轉(zhuǎn)了個圈，這個章小曼很麻煩，自己出手指定要勾連，不出手有可能讓她跑了，何不借俞卓偉的手把人抓了，這跟自己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而且俞卓偉還占了個強盜的名聲，在打擊一下會不會太狠?。?p> 褚文昊擔心自己老坑行動處，會把他們?nèi)腔?，到時候一致對付自己那可就不妙。
想了想也不對，密碼本在手里，可以編一個相對靠譜的理由蒙混過關(guān)，不要跟這件事牽扯上，這樣還是可以規(guī)避掉風險的。
想到這里沒有在猶豫，“處長，屬下要匯報關(guān)于日本間諜的事?！?p> “閉嘴！”鐘黎叔臉色一沉心里暗罵這孩子怎么這么不懂事，都說的這么明顯了還匯報，你平時那股子機靈勁呢？丟了！直接開口斥責讓他閉嘴。
“呃——”褚文昊真是沒想到鐘黎叔這么看重這次的事情，一時之間有些猶豫要不要說了，不要玩火自焚。
其余三人都看向一臉陰沉的鐘黎叔，你這也太明顯了，好歹掩飾一下吧，還真不把我們當外人?。?p> 俞卓偉心里一跳，匯報關(guān)于日本間諜的事，很可能跟他們抓捕男子有關(guān)系，在他心里自然認為這是行動處的人，你情報處發(fā)現(xiàn)就要上報。
就算不是也指定有大發(fā)現(xiàn)，他在上升的關(guān)鍵時刻，一定要知道這件事。
“哈哈哈，很好嘛，你來軍統(tǒng)一個多月，工作如此賣力是值得肯定的。同樣也沒有辜負局座成立特別行動組的初衷，這不僅關(guān)系著你們情報處，更是對于整個軍統(tǒng)都是一種榮譽。同樣，行動組雖然成立時日尚短，但局座是給你們留出足夠的發(fā)展空間，一定要不畏艱險努力完成目標。我們這些老家伙是一定會站在你們身后幫忙，不會做那些扯后腿的事情，相信你們鐘處長也會支持的，大膽匯報，我們?nèi)齻€給你些意見?！庇嶙總ミ@話算是夠惡心了，拿著上面壓鐘黎叔，拿褚文昊挑釁他，像是你阻止匯報就是跟局座作對就是斷絕下屬升遷的路一樣。
鐘黎叔瞅了俞卓偉一眼，心里暗罵這個混蛋，你想聽匯報回家讓你媳婦給你匯報，跑情報處來聽匯報算那門事。
葉世榮跟卓有維悄悄對視一眼，其實他們各自心中都有數(shù)，憑借資歷回來做個處長綽綽有余，局座雖然把他們擼了一級，但軍銜上跟兩人一樣都是少校，做處長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兩人資歷比他們淺，只要壓他們一頭，等這幾天事情定下來，也就沒事了。
這個時候要是在抓到日本間諜，那不是給兩人錦上添花嗎？尤其是鐘黎叔前兩天已經(jīng)抓了一個，這會要是在抓一個那還能壓的住嗎？既然壓不住兩個寶座豈不是要飛走一個？
這是他們絕對不允許發(fā)生的事情，既然有日本間諜的消息，一定要知道，然后想辦法阻擊，這樣才能保住。
如果今天當不知道，等他們走了鐘黎叔回頭就去抓日本間諜，那不是要找塊豆腐撞死自己？
葉世榮臉色一怔，捋了捋大背頭，看向褚文昊道：“很好嘛，年輕人就應(yīng)該如此，要有一往無前的精神。我在廣州就聽說過你的故事，現(xiàn)在看來所言非虛。鐘處長一向都是抱著培養(yǎng)年輕人的態(tài)度，對于有能力的人就要大力提拔。
