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后,藍柳林已經(jīng)回到土坡村自家的宅子。
原來的破茅屋年前就拆了,建了兩間瓦房,還圍了一圈籬笆把院子隔出來。
廚房的小棚也用磚頭加固住,茅廁還是沒建,因為兩大男人的,再加上這鄉(xiāng)下地方,就省去建茅廁的費勁事了。
最后按照谷豐的強烈要求,兩人又騰出一片空地搭了個馬廄,目前用來堆放柴火和鋤頭。谷豐說,江湖兒女現(xiàn)在不養(yǎng)馬,以后總會養(yǎng)馬的。
反正也不花藍柳林的錢,他也無所謂多一個馬廄。
進了屋子,谷豐正在翻看賬本??此且活^越來越密集的皺紋,藍柳林知道茶園出問題了。
“瞧你這一大早就頂個苦瓜臉,茶園差啥事了?”
桌子上放著兩個窩窩頭,應(yīng)該是谷豐沒來得及吃的,藍柳林也不客氣,抓了一個就往嘴里塞。
“練功回來了?”
谷豐抬頭看了他一眼,緊鎖的眉頭略微舒展,“別都吃完了,給我留一個······唉,你都拿去吃了吧?!?p> 一碗水將窩窩頭咽下去,藍柳林拍拍屁股,坐到谷豐對面,瞄了眼賬本。
“今年收成不行?沒賺到錢?不至于吧,我聽大狗說,今年剛摘的這一批秋茶估計有上萬斤吧?按上半年的價格賣,那少說也有十萬兩銀子了吧?”
谷豐搖搖頭,將賬本推給藍柳林,手指點了其中幾個數(shù)字。
“這一批秋茶收得確實不少,炒干之后也確實有一萬余斤,秋茶沒有春茶好賣,折合下來只有三萬余兩銀子入賬。”
谷豐話鋒一轉(zhuǎn)。
“但是,扣除茶園一年開銷,上繳官府要收的稅金,還去年買茶園欠的債,以及填補上半年做生意虧的錢,我們還要墊進去一千多兩銀子。”
藍柳林雖然這兩年里識字讀書,但還沒做到能看懂賬本的地步,只是看了幾眼就將難題還給了谷豐。
谷豐嘆了口氣。
“而且北方的戰(zhàn)事還沒完,下半年也不能拉貨去到草原做買賣了。和船隊簽的五年租賃契約也要承擔,這又是一筆銀子支出。”
藍柳林說:“那商會那邊有什么說法嗎?”
谷豐看了他一眼,苦瓜臉難得咧開一點笑容。
“本來上半年虧了貨,下半年還沒法做生意,商會要撤掉我們這個中介,還好這次有李家出面保住了我們。你小子是不是和雙河鎮(zhèn)李家有什么關(guān)系?。俊?p> 藍柳林愣了一下,瞬間就回憶起兩年前騙走自己掌門金牌的死肥豬。
“沒有啊,我對這兒還沒你熟悉呢?!?p> 谷豐摩挲著胡子,盯著藍柳林許久,最終也放棄了追尋這個問題的原因,苦笑一聲。
“算了,還是先想想辦法把這一千兩補上吧。”
“谷豐,北方有外族可以做買賣,那南方,東方,西方呢?”
谷豐搖頭,“南方多是山林,交通不便,蠻子窮兇極惡,和他們交流不來。東方倭人遠居海外,一去九死一生,而且他們粗鄙不堪,令人作嘔。西方異國雖然能交流的來,但是遠在沙漠之外,路途遙遠,去不得?!?p> 藍柳林翻了個白眼。
“北方不也是一樣的,又遠,又聽不懂他們說什么,而且他們毫無禮數(shù),爹死了就把娘娶走?”
谷豐咳嗽一聲,“那只是個別部族如此,其他部落在我們的影響下還是很好的?!?p> “谷豐,該不會是你只去過北方草原吧。”
屋子忽然安靜了下來。
“唉,這一千兩上哪兒去找啊?!?p> 谷豐惆悵。
藍柳林也不戳破他,心知肚明即可,便順著他的話說道:“把茶園賣了唄,就算急出手賣不了多少,但最后我們也能剩點。”
谷豐瞇縫著眼忽然瞪大,大手往桌子上一拍,留下個手印來。
“怎么能賣!拉貨去北方不是長久的生意,但茶園能一直生錢,不能賣!”
藍柳林一陣無語。
當初,說去北方做買賣的事情還是谷豐提出來的,這會他倒沒什么興趣了。反而自己一時興起提的開茶園,谷豐倒樂在其中。
“那我們也沒別的家當可以賣了啊。”
藍柳林聳肩。
“再說了,谷豐,谷長老,我們的目的是重振太岳派啊!不是開茶?!?p> 話音未落,就聽見屋外有人翻過籬笆進院子,兩人對視一眼,各自從桌子底下抽出一把長劍站了起來。
門一開,兩柄劍便一左一右夾在了來人的肩膀上。
但很快倆人就將劍撤了下來。
藍柳林拍了拍驚魂未定的來者,笑道:“你小子沒事翻什么墻啊,嚇得我以為有小賊要來偷東西。說吧,什么事這么著急?”
大狗咽了口唾沫,指著屋外的方向,“東家!上杭茶園的人把我們的茶樹給拔了!還有雙刀門的人!”
藍柳林和谷豐對視一眼,面色凝重。
“他們倆家怎么扯上關(guān)系了!”
“我先過去穩(wěn)住場面?!?p> 谷豐說罷,身形一閃,騰挪到院子,隨后腳尖連點幾步,便如同大鵬半飛竄了出去。
藍柳林鎖好門窗,和大狗一并匆匆趕去。
兩顆假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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