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江湖八隱,乃是八大武林高手,每一位都是泰山北斗級的武學(xué)宗師。曾聚在一起研討武學(xué)的終極奧秘,前后達三十年。據(jù)說成果頗豐,能精其任何一門功法,即可橫行天下。其中的《八引圖》,據(jù)說是行氣導(dǎo)引的法門,按法練習(xí),采氣聚氣達巔峰者,可登仙界。
神尼說:“這僅僅是關(guān)于江湖八隱的各種傳說之一。為師還聽過的另一種說法是,江湖八隱是一個神秘的組織,四處搜羅骨格不凡的人納入門中,修習(xí)至高的武學(xué),終達仙界。
為師年青時,曾遇一奇人,自稱得到過八隱秘籍殘頁,參悟出高深的武功??上唤塘宋胰?,哪里能盡教會了?只傳了一篇心法。為師的武功便是從他教的心法中悟出來的。
對了,我傳與瑩兒的那枚掌門玉扳指,便是那人送我的。說是有緣人得此扳指,方有相當?shù)母蟆?p> 如果能找到八引圖,相信在寬能完全康復(fù)?!?p> 呂瑩道:“又去哪里找那江湖八隱?那八引圖又流傳在何處呢?”
神尼搖搖頭,說:“那些都只聽到傳說,真假莫辨。只有我傳的那篇心法,有跡可循。不如瑩兒以后將這心法傳與在寬,讓他領(lǐng)悟修習(xí),也許終有所成。
也要記得將心法傳與直男。風(fēng)干和泰白,更是要加強修習(xí)。為師武學(xué)的精要,盡在此心法內(nèi)。”
三人連忙稱是。
楚直男想,卻不知是一篇什么心法?竟如此神奇。師父竟然由此悟出了絕妙的武功。
原來,武學(xué)一門,萬法歸宗,一法通則法法通。
神尼又說:“在寬這兩天調(diào)理得很好,再過兩天,應(yīng)該就可以施行我剛才所講的方案了。
到時候,風(fēng)干和泰白來做護法,防止外界干擾。
瑩兒把銀針準備好,到時候必須扎針輔助調(diào)理經(jīng)脈,才有效果。
直男,這兩天多多研習(xí)打坐調(diào)息。
這一方案施行下來,卻是耗時耗力。大家務(wù)必養(yǎng)精蓄銳?!?p> 四人齊道:“是?!?p> 楚直男下來果然用起了工夫。于蒲團上盤趺而坐,手捏蘭花,五心向上,眼觀鼻,鼻觀心,靜靜數(shù)息,終致物我兩忘。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才收了功。欲行動時,卻感腳麻手軟。
神尼見狀,叫過去訓(xùn)道:“只靜不動也不行,須動靜結(jié)合。馬上去后山為師常打坐練功的那塊曬經(jīng)石上,打一套拳去。務(wù)必小跑過去,活通經(jīng)脈?!?p> 楚直男倒是越來越聽話。依言一路小跑,到了曬經(jīng)石。
那塊石頭生于兩山之間。其上平整,寬闊,正好作操練的場所。
楚直男一路小跑過來,果然是血脈通暢,身上微汗。卻想:師父要我打拳,我哪里會?做一套體操罷,卻又早已忘了。
正手足無措之際,忽然想起,太白當時與我禁在石室時,曾教了我一套十三勢的劍法。這許多日子來,卻不曾練習(xí)。真是枉費了四弟一番好意。不如,我就來練練??催€記得多少。
手邊無劍,卻是好辦,四弟教我那時以木當劍,今日何不依舊找一根枯枝,豈不正和往日學(xué)習(xí)情景相同。
于是到山邊揀了一段枯枝,撇去長的,權(quán)當是劍?;氐绞褐醒耄膊恢涝趺雌鹗?,就一招接一招耍起來。
剛練到一半,卻又想,我這練得對還是不對呢?
便回憶,太白當時教自己時,手上劍訣怎么捏,劍路如何走。
這一回憶,便想起官太白說話的聲音語氣。又想起官太白如何悄悄地看自己。自己如何懷疑官太白對自己有非分之想。官太白雖是俊俏,終究是男身。自己終是直男。
這么一想,心哪里還靜得下來?
