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姐,請問這附近是不是有個清真寺???”
方婷雷擊一般的停下了手中的挑選。
“這位小姐,你,中文,會不會?清真寺!”
方婷回過頭,看著與她說話的人,耳邊的滴滴、滴滴聲變成了“滴——”
對方見他毫無反應(yīng),嘀咕道“莫非是個傻子,可惜了,長得那么好看?!逼财沧熳叩袅?。
方婷看著那個讓她如困獸般瘋狂的根源,他一手捧著檳榔,一手拿著照相機(jī)四處拍照,樂呵呵的逛著街。就是他,上一世,一本正經(jīng)的拿著叉子逼迫她,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在法庭上質(zhì)問小敏是否和他二兒子有交往;玲姐死后,他竟然抱著丁孝蟹哭訴著,慧玲為什么這么沒有良心,罔顧他這么愛她;在大哥被周濟(jì)生保下來后,在家里對這幾個兒子撂下狠話,方展博這次死定了,他要和我比運(yùn)氣,就等著跳樓吧!
方婷偷偷拿起了旁邊水果攤上的一把水果刀,跟了上去,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執(zhí)著而癲狂,她受夠了她所遭受的一切,上輩子的、這輩子的、還有那些如幽靈般與丁孝蟹形影相隨、不得不牽繞的日子,她必須終止掉這些,耳邊有個聲音在勸說她,殺了他,只要?dú)⒘硕⌒?,一切都會回到正軌。是的,殺了他,哪怕同歸于盡也是好的。
正當(dāng)方婷靠近丁蟹,緩緩舉起刀子時,一個突如其來的蠻力將她扯進(jìn)了旁邊的一個小巷。
丁孝蟹從來沒有想過,當(dāng)他在異國他鄉(xiāng)見到方婷時,她竟然對老爸起了殺心。丁孝蟹一把方婷上手的刀奪了過來,扔在地方,兇蠻的把方婷扔到墻角,用力捏著方婷的下巴,仿佛要把她的骨頭捏碎,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方婷,你在做什么!”如果他沒看見,是不是她真的就敢下手。
方婷的背因受到撞擊巨疼無比,但卻敵不過從丁孝蟹手上傳來的疼痛,這才是真正的他,暴虐,渾身散發(fā)著從地獄爬出來的戾氣。方婷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丁孝蟹,看不出來嗎?我想殺了丁蟹!”
丁孝蟹怒到極點(diǎn),他不知道自己的怒氣更多來自于她要?dú)⒆约旱睦习?,還是她不自量力、類似自殺的行為。她哭著說她不要見到丁蟹,他就把自己一把年紀(jì)的奶奶送到臺灣,擋住老爸;她說不想見到丁家人,他就偷偷派人跟著丁益蟹,防止老二去找她;她說過“希望這是最后一次見面”,他就躲到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非必要就不出現(xiàn)。老爸說臺灣無聊,想去旅游,他都不敢假手于人,親自陪著老爸到馬拉西亞,只為了把老爸看緊,別出亂子。她還要他怎么樣,上輩子他造的孽,后悔了半輩子,最終把命也賠給了方家;這輩子依舊覺得欠她的,小心翼翼的、不敢越雷池半步。
她不是那個懵懂不知的方婷,她經(jīng)歷過生死、她經(jīng)歷過被他從樓上扔下來的慘痛,為什么她竟然還敢以卵擊石,她不想活了嗎?想到這個可能性,丁孝蟹竟然無比的惶恐。
“方婷,可能是我之前太縱容你,讓你有了錯覺。你是幫過我們丁家,但我也救過你,兩兩相抵,我不欠你什么了。老二雖然喜歡纏著你,但沒有做過傷害你和方家的事情。所以,你給我聽好了,我只說一遍,如果你敢碰我老爸一根手指,我就讓你們方家不得安生。我老爸要是有個什么閃失,你、你們方家、羅慧玲一家,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會好過了?!倍⌒⑿匪浪赖亩⒅芥?,看著她面如死灰,瑟瑟發(fā)抖。他知道她聽進(jìn)去了,也聽明白了,這一世的他,依舊是個魔鬼?!胺芥?,不要做以卵擊石的事情,你會后悔的。”
”Helen!Helen!方婷!婷婷!婷婷!“一聲聲焦急的呼喊聲,從遠(yuǎn)到近。丁孝蟹輕笑一聲,譏諷的說到,“你的朋友著急了。”丁孝蟹松開了方婷,看著她下巴一片的紅,她眼睛也是紅的,含著眼淚不肯落下?!胺芥茫涀∥业脑??!?p> 林沖只是買了兩杯飲料,轉(zhuǎn)頭就不見了方婷。他的心都快掉出來了,抓著人就問,有沒有看到一個長發(fā)、穿著白裙子的漂亮年輕女人。他一路追問到小巷子,心迅速的下沉,卻看到迎面走來的丁孝蟹,一臉低沉陰郁,淡漠的如看一只螻蟻般瞥了他一眼,并沒有放緩腳的擦肩而過。
林沖預(yù)感不妙,向巷子盡頭狂奔了去,便看到方婷呆呆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個布娃娃一樣毫無生氣。地上,一把水果刀,在陽光的反射下閃著光。那個方婷又回來了。
他慢慢的靠了上去,小聲的喊著方婷,輕輕的把她摟入懷中,別怕,沒事了,是我呀??上?,懷中的女孩毫無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