今天正好遇到，既然有關(guān)于日本間諜的事情，可以詳細匯報一下，如果情況屬實我也會向局座提出褒獎，這是好事，鐘處長主要擔心我們會拔苗助長，這一點完全沒必要嘛，放心大膽說，我也想看看這特別行動組有何不一樣的地方，是不是像鐘處長所說的一樣?！?p> “說得好，世榮總結(jié)的很到位，年輕人就要有年輕人的樣子，勇于擔當，大步向前，不要去顧慮那么多。有我們這些老家伙在后面幫你看著，絕對不會出現(xiàn)任何差錯。
特別行動組的成立，是局座對你們的高要求，高希望，腦海里要時刻牢記自己的使命。如今發(fā)現(xiàn)日本間諜的行蹤，大膽匯報，有鐘處長幫你把舵，不會出現(xiàn)太大偏差?！弊坑芯S也沒落后趕緊表達想要知道的意思。
好家伙，這是一幫什么人??！嘴上說的親如兄弟，卻毫不猶豫的對自己下死手！
此刻心里的火估計能把褚文昊點了，臉色忽明忽暗，還要強裝微笑，這會把他頂墻上下不來了?？磥磉@三個混蛋不拿點彩頭誓不罷休！
“既然三位長官都看好你，你就匯報一下吧，挑重點說，挑那些重要的說，千萬不要有絲毫隱瞞，著重點要放在密碼本上面，不要有絲毫隱瞞?！辩娎枋暹€是不死心瘋狂提醒褚文昊，讓他挑重點說，死死的盯著褚文昊，意思你今天要是不說重點我就讓你好看。
三人微微一笑，沒說什么，既然都說了還分什么重點不重點，有線索就行。
褚文昊淹了一口唾沫，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今天沒查黃歷出門遇貴人還是三位，多少有點上火的感覺。
有點發(fā)虛，鐘黎叔的意思他當然知道，關(guān)鍵他這里沒有不重點的，隨便一條都能把軍統(tǒng)炸了，你讓他怎么不說重點，這不是難為人嗎？
三人大體的想法他也能猜到，坑俞卓偉也就算了，要是把未來的兩位大處長也坑了，會不會給自己留下禍患？這是他不得不考慮的問題。
算了，說出來讓他們自己選吧，不往里跳也坑不到，跳里面就不要怨我。
“是！”
褚文昊一臉嚴肅道：“報告處長，屬下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日本間諜，并且成功鎖定其隱藏...”
“閉嘴！”鐘黎叔這會直接起身，憤怒的指著褚文昊道：“你有沒有聽明白，像這種小事就不要匯報了！”這會恨不得吃了褚文昊臉都綠了。
“咳咳、”
“來來來，鐘兄坐下，不要阻攔隊員成長，像這樣的小事要及早匯報，以免耽誤軍情?！庇嶙總テ鹕砝娎枋遄屗厝?，剛才他聽的可是很明白，發(fā)現(xiàn)日本間諜，并且已經(jīng)鎖定其身份，就是說可以馬上抓捕了，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能錯過呢？眼神示意兩人幫忙啊！
“哈哈哈，是啊，坐坐坐，要給年輕人犯錯的機會嘛。”兩人也起身直接把鐘黎叔按在沙發(fā)上，這算是綁架吧。
鐘黎叔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又瞅了一眼杵在那的褚文昊，看來今天不讓他知道點事怕是不行了。
這會在看褚文昊也就冷靜下來，知道他不是傻子，既然非要說，相必有些理由吧？那就聽聽，要是沒有特別理由，哼哼！
“既然如此，匯報詳細一些，讓三位長官給你些意見?！辩娎枋逡а榔届o的道。
“是！”褚文昊淹了一口唾沫，感覺有點要完的節(jié)奏，續(xù)道：“屬下已經(jīng)鎖定其身份，只是有些麻煩，不知該不該抓...”