遂將枯枝象標槍一樣拿著,向前助跑幾步,猛的一擲。那枯枝向前飛出石坪,卻聽不見回響。
然后望著遠山,心想:何時又能再回到現(xiàn)代?
就在此時,山谷間傳來一聲尖嘯,在兩山之間回響,久久不絕。
楚直男從睱想中回過神,正四處張望時,卻見一人,手執(zhí)長劍,從一顆松樹上一躍而下,向他直沖過來。
那人劍尖靈動,雖直指楚直男的咽喉要害,卻又似已籠罩了楚直南上中下三路。
楚直男一驚,是誰要刺我?欲看那人的臉時,卻被黑布蒙著??磥硎窃魅堑某鸺覠o疑了。
那人凌空一劍,本是將自己置于絕地。因身子凌空,再也無處借力,沒有回旋余地。所以,這一劍,只能成功,不許失敗。必須迅猛,準確,務(wù)求一擊必殺。
那一人一劍,人劍合一,借高取勢,來得正是兇狠。
楚直男毫無武功,只覺全身被劍氣籠罩,避無可避。心想,看樣子要死在這里了。
心中又想起暗戀的女孩,想起官太白。干脆眼睛一閉,只等那柄劍插入咽喉。
正等待時,感覺有人雙手把住自己雙肩,向下按了一按。
楚直男并沒有倒下,只聽到耳邊嗆啷一聲。
良久,有人在耳邊說:“睜眼,是我。”
楚直男只覺是夢,心想,是不是那一劍已刺死了我,現(xiàn)在靈魂出竅了。
那聲音又說:“不是被嚇傻了吧!”
楚直男這才睜開眼,只見眼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官太白。
“真的是你?你怎么也來了?”楚直男問道。
原來呂瑩官泰白親自看到過楚直男一招制敵,又確認了望江樓楚直男空手接劍。但平時又確實看不出他有任何武功。他們就猜測楚直男的武功,平時被藏起來了,只在千均一發(fā)之際才突然暴發(fā)。于是師徒幾個就設(shè)計讓呂瑩來試試。
呂瑩早已不做官太白,這回又穿回男妝,易容成官太白的樣子。
呂瑩的輕功,天下首屈一指,劍法,如水銀匝地。剛才那一招更是盡了全力。
官太白(呂瑩)當然并不想真的殺了楚直男。當她看到劍快刺攏時,楚直男卻閉目受死,忙撇了劍。
當時身體在空中,自然收不住,凌空轉(zhuǎn)彎是做不到的。便用手撐住楚直男肩膀,借力一翻,才避免了撞在一起。
官太白聽到楚直男問自己怎么也來了,微微一笑,說:“我不能來嗎?四哥?!?p> 楚直男好久沒聽到那聲四哥了,驀然一聽,不由怔住。
兩人在那石坪上并肩坐下,誰都不說話。
終于,楚直男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找你,找了好久,都沒找到?!?p> 官太白笑道:“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要找我?找我干什么?”
楚直男說:“這卻沒想過?!?p> 官太白似乎下了決心,說:“我這次來,是和你告別的?!?p> 楚直男沒說話,心道:怎么才來就要走?怎么才見面又要告別?
官太白接著說道:“四哥,我這一走,便永遠不會再回來。江湖上從此再沒有我官太白?!?p> 楚直男看著官太白,沉默半天,才道:“你真的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了嗎?是不是惹到惹不起的仇家了?”
官太白說:“那倒沒有?!?p> 楚直男聽了,沉默。
官太白說:“四哥,咱們是好兄弟是不是?”
楚直男點頭。
官太白說:“四弟有四哥這樣記掛著,已無憾此生了。以后真的不見了,真的走了?!?p> 說完,官太白輕輕地點了楚直男的昏睡穴,然后拾起長劍,躍上樹巔,很快就消失了。
楚直男很快醒過來,官太白出手并不重。楚直男覺得自己做了一場夢,但這夢卻那么真。