“哦，有多麻煩，說說看？”俞卓偉直接急了，搶著開口詢問，臉都不要了。
褚文昊看了一眼挑眉的鐘黎叔，“鎖定在城防副司令郭齊林的兒媳，雖然還沒過門，也馬上要成親，所以...”
好家伙，他不說幾人也明白了，可不是很麻煩嘛，都快到頂了，你可真敢說！
四個人露出吃驚的表情相互看了一眼，不敢相信的同時，又覺得這里面還是有些機會，當然要確定這件事的真?zhèn)尾判校伎聪蜱娎枋濉?p> 鐘黎叔端著茶杯沉思，要說這鐘黎叔人到中年，保養(yǎng)的還真不錯，算是四人里面年齡最大的，快到不惑之年了。臉色紅潤有光澤，最有特點的就是一雙掃把眉毛，很濃密且修長，像給眼睛蓋了所房子一樣。
臉色變得凝重，“確定嗎?。俊?p> 這事可不能胡鬧，他也相信褚文昊知道里面的輕重，要是沒有足夠的證據(jù)是不可能這么說的，這么問是替三人問的。
“是，可以百分百確定，”他是百分百確定，但如果不把密碼本跟藏電臺的地方說出來，理由并不是很充分。
“說詳細點！”俞卓偉急道。
“是，事情還要從情報處抓捕那名日本間諜說起...”褚文昊把怎么通過送信來鎖定旅店，從而找到皇后居的事情說的很詳細，并做了輕微的改動。
比如監(jiān)視報信的男子，他就沒說實話，另外把皇后居的資料直接做了肯定，就她一個人有這種戒指。
并且把她去往日本領(lǐng)事館的事情說了一遍，添油加醋雖然水分很大，卻都摻雜里面，即便去調(diào)查也不會有太大的出入，身份他是確定的，只是過程改變的有些多。
褚文昊說完室內(nèi)就陷入短暫安靜，雖然證據(jù)稍顯薄弱，但一個司令的兒媳你去日本大使館就很能說明問題，大晚上誰能進日本大使館？
“咳咳、這件事有些麻煩，這個郭齊林雖然是副司令上面的關(guān)系可是很硬。出身西北軍軍委會又有人關(guān)照，我看要動這個女人需要謹慎些，證據(jù)稍顯薄弱，且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只憑監(jiān)視的線索怕是難以抓獲審訊?！弊坑芯S皺眉分析道，本來想?yún)⑴c一下，這會反而不想?yún)⑴c了，麻煩事還是留給他們吧。
“不錯，下面人辦事難免出現(xiàn)偏差，我看這件事還是等等再說，要有實際的證據(jù)才能動手。不能盲目給軍統(tǒng)招惹麻煩，要慎重?！比~世榮也抱著同樣的心思。
“咳咳，既然鐘處長有要事處理，我就不打擾了，改天再聚，我先撤了?！庇嶙總フf完起身向外走，路過褚文昊的時候還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是鼓勵還是消遣。
看到俞卓偉離開，兩人也就起身告辭，路過褚文昊時候都是點頭示意，像是在鼓勵一樣。
鐘黎叔都沒起身，這幫混蛋該走的時候不走，這會聽完匯報都拍拍屁股走了，沒個好東西！
褚文昊低著腦袋在哪站著，鐘黎叔掃了他一眼，“行了，把茶倒了重新沏一壺?！?p> “是，”褚文昊知道他上火，老實的去泡茶，等收拾利索桌上只剩兩個人的茶盅。
鐘黎叔沒有剛才的怒火了，像是有些明白褚文昊的意思，但其中的細節(jié)還是要了解的。
端起香茗呷了一口，看了一眼面前看似乖巧的白發(fā)少年，感慨道：“說說吧。”
看到突然冷靜下來的鐘黎叔，褚文昊覺得還是小看了這些人的境界，一舉一動都富含深意。
“處長，這次的事情確實有些麻煩，雖然可以確定她的身份，卻沒有實際的證據(jù)。不要說抓捕，就算監(jiān)視一旦被發(fā)現(xiàn)后果也很嚴重，屬下這小肩膀擔不起。
不管不顧又不符合屬下的職責，只能借俞科長的手讓行動處參與這次行動。
屬下建議情報處不要參與，就讓行動處去折騰，只要有膽量這次的目標人物不會出錯，至于收獲放面就要看他們的本事了?！瘪椅年槐磉_了自己不想?yún)⑴c其中的意思。
鐘黎叔喝茶的手微頓，褚文昊不想?yún)⑴c他自然能理解，但你不參與我這密碼本怎么辦？你不參與我這處長豈不是要飛。
你不沖在前面，難道讓我沖在前面嗎？只有特別行動組才有權(quán)抓捕，難道逼著我換人。
皺眉道：“困難自然是有的，但這不是要放棄的理由，要學會火中取栗。行動處即便參與行動，也不會妨礙行動組去做什么。跟蹤監(jiān)視還是有必要的，一但發(fā)現(xiàn)證據(jù)就要毫不猶豫的抓人，對于這些潛伏的日本間諜就要毫不留情的清除掉！”
鐘黎叔瞅了一眼一臉為難的褚文昊，知道這件事確實擔著風險，強迫去做以后可能要生間隙。
也不能給他留下只顧自己升官發(fā)財不顧屬下死活的印象，想了想：“我看事情還是可以做的，風險與機遇并存，這次如果有所收獲，我會向局座保薦你做行動大隊長！你要知道處里盯著行動組的人可很多，你現(xiàn)在軍銜只是中尉，也不可能讓你一直占著行動組長的位置。下一步升級需要增加十人，也就是要有個明確的長官出來負責兩個小隊的行動。
行動組長正式落定還需要很長時間，但大隊長的人選是要敲定下來。今后領(lǐng)導(dǎo)兩支小隊，如果錯過這次的機會，下一次增加人員時間無法確定，更不能保證這個大隊長的職務(wù)一定是你來坐，這是一次機遇與風險并存的機會，能不能把握就要看你自己的決定?！?p> 鐘黎叔說的很清楚，你要是不去我會換人執(zhí)行，不但你的組長位置沒任何希望，而且這大隊長的位子跟你也沒關(guān)系。相反，這次你要是拼命爭取一下，等繳獲密碼本后，我不僅保舉你成為大隊長，而且今后的日子里我鐘黎叔欠你一份人情，如何抉擇就要看你自己。
褚文昊聽明白了，這也是他為什么不第一時間上交密碼本的初衷，事情往往就是如此。
低頭沉思，臉色幾經(jīng)變換，像是在衡量到底該如何抉擇一樣。鐘黎叔沒有打擾他，獨自品茶心里也有些亂，他自然希望這件事有褚文昊來執(zhí)行，臨陣換將的事情盡量少做。
何況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他一手操辦，中間很多細節(jié)無法確定，真要是換人誰能保證一定有收獲。
事情確實有難度，明明確認日本間諜的身份，卻沒有實際的證據(jù)，只能冒險抓捕。一般人家自然沒這么多顧慮，要考驗的就是此刻褚文昊是否有魄力拼一把。
同樣，這次收獲密碼本，自己坐穩(wěn)處長寶座，以后在二處會著重照顧他的，確實是一件機遇與風險并存的抉擇。
良久，褚文昊一咬牙：“處長放心，這次屬下說什么也要把人抓住，即便要得罪高層也在所不惜！”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表情，把鐘黎叔感動的一塌糊涂。
“很好！”鐘黎叔起身獨步，這樣的結(jié)果他很滿意，心里確實有些感動。彎著腰低沉而嚴肅叮囑：“人抓不抓都沒關(guān)系，但密碼本一定要在你手里才行，俞卓偉既然知道這件事，是絕對不會放手不管，要想辦法找到日本間諜窩藏電臺密碼本的地方，絕對不能讓行動處搶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